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書迷正在閱讀:含檀(婚外情,制服控)、黯淡星、獵宴、貼身兵皇、大唐之極品小王爺、撲火、大宋燕王、裴隊長,今天脫單了嗎、一品神農、天價小逃妻:總裁,請止步
果然,我和黑漆漆的人一向合不來。 “不要隨便將小六幻亂扔啊……” 接住神田老師當做標槍投擲過來的“六幻”的時候,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將伏黑君扶住肩按回椅背,我看到他的表情:目光渙散、面色潮紅,喉結上下滾動—— ——盡管削弱了【圣餐】的效果,但讓人喪失理智、激發(fā)內心黑暗面的副作用,還是依然殘留了一點么? 一喝下去就要咬我,伏黑君果然很討厭我呢。 “可憐的小六幻,”我用手指輕輕撫了撫它的刀脊,貼在臉側心疼地蹭了蹭,“有摔疼嗎?讓jiejie來給你吹一吹……” “不要把六幻也當成你的弟弟?。。?!” 神田老師還在一旁咆哮,但在畫像中的馬蒂爾德姆姆一聲“神的面前不可大聲喧嘩”后,像是被卡住脖子一樣,消音了。 我轉過頭,前排那些窺伺的目光一下子收了回去——還有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的黑發(fā)青年沒來得及回頭,恰好和我目光對上,訕笑一下:“您……你們繼續(xù)、繼續(xù),我什么都沒看到?!?/br> 然后,他脖子“咔咔咔”地扭了回去——這下倒不是金屬結構運作的聲音。 “……” 我再次嘆了口氣。 一手拎著六幻,一手端著只在玻璃杯底剩了一點點的圣餐,我向另一端長椅上坐著的神田老師和那位紅西裝美少女走過去。 神田老師面部肌rou輕微抽動,腮部顯現出發(fā)力的顫抖,似乎是在拼盡全力抵抗畫像姆姆的壓制。 在我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抬起眼,目光犀利地看過來,從喉嚨里面掙扎地擠出一點聲音: “別想用那種方式喂我——” “好久不見,夢子親!” 我們同時開口了。 “……?” 神田老師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空白神情。 “沒想到竟然會在日本與你重逢,灰鷲閣下!”坐在神田老師身旁,從入場起臉上就一直泛著楚楚動人微笑的紅西裝黑長直美少女,夢子親,合掌并在臉側、歪過腦袋,對我露出了一個更為可愛的表情。 “其實剛才就一直想打招呼了,但是似乎總沒等到機會,因為灰鷲閣下看起來很忙的樣子——安娜斯塔西婭,這個是閣下的真名嗎?果然是非常動人、與閣下堪配的!” “那個是和神田老師在一起的時候用的名字,而‘灰鷲’是以前在另一個組織的代號,”我點點頭,誠實地說,“現在我在日本的名字是飛鳥(あすか),夢子親叫我‘飛鳥親’就可以了,不必像拉斯維加斯時候那樣生分的?!?/br> “啊呀啊呀,我真的可以嗎?”夢子親捧住臉,對我露出了臉上泛著紅暈的羞澀微笑,“那么,飛~鳥~親~?果然這么多年過去,你還是幾乎一點兒也沒變,和那個時候一樣可愛呢!” “……”我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可以再追求你一次嗎,夢子親?” “結婚戒指我一離開就可以去打,你喜歡鉑金鉆石款嗎,還是珍珠?婚禮你是想要日式的還是西式的?” 在神田老師“等等你們認識嗎什么叫‘再追求一次’啊難道你求過婚的就是這個瘋女人……”的背景音中,我想了想,真誠地直視著夢子親紅玉般的瞳眸: “順帶一提哦,夢子親,現在我在日身份證上的年齡是十六歲,剛好到達了法定結婚年齡!”我本想讓寂給我辦十八歲身份證的,但被嚴詞拒絕了——真是個混蛋,一米八了不起??! “‘再追求一次’……是什么意思?” 游魂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微微偏頭,是伏黑君像背后靈一樣出現了。 “啊,副作用過去了嗎?太好了,伏黑君?!?/br> 我將小六幻擱在神田老師膝蓋上,湊到夢子親身邊,親昵地環(huán)住她的肩,面向伏黑和神田老師投過來的黑洞洞的凝視,宣布道: “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楚楚動人美麗可愛的黑長直美少女,就是我曾經追求失敗的前單戀對象:蛇喰夢子親!” “以及夢子親,請讓我也為你介紹一下!