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玖郎聽到云月這樣說,眉微微皺了皺,看他皺眉,云月更肯定了,當日玖郎并不是不知道云月的心事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故意這樣曖昧著,這男人也夠爛的,生平最看不慣別人用感情來謀取好處的云月心里不由對玖郎下了定義。 不過這趟渾水既然已經(jīng)趟了,想來也摘不完全干凈,云月轉頭對梁公子道:“梁公子,想我忝居裘侍郎門下,和你也算師兄妹,做妹子的就在這勸兄長一句,長輩的事自有長輩去管,你既投了這個胎,比起衣食不周的人來說,已好了許多,何苦再去想旁的?” 這種話梁公子又何嘗不明白,只是自他五歲那年,母親就和父親分開,繼母對他也不過就是面子情,在旁人看來,他是尚書公子,貴妃侄子,娶的妻子也是名門閨秀,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怨母親,你當日要走為什么不把我?guī)ё撸菍σ粋€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玖郎那般的好,而對自己的親生子不聞不問? 梁公子只是一笑,秦大郎已經(jīng)又開始嚷嚷了:“梁兄休理她,她不過婦人輩,僥幸中了個女科的狀元,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賤東西就該好好教訓?!闭f著秦大郎又要提起拳頭去打玖郎。 天啊,秦敏的哥哥怎么一股紈绔子弟不知好歹的勁?云月有些急了,圍觀的人群現(xiàn)在是越來越多,秦敏更是沒見過這種陣仗,只是要去拉自己哥哥的手,玖郎和惠娘要往另外一邊躲。 這時人群突然分開,一從人走進來,還不等云月看清楚呢,就看見秦大郎臉上挨了一巴掌:“大爺,這巴掌是夫人命老奴打的,夫人還說了,你若再如此,休怪夫人無情。” 來人是個中年婦人,衣著樸素,還沒有惠娘穿著的富麗,頭上只插了一支碧玉簪,那簪全身通透,所費不貲,看見來人,秦敏已經(jīng)拉住她的胳膊:“張mama,怎么勞動你來了?” 云月初還以為來人是秦敏的娘,誰知不過是秦敏娘身邊的一個仆婦,下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正主,云月心里對奉圣夫人更好奇起來。 張mama對秦敏微微施了一禮,抬頭對梁公子道:“梁公子,這是京城大街上,公子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梁尚書想想?!闭f完這句,張mama就再沒一句了,梁公子的臉紅了又白,在這大街上被旁的府里的下人教訓,這可讓他的臉往哪里擱? 云月心里暗笑,不過看著已經(jīng)被秦家下人架出去的秦大郎,嗯,他們兩今日倒是一對難兄難弟。秦大郎走了,梁公子灰溜溜的也走了,吵架的兩方走了一方,自然也沒什么熱鬧可看,不過須臾之間,人群就散去。 此時只剩下云月和秦敏面對著玖郎和惠娘,惠娘臉上的笑永遠都是那么燦爛,云月心里暗道,有了這樣一位紅顏,再有了裘侍郎那么一位情人,玖郎看上相貌最多只能稱清秀的云月這可能性簡直等于零,這正主還是這么不管不顧的暗戀上了玖郎,該說什么好呢? 惠娘已經(jīng)對云月道個萬福:“方才情急之中,說出當日的話,倒是惠娘的不是,還望柳小姐休放在心上?!闭鏁f話,不愧是花魁,云月淡淡一笑:“今日之云月,已不是往日的云月,連云月自己都沒想到,只是當日說過什么話,還望姑娘當那些話已經(jīng)隨著金明池水流走了罷。” 說著不管惠娘他們是什么表情,微微一禮,就要拉著秦敏走,一直沒說話的玖郎此時方開口:“做師兄的還沒恭喜過師妹?!惫玻@倒讓云月頓住,自己最近沒什么喜事啊,要升職的話還有一年才考核呢,難道說陳颯對自己表白的事已經(jīng)傳出去了,可是那時在場的只有三個人,陳颯不會說,秦敏也不會,到底是什么事? 玖郎的話很輕,但足夠把云月震?。骸斑€沒恭喜師妹將要有繼母,柳學士得尚公主,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蔽r米?云月整個人都僵住,看看秦敏,秦敏一臉的疑惑,玖郎的笑還是那樣的溫和,不過再不肯多說了。 云月直等上了車都沒轉過彎來,自己的爹尚公主?這事自己可是半點都沒聽到風聲,想找秦敏說話這才想起秦敏被秦家馬車接走了,這事還是得去問自己的爹,到了家,云月跳下馬車就往大廳走,福伯看見云月一副慌張的樣子,想叫住她提醒都叫不住。 云月一口氣跑到大廳,看見父親剛想開口問話,只見廳內除了父親在,還有另外一個人,陳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