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云月已經(jīng)跪下給柳池行禮:“父親,女兒回來了?”柳池也沒起身,只是看著她,云月覺得眼中有淚要落下,急忙眨眨眼把淚眨掉對他道:“父親染了大病,怎么上月給女兒的家書上,還說一切都好?” 雖然云月竭力平靜,但話里的的責怪柳池還是聽出來了,雖說那責怪很輕,柳池示意女兒起來,拍拍她的手:“素兒,你此次出京采風,本為大事,況且行萬里路,讀萬卷書本是讀書人的本分,為父哪忍心會這點小病就上書陛下請求你回京呢?” 福伯在旁接話道:“老爺是今年去拜年時,有馬失驚踏到老爺?!绷匕櫭伎聪蚋2骸熬湍愣嗍拢瑐顒庸且话偬?,現(xiàn)在都過去八個月了,你還找奉圣夫人讓陛下召素兒回京?!闭f這話時柳池感到手上有水滴下,抬頭看時,云月眼里的淚終于忍不住,滴到他的手上,強自笑著開言:“父親,行萬里路什么時候都成,父親可只一個?!?/br> 柳池搖頭嘆氣:“你啊?!贝竭厖s露出一絲笑意,福伯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才上前笑道:“老爺,小姐今日剛回來,老奴去吩咐廚房做些小姐愛用的飯食?!闭f著就行禮退下。 柳池看著女兒,努力想做出嚴肅樣子來:“你這次出去,經(jīng)歷了什么,可有什么奇異事都記下來了嗎?”云月看柳池那做出來的嚴肅樣子,心里不由想笑,但還是恭敬答道:“父親,放在箱子里呢,等收拾出來再交予父親看?!?/br> 卻沒得到柳池的回應,云月仔細一看,柳池已經(jīng)睡著了,傳來悠長的呼吸,招手讓那小丫鬟過來,示意她去拿件大氅出來,小丫鬟剛剛才和車夫把云月的行李收拾進來,或許剛才沒認出云月,此時臉上還有些羞澀,微行一禮就跑進屋里,拿了件大氅出來。 云月接過輕輕給柳池蓋上,一年不見,父親感覺比去年自己走的時候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鬢邊的銀絲已經(jīng)從自己走的時候若隱若現(xiàn),到現(xiàn)在的清晰可見,穿越這兩年多來,為了自己的事,只怕他很cao心吧? 有風吹過,什么東西被吹到云月頭上,她伸手拿了下來,是金燦燦的桂花,聞著桂花香味,云月挑眉吩咐那個小丫鬟:“去摘些桂花下來做桂花釀,快要中秋了,該做些應景?!?/br> 丫鬟應了一聲,剛從廚房里出來的福伯聽到,急忙從里面拿出簸箕之類,還笑著道:“老爺以前也是極喜歡做桂花釀的,不過前年去年小姐都不在,也忘了,今年還以為也不能做了,小姐回來的倒巧?!?/br> 說著小丫鬟已經(jīng)站到長凳上,拿撐桿去打桂花,福伯拿著簸箕繞著桂花樹四處去接桂花,偶有風吹過,把那些被打下的桂花吹到云月頭上,聞著悠長的桂花香,陽光和煦的照在身上,云月輕輕打了個哈欠,還是回家好。 有腳步聲響起,驚醒了快要睡著的云月,她睜開眼睛,陳颯就站在自己三步開外,臉上有驚喜的神色:“云月,你何時到京的?” 陳颯?他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而從那個丫鬟只是行一禮后就繼續(xù)做事的表現(xiàn)來看,他來的次數(shù)并不少,云月一時不知該怎么面對他,只是起身行禮道:“勞郡王懸心,下官剛到不久。” 陳颯臉上瞬間而閃的失落之色云月是看在眼里的,不過不這樣對他又怎樣對他呢?風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桂花落到云月的發(fā)上肩上,不過瞬間,云月的發(fā)上肩上就落了一層黃燦燦的桂花。 陳颯跨前幾步,下意識的想把云月發(fā)上的桂花拿掉,手剛伸出去就僵在那里,云月已經(jīng)伸手出去把桂花撣掉,笑著對福伯道:“福伯,起風了,喚醒父親回房吧?!闭f著云月就彎腰輕聲的喚柳池,并沒有去看陳颯一眼。 陳颯僵在那里,一年多沒見,云月還是像以前一樣,不過如果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有轉變,那才叫奇怪呢,只是云月,你到底對我可有一絲情意?想起福伯所說的,自己不明白云月,那怎樣才能明白?陳颯不由嘆氣。 他的嘆氣被云月聽到,攙扶著柳池進去里面的云月轉頭笑道:“郡王還請進來里面奉茶?!标愶S看著云月從來不變的笑臉,似乎是說給她聽的:“云月,我沒有娶妻?!边@聲說的很輕,按理云月并沒有聽到,但陳颯看見云月轉頭又微笑一下:“我知道。” 似乎所有的陰霾都被她的笑容驅散,陳颯一邊罵著自己沒出息一邊進了柳家的廳。 按例行禮奉茶,讓云月覺得奇怪的是,父親對陳颯的態(tài)度明顯比原來好的多,雖然不算熱絡,但好歹還應酬他一下。 云月坐在下首,故意忽略陳颯那不時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聽著柳池和陳颯的應答,偷偷用袖子掩住口打個哈欠,就算心里能理解陳颯的想法,可是在這樣的下午,不是應該吹著小風,曬著太陽偷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