坐著的這位高馬尾黑漆漆君,是我后來的格斗術指導老師,神田優(yōu)大人;站著的這位海膽頭黑漆漆君,是我新簽下的投資對象,伏黑惠弟弟!” “你們大家都是日本人,所以一定要好好相處哦!” “‘好好相處’和日本人有什么關系?” “這種事情為什么要用驕傲的語氣來說?” 神田老師和伏黑君對視一瞬,雙雙露出了死魚眼,又再次轉向我、同時出聲: “‘黑漆漆君’是什么東西,以及別把我和這個小鬼相提并論!” “‘海膽頭’是什么鬼,以及誰要當你弟弟了!” 神田老師和伏黑君再次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 只有溫柔可愛的夢子親捧著臉,對兩位黑漆漆的男士露出花朵般鮮紅的美麗微笑: “原來大家都是飛鳥親的朋友嗎?真是太好了!大家一定要好好相處哦,因為之后一定、一定,會玩得非常愉快的!” * “所以你們到底要敘舊到什么時候?” 盡管畫像姆姆再次下了一重禁言的禁錮,但不愧是神田老師,即使聲音不得不壓低,以至于顯得非常兇狠,也依然順利地將要表達的話語吐露了出來。 “不是要來逼迫我吃下這所謂——”神田老師向著我手中的圣餐揚了揚下巴,“所謂【圣餐】的嗎?我可不信你不認識這是什么東西?!?/br> “喝下后就能恢復自由行動了,”我警惕地回視神田老師墨藍色的眼睛,不放過他表情的絲毫變化,“因此也請神田老師先與我結下咒縛,喝下后暫時不大吼大叫、不馬上打我,也不許咬我……” “我拒絕?!痹掃€沒說完,神田老師干脆利落——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對我露出了【發(fā)現蕎麥面是被我拿去給亞連老師吃的】時候那種猙獰表情,“誰要咬你了!當誰都跟狗一樣嗎!”這么說著的他還對著我這邊極其兇狠地瞪了一下。 噫!好可怕! “這么說根本沒有可信度啊神田老師,”我指責道,“您那個眼神根本就是要咬過來的意思吧!我很擔心一給您喝下去,我的喉嚨就會再次斷掉。” “你這家伙是會怕喉嚨斷掉的體質嗎!”神田老師看著似乎是想從座位上彈起來,卻再次被禁制壓了回去——然而他身上宛如修羅的氣質,讓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確實。”后背撞上溫度稍高的胸膛,是伏黑君握住了我的肩膀。 他這個時候倒是發(fā)出了難得的贊同聲音:“別靠近,很危險?!?/br> 是因為圣餐副作用過去了的緣故嗎?還是因為覺得被我冒犯了?伏黑君的聲音聽起來更消沉,說話好像也更加惜字如金了。 而神田老師,則是死死瞪著我。 然后,他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 “我倒是好奇——你是打算用什么方式,給我把這個灌下去?”他的語氣聽起來分外不屑,“用除了那種下流的強吻之外的方式?” “那不過是輔助哺食罷了,以前對傷員這樣做不是經常的嗎?”我奇怪地看著神田老師,強烈譴責道,“思想太齷齪了,神田老師!請不要用那么下品的形容?!?/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后,伏黑君的呼吸和心跳都好像亂了一拍。 “我的思想有你的行為齷齪嗎?!”神田老師果然再次炸毛了,臉氣得通紅,“你對我做……對我們做了什么事,需要我?guī)湍慊叵牖叵雴??!”他好像咬了一下舌頭,看來是氣狠了。 “……神田老師,就那么希望把我們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嗎?”我嘆了口氣,對伏黑君和夢子親做出抱歉的手勢,“抱歉兩位,可以稍微回避一下嗎?我有話要和神田老師講?!?/br> 于是夢子親善解人意地拉走了不知道為什么看起來更加消沉的伏黑君。畫像姆姆沒有提出異議,前排的人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時間,似乎沒有什么人關注我們這邊了。 “我可不信你不知道這些人要干什么?!鄙裉锢蠋煵]有看向我,目光直視前方,“而你依然做出這樣的選擇——阿納斯塔西婭,你真是令我失望?!?/br> “……神田老師的方式真是太粗暴了,雖然也在意料之中。” 用咒力包裹住這一小塊區(qū)域,我將嘴湊到神田老師耳邊,低聲道:“我的建議是先按兵不動——畢竟這一次的話,即使是神田老師,處理起來也會很棘手吧?” “你真的想要處理這件事嗎?” 