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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不夠一口吃的!”葉雪山依舊笑著:“吃吧。”阿南看了他這沒心沒肺的笑模樣,越發(fā)怒不可遏,索性提高嗓門嚷了起來:“吃,吃,你就知道吃!家里的錢都花在你身上了,一天六次嗎啡針,還得吃外國糖!好,你吃吧,將來有你餓死的時候!我跟著你擔(dān)驚受怕一場,不但丟了吃飯的差事,現(xiàn)在連自己該得的一份都搭進(jìn)去了,還得從早到晚干活伺候你!你又不是我祖宗,我又不姓葉——他媽的憑什么???我上輩子欠了你的?”葉雪山收回紙袋,低頭繞過阿南往房內(nèi)走。阿南氣咻咻的站在院內(nèi),賭氣似的一動不動,直到葉雪山停在門口,轉(zhuǎn)身喚道:“阿南,我要打針?!?/br>阿南大吼一聲:“我才不管!”然后他一個向后轉(zhuǎn),嘟著嘴走向了葉雪山。阿南中午叫罵一場,到了下午四五點(diǎn)鐘的時候,他怒氣消散,就后悔了。葉雪山一直躺在里間臥室的大床上,不聲不響的沒動靜。阿南掀起門簾走了進(jìn)去,就見他脫了衣服躺在被窩里,面孔隱隱泛紅。阿南看他,他歪過頭,也看阿南,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卻是渙散。眼看阿南走到床邊坐下了,他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要笑不笑的一翹嘴角:“早讓你走,你不走。”阿南握住了他的手,手不算小,可是薄薄的,軟軟的,是個大孩子的手,熱到了發(fā)燙的程度。垂下眼簾嘆息一聲,阿南憐惜了他:“你生氣啦?”葉雪山在枕頭上搖了搖頭:“我不生氣?!?/br>阿南又道:“我以后再也不罵你了。”葉雪山回握了他的手,聲音很輕的說道:“我真的不生氣?!?/br>阿南低頭沉默半晌,忽然說道:“快到晚上了,晚上你就不認(rèn)得我了?!?/br>葉雪山定定的凝視著阿南,末了拉過對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阿南,謝謝你?!?/br>阿南深深的垂著頭,他不想要葉雪山的感謝,甚至葉雪山不認(rèn)得他也沒關(guān)系;他只想讓葉雪山長久的活下去,在自己身邊。葉雪山的心里空空蕩蕩,沒什么事,也沒什么人。行尸走rou似的把日子過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還剩下多少路。往昔的雄心壯志全沒有了,因為懶得“再走一遍”。腦筋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忽然停了,下次開動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像是睡了,也像是死了,側(cè)過臉去慢慢咬著手指。阿南發(fā)現(xiàn)他對自己的手是很感興趣,怕他沒輕沒重的咬傷了自己,所以一遍一遍的把他的手拽下去塞進(jìn)被窩里;可是一眼沒看住,他又叼住了自己的指頭,像是在啃咬,也像是在親吻。阿南不敢強(qiáng)行去摁他的手,怕他急了大鬧。其實他現(xiàn)在沒什么力氣,就算真鬧起來了,阿南也制得住他??墒且坏[起來,他就更像個純粹的瘋子了,阿南不愿意看他發(fā)瘋。外面天光已經(jīng)變得黯淡,阿南起身出去預(yù)備了晚飯。自己先吃飽了,然后端了飯菜回來再喂葉雪山。到了八九點(diǎn)鐘的時候,阿南都打算要上床睡覺了,葉雪山卻是漸漸清醒過來。兩人坐在床上玩紙牌,玩著玩著嬉鬧起來,阿南把葉雪山推了個仰面朝天,從他屁股下面搜出了五六張牌。葉雪山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翻身還想要躲:“沒了,真沒了?!?/br>阿南很不忿的撲上去抱住了他,同時開始對他上下其手:“你就會偷牌!”葉雪山一手攥著幾張紙牌,很聽話的隨他搜查。而阿南掏掏摸摸的翻了一遍,不知怎的,心里癢觸觸的又舒服又難受。眼看葉雪山還在研究手中紙牌,他鬼迷心竅的忽然出手,一把扯下了對方的寬松睡褲。葉雪山顯然是嚇了一跳,立刻扭頭望向了他,眼睛睜得很大。雙方怔怔的對視片刻,阿南面紅耳赤的終于說出了話:“我、我想睡你!”葉雪山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躺了回去,是不置可否、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阿南像匹清秀的小騾子一樣,呼哧呼哧喘了粗氣。自己動手把葉雪山擺成俯趴的姿勢,他脫了褲子壓下去,開始毛手毛腳的自娛自樂。葉雪山盯著手中紙牌上的圖案,自始至終既無回應(yīng),也無抗拒。事畢之后,阿南汗津津的翻身下來,兩只眼睛亮晶晶的放著光,滿心都是快樂。親親熱熱的擠到葉雪山身邊,他開口問道:“哎,除了老板和我,你還跟別人睡過嗎?”葉雪山困惑的看著他,忽然想不起了“老板”是誰。阿南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有些心虛:“你……你生氣了?”葉雪山正在拼命的回首往事,然而只想起了一些沒頭沒尾的零散片段。阿南再說話,他就聽不見了。阿南在說:“瘋子,我愿意掙錢養(yǎng)活你??墒菃岱忍F了,我供不起?!?/br>阿南又說:“你別生氣,我不亂問了?!?/br>阿南探頭親了他一下,最后嘆了一聲:“唉……”翌日上午,風(fēng)和日麗,葉雪山照例是沿著胡同往外慢慢的走。他的頭腦不是很清楚,但是迷迷糊糊的還認(rèn)得路。阿南手腳勤快,把他收拾的很干凈,他懵里懵懂的挺舒服,迎著一絲暖風(fēng)上了大街。從街頭走到街尾,他并沒有注意到一輛汽車正緩緩跟在自己身后。到了街尾一轉(zhuǎn)身,汽車也剎住了,車門一開,金鶴亭跳了下來。金鶴亭方才坐在車?yán)铮谎劬驼J(rèn)出葉雪山了!但是他做賊的心虛,遲遲疑疑的不敢招呼。林子森被燒死了,葉雪山的下落就成了疑案,別人不關(guān)心,他可是一直惦記著。他記得林子森有一次說葉雪山瘋了——不知道林子森的話有沒有準(zhǔn),要真是瘋了,反倒更好,否則他也沒臉再去面對葉雪山。鬼鬼祟祟的跟了一整條街,金鶴亭見葉雪山穿戴的還挺整齊,可是直著眼睛往前走,像個游魂似的腳下沒根,的確和先前大不一樣。所以當(dāng)葉雪山轉(zhuǎn)身要往回返時,他當(dāng)機(jī)立斷,決定下車。對著葉雪山一笑,金鶴亭故作熱情,抬手去拍他的肩膀:“子凌,好久不見啦!”葉雪山停住腳步望向金鶴亭,看了半天,感覺對方看起來很面熟,可到底是誰,他記不得了。金鶴亭在他的注視下,頗為不安的又問:“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們找個地方談?wù)勅绾???/br>葉雪山開口問道:“你是誰?”金鶴亭臉色一白:“我是老金?。∧阄野葸^把子的,分開一年就不認(rèn)識了?”葉雪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糊涂。金鶴亭把葉雪山拽上汽車,直奔附近一家大館子。上樓進(jìn)了雅間,他自作主張的點(diǎn)了一桌好菜,然后若有所思的審視著葉雪山,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他不說話,葉雪山也不說話。好在菜上得快,金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