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奶母跟著來到了王府，暫時陌哥兒是不會進(jìn)宮了，鄒落梨放了心，這幾天哪兒也沒去，就在看醫(yī)書。

    一邊看書，一邊將自己知道的各種金屬中毒的癥狀，臨床表現(xiàn)，治療方式等等的全都記了下來。

    寫著寫著就會想起來什么，將那天見皇帝的場面回想一下，把陌哥兒的奶娘叫來仔細(xì)詢問。

    “皇上抱走了陌哥兒的時候，你可曾在他身上聞到了什么味道？”

    奶娘一聽詢問這個很是害怕，鄒落梨不得不安撫兩句：“進(jìn)宮之前才哄得陌哥兒睡下，照理他應(yīng)該睡得很踏實的，突然的醒了實在有些奇怪。你能想到什么只管說，本王妃又不會怪罪你?！?/br>
    奶娘這才定了定神，想了想道：“皇上身上好像……是有些藥味的。”

    和鄒落梨聞到的一樣。

    “除了藥味還有什么？他曾經(jīng)抱著陌哥兒說話，就在你面前，你可聞到了其他的味道？或者看到了什么？”鄒落梨又問道。

    奶娘想了想，怯怯的壓低聲音道：“皇上口中的味道很難聞，似是……死魚味？橫豎非常的腥臭。奴婢也沒敢抬頭看，只晃了一眼，皇上的牙很黃……”

    “死魚的腥臭味……”鄒落梨蹙眉沉吟，她那天在皇上身上也聞到了這股味道，不過因為是從后面靠近而且僅僅攙扶了一下便避開了，所以隱隱的聞到了些，以為是身上的藥味。

    現(xiàn)在聽奶娘這么說，倒像是嘴里的味道更加濃重些，張嘴說話就能聞到。那么可能這并不是藥味，而是因為金屬中毒引起的反應(yīng)。

    又問奶娘還有其他的沒有，奶娘搖頭。

    鄒落梨便去找齊王詢問，他和皇上說話的時候比較多，又靠的更近一些，可在皇上張嘴說話的時候聞到了死魚的腥臭味？

    齊王點頭：“是臭的很，一口牙也壞了不少，年紀(jì)也不大，怎么就作成了那樣？”

    鄒落梨忙問：“牙齒是什么樣子的？”

    “黃，好像有一圈痕跡，像是勒了一根繩子?！饼R王嫌棄的道：“我只看了一眼，便不想多看了?！?/br>
    “明顯不明顯？”鄒落梨還是繼續(xù)追問。

    齊王想了一會兒道：“不是很明顯，但眼明之人看的還是很清楚。”

    見她對這個感興趣，想來也是因為她說的情況，便問道：“這些都是病的癥狀嗎？”

    鄒落梨點點頭：“是的。”說完馬上又去找醫(yī)書。

    齊王也就不追問了，知道她需要的還是確鑿的診斷。

    皇帝的醫(yī)案暫時還沒有下手的機(jī)會，而另一件事這兩天也沒有進(jìn)展?；实鄄恢缹η嘀菅航鈦淼娜俗C物證查的如何了，一直沒有什么舉動，甚至沒有找近臣再次商議這件事。

    而那個李軒，似乎還在糾結(jié)。

    齊王又等了兩天，覺著自己不能再等了，必須再給添把火。

    “四郎，你說皇上牙齒上有一圈痕跡，是不是像這樣的？”

    齊王換了一身黑衣，正要和薛晨一起出去，就被鄒落梨叫住了詢問。她畫了一幅圖，上下兩排牙齒，牙齒上畫了一道痕跡，讓他辨認(rèn)。

    齊王看了看點頭：“就是這樣……他大笑的時候便看得見?！?/br>
    鄒落梨蹙眉：“我可不想再見他了……”她盯著畫看了看，然后疑惑的抬眼看齊王：“你們?nèi)ツ睦?？?/br>
    齊王頓了頓。

    “去哪里??？”鄒落梨看他這樣一身裝扮，這會兒都已經(jīng)快子時了，便覺著不大對勁。

    齊王想了想，又不想瞞著她，只好先讓薛晨去外面等著，道：“就是想進(jìn)宮去一趟……”

    “進(jìn)宮？！”鄒落梨聲音都提高了很多。

    齊王忙道：“放心，我從小在宮里長大的，對那里面很熟悉，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我只是想找找那天那個太監(jiān)柳生?！?/br>
    “你找他做什么？”鄒落梨問道。

    進(jìn)京的時候已經(jīng)說好了的，什么事情夫妻商量著來。這幾天鄒落梨沒怎么詢問他都在忙什么，是因為她自己就很忙，但是現(xiàn)在既然擔(dān)心了，詢問了，齊王就不能不給她解釋清楚。

    “我去找過了大理寺少卿，叫他將老太妃的案子要過去審理，但這個李軒一直沒動靜，估計還是有些顧慮。皇上那邊也沒什么消息了，我想繼續(xù)添把火，去找柳生問問宮里的情況。

    之前他不是說偷看過老太妃遞給皇上的密折？我看看他是不是可以信任，若是能信任，便讓他將密折偷出來一份，混在皇帝批閱過的折子里，送到內(nèi)閣官員那邊，這樣事情就鬧大了，皇帝遮不住?！?/br>
    鄒落梨聽了之后問道：“你想讓柳生太監(jiān)偷出來？但那樣的話，他自己不就會有危險？”

    齊王點頭：“所以我先去問問宮中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br>
    “凡事都是你親自去，這實在是……”鄒落梨遲疑了一下，想說如此做，哪里還有什么勝算？

    齊王知道她的意思，嘆氣道：“那也沒辦法。我在京城的時候還小，沒能力也沒本事培育勢力?，F(xiàn)在要做一些事，只能自己去辦?！?/br>
    鄒落梨想了想道：“不用去問，我現(xiàn)在就有個辦法?！?/br>
    齊王疑惑的看著她：“你有什么辦法？”

    “這種事情最好不要連累其他的人，尤其是那個柳生太監(jiān)，他很有可能是站在你這邊的，那么這個人留下有大用處，別叫他輕易涉險?！编u落梨說著問道：“你還記得皇帝身邊的那個長的很妖艷的太監(jiān)，叫常易的？”

    “記得?！饼R王想說那可能是皇帝的面首，但是張了張嘴又算了，沒說出來。

    “按照你的想法，是要偷著將密折找出來混在批過的折子里，讓送去給官員們辦理覽閱。如果，犯這個錯誤的人是常易……他既然是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那么接近折子的機(jī)會很多，栽贓到他的身上，皇帝便不會懷疑其他的人?！?/br>
    鄒落梨道。

    “問題是如何栽贓？”齊王問道。

    鄒落梨已經(jīng)想好了，低聲跟他說了半天。

    齊王想了想，點頭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除了常易，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一個都不牽連，順便還能看看這個柳生太監(jiān)說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便可以一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