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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身側(cè)傳來一道輕若無物的男人笑聲。 他在笑嗎? 剛剛是他在笑吧? 衡意莫名心虛起來,不敢去看徐蘇璟醒了沒,直接把徐蘇璟忘在后面,一個人手腳靈活地沖出車外。 “你這女朋友挺闊愛嘞嘛,說幾句就害羞完!” 徐蘇璟側(cè)眸看向車外,挑了下唇,禮貌回復(fù)司機大叔一句“過獎了”,這才扶著座椅小心下車。 侍者一看清楚人,忙低下頭:“徐少爺您回來了?!?/br> 徐蘇璟擺了下手,侍者頷首微笑著退去一旁。 衡意還在“散熱”,左肩上就壓來一只大手,沉甸甸地將她按住,回頭,徐蘇璟的臉低低靠近而來,停在她鼻尖前五厘米的地方。 徐蘇璟的氣息有些重,嗓音出乎尋常地低啞帶著磁性,“醉了,麻煩再多走兩步?!?/br> 湊近了看,他的五官簡直不要太精致,眼皮很薄,上下的眼睫倒尤其濃密而且長,跟個睫毛精似的,他原本看人的時候眸色就深邃,這會兒喝醉了,有那顆淚痣的襯托,黑亮中帶著深情。 就像他愛著她一樣. 他這種男人,最后會忠誠于什么樣的女人呢? 衡意忍不住想到,心里受不住這股子視覺沖擊,忙扭頭躲開徐蘇璟,順從地輕聲應(yīng)道:“好?!?/br> 侍者和大堂的前臺一路目送衡意攙扶著徐蘇璟往電梯口那邊而去。 雖說徐蘇璟醉得不行,步伐間卻還算有章法,衡意沒太吃力。 在大堂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非常有眼力見,并沒有前去幫什么忙,像這種上流社會里的男人,這么晚還帶回來一個姑娘,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不敢貿(mào)然多加插手。 房間在十五樓,這一層只有三間套房,上來的電梯都是專用的。 衡意扶著徐蘇璟走進其中一間套房里,剛到主臥門口,徐蘇璟臉色一變,推開衡意快步往洗手間那邊走去。 “嘭”地一聲,洗手間的門被關(guān)上。 衡意:“.” 里面?zhèn)鱽沓樗R桶工作的聲響,男人吐酒了。 是喝了多少啊。 衡意趕緊把水瓶放在一旁的壁櫥上,去衣帽間找來一條干凈的浴巾,再跑出去倒了滿滿一杯水進來。 大概十多分鐘之后,洗手間的木門被從里拉開。 衡意擔憂地堵上去。 徐蘇璟搖搖晃晃地立在門前,看見衡意還在,他用力捏了兩下眉骨,臉色依然很難受,“小甜心啊。” “嗯,你舒服一點了嗎?要不要.” 衡意雙手奉上水和浴巾,張嘴想問徐蘇璟需不需要別的東西,徐蘇璟忽然前進兩步,抓住她的胳膊往懷里拉,半個身體都壓著她。 好重! 手里的水杯“咔噠”一聲,掉在了腳下的地毯上。 男人太沉,不像之前還能夠自己走動,衡意手忙腳亂地抓住他的腰,根本扶不住他,被迫一直往后退,最后衡意撞到了床。 摔去床上的時候,男人竟然還記得護住她的后腦勺。 如果說心若擂鼓就是心動的證明,那么此時此刻的衡意已不知對這個男人動了多少次惻隱之心。 對,是惻隱。 否則衡意沒辦法說服自己為什么會在深夜跟一個算不上相識的男人進酒店。 有點不像話。 可是又不能若無其事地丟下他。 徐蘇璟的手臂壓在衡意腰上,另只手給衡意當枕頭,臉離衡意的耳朵很近,幾乎快貼到一起了。 衡意躺著沒動,悄悄按住震得厲害的胸口,呼吸聲壓得極輕,深怕被男人察覺到她的少女心緒。 她習慣于認為在一段關(guān)系里,最先露怯的那個人,對對方的喜歡會是最多的,這樣不公平。 耳邊是徐蘇璟略沉重的氣息,過半會兒,徐蘇璟忽然伸手上來握住衡意置于胸前的手背。 衡意全身的神經(jīng)一下子緊繃起來,她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徐蘇璟。 “抱歉,今晚有點累了,想先睡會兒,”徐蘇璟的嗓音又低又勾撩,閉著眼輕輕拍了兩下她的手背,“你隨意,但是心別跳太快,我睡著就聽不見了?!?/br> 說完不過片刻,衡意耳邊就傳來他沉重的呼吸聲。 而衡意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熟透了臉。 他看起來那么游刃有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 臥室的窗簾沒完全關(guān)合,第二天早上有大片陽光偷跑進來,灑在床頭,率先把徐蘇璟曬得熱醒了。 徐蘇璟抬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看見是窗簾沒關(guān)上,他翻身而起想找遙控器,卻在床頭柜上看到了一杯淡黃色的水。 徐蘇璟一愣,揉著太陽xue慢慢坐起來。 沉沉睡了一夜,那股虐人的酒勁兒已經(jīng)退散,他不算斷片,腦海里關(guān)于昨晚發(fā)生的事雖是碎片,但快速拼湊一番,也能記起個大概來。 然后床尾那邊傳出一記沉悶的響動,好像是有人從沙發(fā)上摔下去了。 聽見衡意哀嚎,徐蘇璟低眉一笑,下床,走過去把衡意抱起來。 挺輕。 衡意迷迷糊糊地看著徐蘇璟,半晌,像看到了救世主似的,她勾住徐蘇璟的脖子,撲上去緊緊抱住。 “做噩夢了?”徐蘇璟語氣溫柔。 “嗯?!焙庖獍涯樎襁M他肩頸里,點頭應(yīng)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