神田老師忽然轉過頭來,鬢發(fā)掃過我的臉,面容在我面前倏然放大,呼吸相聞,“剛才你甚至呼喚了【MOTHER】——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想阻止這件事情嗎?” “……”我沉默了。 “你的眼睛,”他“哈”地笑了一聲,那種熟悉的憎恨之情再次顯露在他的神色之中,“那對該死的【魔眼】所能看到的東西,可比我們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多吧?” “孩子對于母親的孺慕眷戀之情,果然是非常難以抑制的吧?” 神田老師的話語中所流露出的,是難掩的憤怒與厭惡:“所以也難怪了。沒有心的怪物。雖然一早就沒有指望你會站在人類這邊,但是果然——” “——那個時候,就應該早早動手殺死你的。” “……” 前排的人們還在低聲交談。畫像姆姆剛剛又重申了關于那位“山村貞子小姐”重金求子對象遴選的要求以及注意事項,并表示“現在大家可以自由行動,如果還有什么疑問,請諸位盡管向我提出”——不再面對神田老師和伏黑君的時候,她的語氣溫和了許多,像一個真正虔誠柔和的天.主.信徒一樣。 夢子親和伏黑君亦跑到了前面加入他們的交談,看起來聊得非常愉快。 “我確實看見了?!?/br> 我緩緩地、緩緩地,在這個教堂最后一排長椅的角落,挨在神田老師身邊坐了下來。 “我看見圣母像流下黑色的眼淚,住入銀盤之中剔透的器皿;純白的神子亦染上那黑色,露出了山羊的角。” 把圣餐放在一邊,雙手緊握,我將腦袋垂下,額頭抵在曲起抱攏的十指上。 “剛開始還有所不明白的,但是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什么都明白了?!?/br> “逆唱的圣母頌,逆讀的玫瑰經,逆劃的黑十字,”而這也是我剛開始聽到贊美詩和誦經聲時候感到陌生卻又熟悉的緣故,“——如果還不明白這個是母親大人【MOTHER】降臨的儀式的話,那我也……太傻了?!?/br> “孩子就要見到母親的話,會感到激動,這的確是理所當然的事?!?/br> 在神田老師似乎表達出“果不其然”意思的一聲冷笑中,我閉上了眼睛。 “但是,非常珍惜與人類的大家的羈絆,也是真實的情感——畢竟那些……那些是只屬于我的全部財產了?!?/br> “你……”“不,神田老師,請您此刻不要說什么‘你這樣的存在也會有感情’這樣的話,請先聽我說完……” “我……”“我知道!”我打斷道,“我知道……我是失敗的殘次品。” “母親大人【MOTHER】有更多更多的比我更優(yōu)秀的、比我更純粹、比我高貴得多的孩子——母親大人不是只有我一個孩子?!?/br> “不屬于人類,不屬于惡魔,不屬于蟲,不屬于【羊】,不屬于夢魘——是雜質的絡合物、是拼湊的嵌合體,”我回憶著記憶中他人評價的話語,緩緩傾吐道,“這樣的怪物被討厭,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很理解神田老師和教團的大家?!?/br> “……”神田老師沒有說話。 “但是……” “哪怕人類的部分只占了全身質量的2.5%、人類的器官只有一個,但偶爾也會想得到來自這一邊的、稍微多那么一點點的認同。” “就算是這樣的我,被神田老師說成‘沒有心的怪物’的話,也果然還是……”會有點寂寞。 然而后面的話語,我沒能說出口。 不僅因為喉嚨像是忽然有沉重的鉛塊堵塞住一樣,更因為神田老師終于不耐煩地發(fā)出了很大的一聲“嘖”。 “不就是要我喝這玩意,至于說這么多廢話嗎?”他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冷冷的,然而其中似乎夾雜著莫名的煩躁感,“拿過來?!?/br> “?”我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向神田老師:還有一大通腹稿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原來神田老師是這么容易被說服的人嗎! “杯子。”神田老師依然直視著前方,沒有看我,“還是說你想讓我和你一樣,把廢話再說第二遍?” 或許是因為我太過驚訝而遲遲不動作,神田老師再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不會咬你的。” 于是,我畢恭畢敬地將盛著圣餐的酒杯向神田老師遞過去——而他直接湊過來,歪過頭一口咬住杯沿上的黑色印記。 