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車?yán)锏臍馕峨s亂難聞,宋知意雖然細(xì)心,到底不是專職查案的,沒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但她也猜到是誰干的了。 陶斐這只笑面虎膽子可真大啊。 * 孟熙忽然心口一跳。 她的不安感來得毫無預(yù)兆,拿出手機看了看,宋知意還沒回消息。 上一條還是她說到酒吧門口了,接到人再聊,然后孟熙隔了會兒問她怎么樣,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回音。 他們不會遇到什么麻煩了吧?孟熙剛想著打電話過去問問,韓逾明的號碼就撥過來了。 她松了口氣,又有些為自己的多慮感到好笑:喂?你們接到人了? 韓逾明? 孟總,是我何靜怡。 何小姐艱澀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她聽起來狀態(tài)不是很好。 孟熙鬧不清楚她的來意,還有點莫名的不安,客氣地問:哦,何小姐。你有事嗎? 我他 何小姐似乎有些混亂,組織了片刻措辭,才說:逾明他受了點傷,現(xiàn)在送去醫(yī)院了 孟熙吃了一驚:受傷了?很嚴(yán)重嗎?她忽然意識到不對,為什么是你給我打電話?宋知意呢? 突然發(fā)生這種變故,宋知意沒不可能不通知她。 除非 果然,何小姐接著說:知意jiejie我沒有你的電話,他把手機給我,讓我轉(zhuǎn)告你知意jiejie她 她怎么了?你說清楚! 孟熙捏著手機,聽她支支吾吾,言語不通,急得恨不能順著電磁波鉆過去拽住她問個明白。 何小姐,你把電話給我吧。旁邊的人大概也聽不下去,問她要過了手機。 孟熙,我是童冬。 略顯熟悉的女聲說,你冷靜點聽我說,宋知意在這里被幾個外國人綁走了,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你先別著急!別掛電話,關(guān)于這個,我還有件事想告訴你 她停了停,慢慢說,我今天在這個酒吧,見過有人和那些外國人聯(lián)系過。 外國人。 孟熙怎么可能不著急,但她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反問到:誰?陶斐? 對,看來你清楚是誰。 童冬因為她冷沉的語氣頓了頓,但還是咬咬牙說下去,他是來和章總見面的,我中途就走了,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但我可能知道,他會把宋知意帶去哪。 你想要什么? 孟熙不想在這種分秒必爭的時候和她兜圈子。 都報警了,這種消息不提供給警察,單獨打電話來和她說,肯定是有所求。 然而她這話一出,童冬在那頭沉默了片刻,微微苦笑:孟熙,你不用把我想得那么小人。我承認(rèn)我之前刻意接近你是別有用心,和宋知意上次也有些不愉快。但我還沒那么壞,不至于這個時候借此牟利。只是我畢竟是陪章總來的,透露他們的信息給你會惹上麻煩,所以想要你一句保證而已,保證我的安全。 行,我知道了。 孟熙不管這是她的真實想法,還是以退為進,她現(xiàn)在都沒空去關(guān)注,深吸一口氣說: 我會保證,現(xiàn)在,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 面包車啟動,有人用黑布蒙住了宋知意的眼睛。 她看不見路,卻能感覺到車子開得并不算平穩(wěn),時常有刮蹭,像是在專門往犄角旮旯里鉆,中途還換了幾次車。 四周越來越安靜,路況也逐漸顛簸起來。 宋知意最后一次被拽下車,一腳踩進濕軟的地里,濺起的水點沾到腳踝,涼涼的,像是濕潤的泥。 前面帶路的人牽著綁住她手的繩子,后面還有人時不時推一下,不耐煩地催促。 宋知意順從地跟著,她眼前被綁得太緊了,一片漆黑,又沒人提醒,差點被階梯絆倒后,踩過低低的門檻,像是走進某間房子。在她身后,傳來大門被利落合上的動靜。 后面的人粗暴地扯開了蒙住她眼睛的布條。 明晃晃的白熾燈打下來,宋知意避了避,眉間微蹙,半闔著眼睛緩解不適,因為光線的刺激,眼眶生理性地泛起濕潤。 皮鞋的鞋跟輕輕踩在大理石地磚上,慢條斯理的腳步聲頗顯從容。 有片龐大的陰影落下來,宋知意聞到了反感的煙酒味,視線范圍里出現(xiàn)了男人反射著亮光的黑皮鞋面。 宋,沒想到啊。她微微抬眼,看見陶斐和氣的面容,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宋知意咬咬唇,目光狀似慌亂地掃過周圍。 這似乎是個小平層,他們站在客廳里,窗簾都拉得死死的,屋子四周分布著幾個白人大漢,綁架她的那兩個赫然在列,有人腰間鼓鼓囊囊的他們手上有槍。 她最后看向西裝革履的陶斐,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乎在期待她的反應(yīng)。 陶總,你這是要做什么? 宋知意聲線輕顫,眼角還綴著一點生理性的淚珠,搖搖欲墜,纖柔的眉目立刻浮起故作冷靜的柔弱之色。她一直很懂得利用外表的優(yōu)勢。 陶斐果然以為她被嚇住,哼笑道:我想做什么?那要看孟家那個小賤人有多在乎你了!既然她非要這么趕盡殺絕,斷了我在這邊的根基,那也別怪我挖她的心肝 他說到這里,臉色因為憤恨劇烈地扭曲了一下。 宋知意知道這時再說這事和孟熙無關(guān),他也是不會信的,更不會放過她。 她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反而是韓逾明,試探地問:陶總,你要報復(fù)孟熙,抓我又有什么用?何況你在境外勢力再大,在這里殺人綁架,難道難道不怕被追究嗎? 殺人? 陶斐聽到這兩個字,眉頭一跳,不愉地看向帶她過來的兩個壯漢。 