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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種情錄(20)定計誅賊

    第二十章·定計誅賊

    2021年10月17日

    「這就涉及到元炁了?!?/br>
    沈晚才沒再賣關子,為我解惑道,「一流高手內(nèi)功大成,便可以元炁增強劍術、刀法等招式的威力,然而終究要借助有形之物;而似你娘親這等絕世高手,卻勿需借外物便可發(fā)射元炁純罡——前者稱為借形,后者稱為化形——借形之法,練了內(nèi)功自然便會;而=化形之法,則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br>
    我若有所思地頷首道:「原來如此?!?/br>
    借形之法,應當便是如我一般,以元炁增益四肢百骸,使得氣力大增,威勢非凡,便是一片枯葉,只須找準鋒芒、以磅礴勁力催發(fā),亦可破碎翠屏。

    若說將元炁灌注刀劍卻又是無稽之談了,本是由生機采練而來,又怎可與死物混元。

    但娘親的元炁分明又可以破體而出,就如我體驗過無數(shù)回的化汗去漬、清潔軀體,端的是難解非常,看來果然是非絕世高手不可體悟——此時我早已明白,娘親應當便是修習道家功法的不世天才了。

    我不再過分糾結,不到那等境界,再窮追猛求也于事無補,轉而將心緒轉移到武林高手的劃分一事。

    武林中一二三流高手的區(qū)分,應當也算不得隱秘,只是娘親甚少提及——估計以她冰雪淡泊的性子,只會覺得無聊至極,又怎會與我談論這些呢?將心中淡淡的憂傷一下,我躬身謝道:「侄兒受教了?!?/br>
    能了解一些武林常識,也算不虛此行了,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師叔,道家功法為何如此特殊?」

    武林高手的劃分依據(jù)不適用于修煉道家功法之人,以外功大成的形體特征也不能判斷他們是否身具功法,卻不知其中到底有何差別。

    「因為道家功法講究的是悟性——不是普通的武學悟性,而是妖孽般的悟性——道家功法篇章傳世極廣,幾乎每本道家典籍都算是功法,、、、、等——講述神話的除外——然則,能從中參悟修煉之法的人卻寥寥無幾,而但凡悟出功法者,俱皆臻至絕世高手的境界;更令人費解的是,玄武王朝武林中有兩位曇花一現(xiàn)的道家高手,相隔數(shù)十年出世,據(jù)傳悟自同一典籍,而武功路數(shù)卻大相徑庭。不過參修道家的多是閑云野鶴,這等高手到底有多少,誰也不得而知。」

    這番話說到最后,以沈晚才豪爽直率的性子,竟也有些唏噓之態(tài),似神往似遺憾。

    我則默然聽完,由此思己,自己身負無名功法而不像常人循序漸進,僅此看來似乎很接近道家。

    但我自知并無妖孽之資,對道家典籍更是淺嘗輒止,況且娘親曾說過我的功法與父親有關,莫非……父親竟是道家高手?以道家功法的神異,不無可能。

    可惜娘親對此三緘其口,我不明就里,更不得而知。

    算了,武學一事到此為止,應當與沈師叔求教如何共商誅除yin賊了。

    我深吸一口氣,向面前的豪爽男子半躬行禮:「沈師叔,侄兒還有一事相求。」

    「哦,賢侄但說無妨,勿需行禮。」

    沈晚才忙將我扶直,雙目有神,真誠相視。

    「師叔可曾聽說過天下第一yin賊玉龍?zhí)交ǎ俊?/br>
    「玉龍?zhí)交??我倒是有所耳聞,距今約二十年前,他于青州一帶jianyin擄掠、yin人妻女,一時間江湖上人人喊打,不過沒過三年,便被蒼榆郡逐星派的真?zhèn)鞯茏勇逭齽t打成重傷,從此銷聲匿跡。

    賢侄莫非有此獠的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沈晚才似乎對此人頗為熟悉,道一番我不得而知的密辛,連一旁的沈心秋都饒有興趣地走近兩步。

    沈師叔知道此人,那就好辦了,我心中暗喜,點頭道:「有,侄兒昨日探查得知,此人正在百歲城中!」

    沈晚才似也有些意外,眉頭一挑,正色相問:「哦,賢侄如何探得,細細道來。」

    「昨日侄兒將送到府上后,回拂香苑時,發(fā)現(xiàn)街角處有人窺伺,而后又認出前日此人也曾在沈府附近出現(xiàn)過。我心下暗自警惕,飯后出來散步,竟發(fā)現(xiàn)他仍在原處,便跟蹤他到了一處園林的后方小院,聽得一龜奴與他交談,自稱天下第一yin賊玉龍?zhí)交ǎ疫€喚那窺伺者為傳人。

