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質問
一般情況下夜舟不太喜歡挑釁別人,而這一次卻不同,她沒有用你愿不愿意,而是用你敢不敢,這句話顯然就將對方的后路給斬斷了。 這位粗礦的老師是個急性子,又是極其在乎面子的那種人,自然不會對一個小藥師怯戰(zhàn),正好他也對這個萬人夸的丫頭有些不滿,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管教管教她。 “有設么不敢的,既然是你自己提的要求,那我就答應你,等會兒被打趴下了可別哭著去找齊院長告狀!”男人說道。 夜舟冷笑一聲:“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你這樣大的體型若是像小女子一樣哭泣還真是有些沒眼看?!?/br>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老師被夜舟的話氣得不輕,更確定了要教訓夜舟的心。 周圍眾人聽話地給他們讓出了位置,夜舟和老師面對面站著,隨著一聲令下,對方立即有了行動。 不愧是負責實戰(zhàn)的老師,這人的反應很快,夜舟毫不吝嗇地在心中給了他一個夸獎,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神就變了。 在對方?jīng)_上來的同時,夜舟也有了自己的動作,她身形一晃,直接給對方造成了視覺誤導,老師朝著右邊攻去,可一掌揮去卻什么也沒打到。 這時夜舟已經(jīng)繞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成拳重重地打在了對方的后頸處。 粗礦男人根本沒料到會有這么一擊,雙腿一個沒站穩(wěn)就半跪在了地上,夜舟趁機開始行動,右手鉗住對方的后頸,左手頂住對方的腰,隨后轉身背對那人,借力使力直接將人給掀翻了一圈。 男人被重重地砸在地上,夜舟用手肘抵住他的咽喉禁止他行動。 剛才的那一摔將男人摔得不輕,一張臉瞬間白了,很快又變得通紅,顯然是羞的。 他堂堂一個近戰(zhàn)院老師,居然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中撐不過三招?折算什么事??! 夜舟見對方已經(jīng)放棄抵抗,這才站起身來朝他鞠了一躬:“承讓了。” 男人站起身,臉色很不好看,可他的確是輸了,還在這么多學生的面前輸了,戰(zhàn)敗之后就跳腳這種事他可做不出來,便只得僵在原地不說話。 夜舟知道這里的人都不大喜歡她,于是也沒打算多待,打過招呼后就轉身走了。 眾人僵直著身體望著夜舟的背影,一雙雙眸子都垂了下來。 夜舟并沒有立即回藥院去,而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著發(fā)呆,雙眼平淡如水,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就在這時,路過的祁然看到了她的背影,笑著靠近了她。 “難得見你出現(xiàn)在近戰(zhàn)院,莫不是來看我的?”祁然笑問。 夜舟掃了他一眼,搖頭:“我是被齊先生拉過來的,他想讓我在近戰(zhàn)院聽課,只是這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歡我?!?/br> 祁然愣了一瞬,隨后笑出了聲:“他們不喜歡你是正常的,自從你名聲大噪后,學院里就時常會有人那你和其它人相比,尤其是近戰(zhàn)院的學生,畢竟你身為一個藥師卻有著這么完美的體術,而近戰(zhàn)院的這群人卻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大家被數(shù)落太久自然心生不滿,就連這里的老師也覺得你太搶風頭了?!?/br> 夜舟聽著他的話忍不住皺起了眉,她實在不擅長應付這些亂糟糟的事,從前在琉暮身邊時她只需要考慮一件事,那就是怎樣斬殺妖魔,怎樣能更快速地斬殺妖魔,或許那時也有許多人不喜歡她,可她的地位擺在那兒,沒人能說什么,就算有找死的,琉暮也會替她處理好一切,絕不會讓這些煩心事出現(xiàn)在她眼前。 祁然清楚夜舟的性子,無奈地笑了聲,又問:“說起來你的體術的確很優(yōu)秀,是在哪兒學的?” “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久了,自然也就會了,體術的提升靠的不是老師,而是不斷失敗的經(jīng)驗,等失敗的次數(shù)到達一定界限之后,他也就什么都會了?!?/br> 夜舟的話讓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那種致命的熟悉感再次涌上了心頭,他低著頭沒有說話,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夜舟突然扭頭看了他一眼,問:“上次我在和尹懷雪比試時,你曾對她說了一大串的話,我聽得出來那是在夸贊我……夜奴,可你為什么會那么激動?你很喜歡夜奴嗎?” 聞言,祁然愣了愣神,這才恢復了意識,隨后露出了笑容:“是啊,我很喜歡她,對我而言她就是一切,是寂靜湖面里的一片漣漪,更是寒冷冬天里的一個火苗,對我而言她是特殊的,沒有人可以替代,只可惜那樣好的人已經(jīng)死了一千年了。” 祁然的話說得很真誠,眼里滿滿都是情誼,夜舟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自然沒往別的方面想,畢竟她和這個人相差了整整一千年,那么對方對她的感情就絕不是愛意,而是尊敬。 