我本想提醒他,那里是剛才我飲用圣餐的時候挨到的地方——因為怕神田老師嫌臟,我還特意將杯沿轉了轉,換干凈的地方朝下。然而神田老師已經飛快將它喝完了。 喝東西的神田老師身體微微前傾,本就修長的脖子伸得更長。 從我的角度,可以看見他繃緊的下頜線連著流暢的頸線,牽著有力的肩脊線沒入領口的陰影之中。在他吞咽的時候,山棱般的一團喉結,會緩緩地上下滑動。 他垂著眼睛,睫毛也顯得很長——其實,不說話也不瞪人的話,神田老師看起來就會像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然后那雙眼睛抬了起來,目光斜睨,發(fā)現了我在看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神田老師露出了熟悉的嫌惡神情。 盡管行動禁制應該已經解除了,但他依然端坐——并將目光轉了回去,直視前方不再看我。 “我想到了寂講過的一個笑話。”我老實地回答道。 一個人去餐館吃飯,用筷子尾端夾菜,因為怕感染傳染??;但是有一次他發(fā)現另一個人也用筷子尾端吃飯,因為那個人有傳染病,怕感染給別人。 不過我理智地選擇不把這個笑話說出來——不僅是因為神田老師沒有幽默細胞,還因為我預感把這個笑話說出來會被打。 “……” 果然,神田老師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現在,他的神色連冷笑都沒有了,只剩冷漠。 已經到了聽到“笑話”的字眼都會生氣的地步了嗎?至今仍在和這樣缺乏幽默感的人共事,亞連老師和李娜麗他們還真是辛苦呢! 對此我感到了些許同情。 “不要以為我是被你說動了?!鄙裉锢蠋熞廊粵]有看我,冷酷地訓斥道,“以前你就總是用剛才那套辭令扮可憐,現在還想繼續(xù)?你以為誰都會吃你那一套嗎!” 咦?剛才的話以前就對神田老師說過嗎?我略微呆住。 “……不會吧,難道你已經忘記這種話你對我說過五次了?”神田老師這下轉過頭來,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瞪著我。 “我沒有覺得自己可憐?!蔽疫x擇忽略了最后的問題,小聲而快速地說明道,“和神田老師你們的相遇,已經足以令我感到幸運了?!碑吘棺屛夷菢哟筚嵙艘还P。 “……” 神田老師將臉別了過去,這下我一點他的神色都看不見了。 “反正,是你的話,肯定會上保險的吧。”他說,“這種事情很容易就能判斷到?!?/br> 不愧是神田老師,這樣了解我。 “確實,因為是我剛才喝過了,所以沒有問題的,”我繼續(xù)小聲解釋道,“請神田老師放心,絕對不會對您產生影響的?!?/br> 連出現在伏黑君身上的副作用都沒有,果然不愧是精神與rou體雙重強悍的神田老師! “……”神田老師終于轉過頭來面向我,但是,他的臉上并沒有那種知道我上險后的安心表情。 然后,我的下巴被他強硬地鉗住抬起:“我問你,阿詩婭?!?/br> ……很少聽到這個稱呼從神田老師嘴里喊出來呢。 神田老師深深凝視著我,眸光之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緒:“要是我因此而死,你會后悔讓我此刻飲下【黑圣母】的眼淚嗎?” 我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神田老師怎么會死呢?”我有些無措地爭辯著,“您可是我心里最強的、能夠跨越生門與死境的神田老師啊。” “……”神田老師好像凝視了我很久,久得我以為畫像姆姆又為他悄悄下了一層禁制,他才撇開我的下巴,將武士刀抱起繼續(xù)直視前方。 “這種表情不適合你?!彼穆曇羧允抢淇岬?,“別笑了。” “……” 我撫上自己的嘴角——依然是翹起的。是剛才被神田老師評價為惡心的表情。 被討厭了,我想。 果然,我和黑漆漆的家伙是合不來的。 ====== 蛇喰夢子,《狂賭之淵》女主角——沒錯這文還綜了這個橘里橘氣的番。夢子親,賭界大女主、真正的賭王,心理素質智商野心皆是卓絕,為賭而狂的純粹愉悅變態(tài),狂賭之淵本身的化身。 但在霓虹那邊人氣投票竟然在同番人物中意外的低,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難道是因為她的心里只有賭博沒有男主(男路人)嗎? MOTHER的雙關含義,一個是對于女性神職人員的尊稱,還有一個就是mama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