    因兩人行為言語對我娘親不敬,我不好與娘親細說,于是便想著找沈師叔商量,討教該如何處理?!?/br>
    我簡略地復述了昨日跟蹤所得,只隱去了二人對娘親的污言語。

    「賢侄可看過那龜奴的容貌?」

    沈師叔豪爽不拘,做事也周全謹慎,并未以我耳聽之言為準,反倒從形貌方面加以查證。

    「有,離開前侄兒曾自小窗偷偷瞄過,還記得一清二楚。」

    「聽賢侄描述,那龜奴卻與玉龍?zhí)交ㄓ袔追窒嗨疲耸聭撚邪司欧譃檎妗?/br>
    「我將那龜奴的相貌仔細描述后,沈晚才閉目思索了一會兒,才頷首確認,「沒想到他竟然躲在如

    此藏污納垢之地,淪為龜奴,難怪二十年來無人發(fā)現(xiàn)??磥懋斈曷逭齽t不光是重傷了他,還對他施以嚴懲?!?/br>
    眼見沈師叔也有出手除惡之意,我適時向沈晚才鞠躬道:「師叔,這二人對我娘親大為不敬,侄兒身為人子,斷不能輕易放過他們——只是侄兒初出茅廬,不知該當如何,還望師叔教我。」

    「誒,賢侄這是干什么?」

    沈晚才連忙將我扶起,正氣凜然道,「玉龍?zhí)交ㄗ鱦ian犯科,人人得而誅之,他的傳人自然也不可輕縱,武林中人本就應當以俠義為先,懲治yin賊義不容辭,何況他們還冒犯仙子,更是罪加一等?!?/br>
    見沈晚才答應下來,我連忙追問:「那師叔,眼下我們該怎么做?」

    「賢侄,行俠仗義刻不容緩,今晚我們便行動!「沈晚才安慰似地拍拍我的肩膀,言語鏗鏘,卻又話鋒一轉,」

    不過此前還需仔細安排。」

    「師叔盡管吩咐,我定當聽從?!?/br>
    「孫子云多算勝少算」,沈師叔行事細心謹慎,謀定而后動,我倒未覺不妥。

    沈晚才呵呵一笑道:「其實也不必賢侄怎么費心,只須指認此賊即可。此事我需今日之內(nèi)向縣衙稟報,由公門中人同行,才好辦事?!?/br>
    「師叔,為何江湖事還會扯到官府???」

    我心生不解,俠義傳奇中不都是「江湖事江湖了」

    嗎?「賢侄,江湖事、世間事,哪有那么容易厘得清?。∧怯颀?zhí)交╦ianyin擄掠,已然觸犯了王法條律,官府自然也在通緝?!?/br>
    沈晚才嘆了一口氣,神色黯然,其中深邃我一時難解,「不過習武之人犯法,捕快力有不逮,通常會募請武林中人協(xié)助捉拿,或者發(fā)布懸賞令,武林人士可自行追索、捉賊請賞;原本此事我們先斬后奏也并無不可,但他藏身之所非同一般,還是得有公門中人一同辦案,才能諸事順遂。」

    藏身之所非同一般?是了,昨夜回來時,那園林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紅樓雅亭、奢侈非凡,莫非是哪個王侯將相的私宅別苑?很有可能,不然何以周圍府院稀疏,一派車馬禁行、平民勿過的清冷。

    「師叔教訓的是?!?/br>
    我輕輕點頭,又蹙眉道,「那屆時侄兒要怎么同行?」

    「既然賢侄暫時不愿讓謝仙子知道,那我行動之前便找個由頭帶你出來吧,現(xiàn)在賢侄先回去等吧?!?/br>
    「好,多謝師叔成全?!?/br>
    我鄭重地躬身道謝,這份出手相助之情于我而言恩重如山,自然不會輕忽怠慢、禮數(shù)不周,「那侄兒就先行告退了。」

    沈晚才也并不阻攔,安然受之,點頭道:「嗯,賢侄暫且回府靜候佳音」

    我抱拳向沈家大兄道別:「沈兄,小弟先走了,再見。」

    「柳兄弟再見?!?/br>
    沈心秋也回禮。

    因yin賊之事,沈晚才需要整飭裝束,往官府通稟;而武奴也陸續(xù)登門,沈心秋亦須訓練指點他們,倒是無人相送。

    我自不會因此見怪,一番客氣之后,便朝著府外走去。

    方過了垂花門,見著了前庭中閑閑散散、三三兩兩的武奴之后,卻又想起了沈婉君,不由駐足回頭,看向沈府的深邃庭院。

    沈家仆婦似乎很少,此時除了兩三人在侍弄景植、掃灑庭院外,再無他人蹤影。

    我嘆了一口氣,心有悲戚,不再逗留。

    不知她是刻意躲著我,還是尚未起床,亦或者是潛心修煉。

    既不能得見,我也無法強求,只好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