那兩人的其中一個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他的臉色才慢慢緩和:國內(nèi)cao作起來確實不太方便。不過日光再盛,也總有影子,我還是有點門路的。哼,倒要謝謝她孟熙斬斷了我的后顧之憂,等我?guī)愠隽藝尘€,孟家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長! 他話說得狠,宋知意心里卻有底了。 韓逾明應(yīng)當(dāng)沒事。而且酒吧里光線昏暗曖昧,陶斐恐怕根本沒認(rèn)出他來,否則傷了韓家的小少爺,哪還能這樣悠哉悠哉?韓家是肯定不會放過他這個罪魁禍?zhǔn)椎摹?/br> 她暫且放下這件事,咬了咬唇,像是完全信了他的話,臉色蒼白地服軟說:陶總,說到底得罪你的是孟家,你何必難為我呢?我不是不識趣的人,要是你想對付孟熙 宋,你的確是個聰明人。 陶斐用肥胖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搖搖頭,所以我才不相信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那個女朋友吧把她關(guān)到里面的屋子里看好,等接應(yīng)的人來了我們就走。 宋知意被綁她過來的兩個壯漢帶走了。 陶斐倒沒現(xiàn)在就對付她,關(guān)她的屋子雖然簡陋,但還算整潔。大概是很有自信她跑不走,他們把她手上的繩子解了,門一關(guān),用鏈條鎖在了里面。 宋知意的手被綁久了,已經(jīng)開始充血發(fā)麻。 她揉著手腕,環(huán)視了一圈屋內(nèi),沒找到什么突破口,窗戶都是被封死的。她怕屋里裝了監(jiān)控器,又心知對方手上有槍,最好的方法是等警察過來,靠著墻坐下,沒有輕舉妄動。 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知意的心里卻很難平靜下來。 孟熙 她現(xiàn)在做什么?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嗎? 宋知意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危險的情況,卻是第一次在這樣的關(guān)頭,想得最多的居然是平日無關(guān)緊要的回憶。 她想到午后出門之前,孟熙在玄關(guān)和想跟著出去的雪碧拉扯了好半天。 毛絨絨的薩摩耶犬咬住她的衣袖不放,最后把袖子咬破了,黑溜溜的眼珠還透著無辜。孟熙氣得要揍它,宋知意站在門外看著,就忍不住笑。 孟熙費了半天勁把狗關(guān)在門里,轉(zhuǎn)頭看見她置身事外,十分不滿,抱怨著把沾上的狗毛粘到她身上來,鬧了一會兒,最后在樓道監(jiān)控看不見的地方湊過來親她 宋知意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身處黑暗無光的室內(nèi),聽覺便格外靈敏。 砰! 隔著重重墻體,外面似乎響起了槍聲,宋知意沒有遲疑,站起來慢慢走到門后。但接下去她就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過了好半晌,才有人叩響了她跟前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稍微調(diào)整了下狀態(tài),盡量在這周完結(jié)~ 48、第四十八章 外面是誰? 假如是陶斐的人, 沒必要這么彬彬有禮地敲門。最有可能是來救援的警方。 但宋知意算是習(xí)慣性地,不會把事情想得太好,而是往最壞打算。她沒有立刻應(yīng)聲, 反而往墻邊站了站,等著來人的下一步動作。 好在沒有那么糟糕,外面的人又敲了一次, 說話的是個帶著安撫的女聲:宋小姐, 你在里面嗎?在的話請應(yīng)我一聲,如果不能說話, 敲敲墻也可以。 是警察。 宋知意松了口氣。 她關(guān)在屋里幾個小時,被警察保護著走出房子時,外面已經(jīng)下了許久的濛濛細(xì)雨。 夜色深暗,陰云連月光都遮住了, 飄揚的雨絲在車燈的光耀里拉出細(xì)細(xì)的線。 孟熙立在這束光里,黑色長風(fēng)衣勾勒出她高挑的身形,精致的臉緊繃著不安,望住門口。 宋知意攏著女警借她的外套, 剛走出門, 就和她對上視線, 兩人都停住了。 還是孟熙先回過神來, 快走幾步, 撥開前面擋路的人,一把抱住了宋知意。 她抱得太緊,勒到宋知意先前撞到門上的手臂, 哪怕她有意忍耐,還是條件反射般縮了縮。 孟熙察覺了,當(dāng)即臉色一變, 松開她上上下下地檢查:受傷了?傷在哪里? 沒事,孟熙,你別急。宋知意說,只是手臂撞了一下,有點烏青。 孟熙更氣:他打你了? 是我不小心撞的。別擔(dān)心了,你看,我什么事都沒有。 這怎么能算什么事都沒有?孟熙反正是把這筆賬狠狠記在陶斐頭上了。 她只要想到假使晚來一步,真的讓宋知意被陶斐擄走會發(fā)生什么,就背脊發(fā)寒。盡管此時她正在眼前,卻還是覺得懷里空落落的。 對不起孟熙后怕地輕輕環(huán)住她,吐出一口氣,是我的錯。 她如果當(dāng)時把孟昭說的話更放在心上一點,這件事根本不會有機會發(fā)生。 宋知意這時還反過來柔聲安慰她:怎么能算是你的錯?難道沒有你,他就不對付我了么? 但這說到底是因孟氏而起。 現(xiàn)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機,孟熙也不想和她爭,心疼地揉揉她的手腕:先不說這個。我把家里的醫(yī)生帶來了,給你看看。 宋知意明白不檢查孟熙不會放心,點點頭,從衣服內(nèi)襯里摸出了一支錄音筆。多虧陶斐沒讓人搜她的衣服,她做的小準(zhǔn)備還是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