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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容把柴犬放到地上,這回不用他拽,它就自己叼著狗繩跑回了家。 柴犬進門時,傅顯剛從花園回來。 它看見主人,撒開腿跑到他身后,朝傅斯容低吼著。 “汪!汪!” 柴犬叫了好幾聲,被傅顯抱到懷里擼了好幾下,慢慢安靜下來。 傅斯容站在花園外的鐵門看了一會,煩躁的心忽然變得有些消沉。 易感期的Alpha不受待見,但傅斯容沒想過結(jié)婚后的第一個易感期會被嫌棄到這個地步。 顏山嵐被他惹生氣了,別說打電話,連他發(fā)的消息都沒有回復。 現(xiàn)在跑到父母這,父親嫌他煩,小狗也不待見他。 他好想回家。 第32章 繡球花 傅斯容蹲在花園里,拿鏟子給一株繡球花松土。 他的易感期昨天晚上才結(jié)束,趕不上最后一趟航班,只能多住一晚。 但多住一晚就意味著要多惹人嫌一天,作為代價,傅斯容被迫接手了一堆臟活累活。 第一天,他早起遛狗撿屎,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傅顯看天色陰沉,一副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又把他叫去花園,給花松土施肥。 傅顯夫婦搬到南方后,院子除了帶過來的名貴花木,還種了一大片繡球花。 早春時,別墅門前的桃樹開了花,倚在角落里的木繡球也到了花期,粗壯的枝干上開滿了碩大飽滿的淺綠色花球。 等幾場春雨后,木繡球的淺綠被細雨洗去,只留下最純粹的白。 春天的暖風吹過,白色的花瓣從枝頭飄落,落在樹下枝繁葉茂的灌木叢間,浮在錦鯉池清澈的水面上,成了南方春日里唯一的一場雪。 但木繡球只在春天開花,在入夏前就完全凋盡了。 那最后一場花雪下完后,樹下的繡球花又結(jié)出了花苞,在盛夏來臨時開出一個個飽滿又清新的花團。 天晴時,繡球花像打上了油畫濾鏡一樣,散發(fā)著柔和的光;到陰雨時,昏暗的天色壓在淺色的花上,透著一絲陰郁的美。 春夏一季接一季,花園里的繡球從未斷過。 傅斯容曾問父親為什么種那么多花,當時傅顯的回答是—— “你母親喜歡,但她害怕蟲子,所以我種,她看。” 傅斯容翻著潮濕的泥土,一邊放思緒神游。 他用鏟子挑開落葉,想起了家里那片花海。 結(jié)婚后,家里的花園都是顏山嵐在cao心,他沒有關(guān)心過,也沒有問過顏山嵐會不會怕蟲子。 他似乎會考慮顏山嵐的感受,骨子里卻少了點體貼和浪漫。 這大概就是他和父親之間的差距吧。 * 夏季的雨不斷,傅斯容剛給繡球花施完肥,雨點就落了下來。 他把東西收進屋,脫下沾滿泥土的靴子,坐在一樓陽臺的窗戶前,看窗外灰蒙蒙的景色。 雨中的花園里蒙著一層薄薄的水紗,雨點砸在錦鯉池里,濺起一陣陣漣漪,池中的錦鯉依舊安逸地在水下游動。 繡球花在雨里搖晃了幾下,幾片花瓣被打落,被雨點碾進松軟的土里。 傅斯容吹著潮濕的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雨敲在玻璃窗上的聲音很好聽,滴在花瓣和葉片上濺開的樣子很好看,風里還有泥土青草的氣息。 他陪顏山嵐看過花和大海,見過落日和星空,在陽光里擁抱,在玫瑰下親吻,卻沒有在雨夜里耳鬢廝磨過。 下著雨的夜晚,和愛人在柔軟的沙發(fā)或床上親吻擁抱,那是多么浪漫的事情。 傅顯見不得傅斯容一邊看雨還要單相思的模樣。 他拿拐杖點了一下傅斯容的小腿,“想什么呢?” 傅斯容不回答,盯著玻璃窗上的水痕。 兒子不搭腔,傅顯有些不爽。 他坐到傅斯容對面,說:“高家那小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br> 傅斯容還是不吭聲,傅顯撇了撇嘴,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 “嵐嵐做模特那么多年,眼光還沒有差到會看上高家那小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傅斯容看著褲腿上的腳印,無奈地說:“我不是在想這個。” 傅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惹老婆不高興了就回去哄,在這生什么悶氣?!?/br> “每次來都趕我回去,以后我不來了。”傅斯容站起身往屋里走去。 他走到一半,又回過頭,半挑釁地說:“我不來,也不帶嵐嵐來了。” “你敢!”傅顯“嚯”地站起身,拄著拐杖追上去。 “不帶媳婦見公婆,傳出去還以為我們家對他有什么意見!傅斯容你懂不懂!” 傅顯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 傅斯容停下腳步,回頭看父親。 傅老爺子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嚇了一跳,拐杖用力敲了兩下地板,“看什么看!好好反思一下!” 傅斯容低頭聽父親數(shù)落了一會。 他原本只想著給顏山嵐一些時間適應,卻沒想過不見家長會被人如此誤會。 之前參加晚宴,傅斯容就聽了不少閑言碎語,他不敢想那個時候的顏山嵐心里該有多難受。 傅顯說得口干舌燥,看傅斯容半晌沒反應,停下來灌了一口茶。 “……你到底有沒有把嵐嵐放在心上?” 傅斯容抬起頭,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雨,對父親說:“爸,我先回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