難不成這人竟然是在崇拜著她嗎? 夜舟呆滯了一下,原本還有些郁悶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眼角能看見明顯的笑意。 祁然注意到了她情緒的變化,笑問:“怎么了?突然就這么高興?” “沒什么,只是覺得如果夜奴知道有一個人這么喜歡她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br> 祁然聽了這話后笑容暗淡了不少。 她不會高興的,這種感情對她而言是多余的,如果她知道了我的心意,只會覺得苦惱為難。 祁然在心里默念,這時夜舟站起了身子,走到祁然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像是在撫慰一個孩子一樣。 “看在你如此喜歡夜奴的份兒上,以后我會保護你的,絕不會讓夜奴的追隨者遇到危險?!币怪坌那樯鹾玫卣f道。 祁然有些呆愣,腦袋上還留有對方的余溫,他被夜舟的動作弄得一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走遠了,祁然無奈失笑。 …… 夜舟回到藥院后直接去了教室,她本以為這里應該跟往常一樣不會有人在,可推開門后,她卻看見了孫先生的身影,頓時有些愣神。 “你閉關結束了?”夜舟問。 自從上次孫先生拿走她畫的法陣后就一直沒再出現(xiàn)過,聽藥院的其它老師說孫先生是閉關修煉了,夜舟也就沒在意,只是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 神情看上去似乎哪里不對? 孫先生并沒有回應夜舟,只是平淡地掃了她一眼,一段時間不見,這人憔悴蒼老了不少,他來教室似乎是為了拿走什么東西,很快就要轉身離開。 夜舟見狀急忙叫住了他:“孫先生!請你告訴我,之前藥院一直在研究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孫先生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夜舟,眼神冷冽得有點嚇人。 “我說過等到了一定時機后會告訴你的?!?/br> “可時機什么時候才會到?你很清楚,我的母親就是因為這場研究而丟了性命,而我現(xiàn)在繼承了她未完成的事,是不是也該知道她一直在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夜舟直接上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孫先生皺眉,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 “你年紀尚小,現(xiàn)在還不是知道這些事的時候,等我的研究結束后我會告訴你的,現(xiàn)在給我讓開!” 夜舟皺眉,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態(tài)度不對勁,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一下就變了。 “孫先生這么急著去干什么?莫不是為了上次從我這兒拿走的法陣?那是煉金陣對吧?還是人體煉金陣,你打算用它做些什么?” 煉金陣需要有祭品,只要等價交換就可以了,可人體煉金卻不同,那是禁忌,雖說也遵從著等價交換的原則,那人體煉金的等價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夜舟的突然質問讓孫先生驚了一下,后者抬頭質問她:“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這個法陣是我母親留下的,我作為女兒為何會不知道?我現(xiàn)在唯一不知道的是你們究竟想做什么?煉金術的原則是等價交換,而人體煉金是禁忌,偌江為什么會死?是不是因為人體煉金將她和那些一起身亡的人當作了祭品?” 夜舟可不是個傻子,她研究了煉金術有整整半個月,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就能找到一些蹊蹺,孫先生的行為實在太可疑了,她很難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可她對孫先生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不是個殘忍的人,甚至能說是和藹,這樣的人絕不會做出犧牲他人完成目的的事,可他又為何要一直堅持? 孫先生緊咬著牙關,似乎有些掙扎,可很快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靜,堅決地說道:“這件事我沒法告訴你太多,這是從藥院祖輩就傳下來的使命,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做法是沒有錯的,藥院也是沒有錯的,只要能達成那個目的,無論犧牲多少都是值得的,這就是身為藥師的使命!” 說罷,孫先生直接推開了夜舟離開教室,夜舟站在原地面色不太好看。 孫先生并沒有否定她剛才的疑問,這么說她的猜測是對的?藥院真的在進行人體煉金?他們是想復活什么人?又是誰給他們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