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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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寫了要勞役,多到他們下筆都在抖的大量勞役來做基礎(chǔ)機械的體力工作,這樣他們就能分出足夠人手指揮工程多點同時開工。 哦,對了,原材料不僅要充足還要直接送到不同的施工點,減少中轉(zhuǎn)時間,但最好還能有個倉庫備著足夠的貨讓他們臨時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等著其他地方運來運去的調(diào)劑。 他們還寫了什么 啊,糧食,是的,他們肯定是瘋了,才會在方案里寫下把勞役們都喂飽住暖的瘋狂提案他們自己都還只能一天吃一頓稀麥粥不敢多燒柴火的時候,居然妄想著領(lǐng)主老爺能把那些勞役們給喂飽,晚上能睡在火爐燒暖的房子里,好叫他們能不生病地賣足力氣拼命干活。 工頭們也都是干過苦力活的人,可太清楚吃飽了和餓著肚子的干活效率天差地別,而破衣爛衫地在寒風(fēng)里累到大汗淋漓時,能走進一間暖和的屋子里歇歇又是何等天國般的享受。 如果,如果他們要求的都能夠?qū)崿F(xiàn) 工頭們因為饑餓而虛軟無力地躺在地上手腳抽搐,意識混亂得天地顛倒。 他們止不住地流出眼淚又止不住地狂笑,直到恢復(fù)藥劑苦澀的味道從喉嚨灌進鼻子,令他們嗆咳得眼淚鼻涕一臉,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們死里逃生。 不。 不。 半小時后他們?nèi)诉€站不起來就被勞倫斯告知領(lǐng)主大人那邊計劃通過了這件事,眼前一黑伴隨著的,是嘴里壓抑不住地嗚咽呻吟。 瘋掉了。 這里肯定有什么瘋掉了. 光明神啊,這世界是瘋了嗎? 計劃一次就能通過真的太好了。勞倫斯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慨,大家以后也要拿出這種干勁啊。 他肯定也是哪里壞掉了,居然和領(lǐng)主老爺一樣,對著那份瘋狂又荒唐的計劃躍躍欲試。 風(fēng)在維爾維德的高空吹了起來。 把云吹在一起把雪揉作一團又鞭打著偷懶的太陽干活,攪得天上一團亂。 可站在土地上抬頭去看,太高的風(fēng)還沒有吹下來,仿佛還只是冬日里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這樣再普通不過的一天里,爛泥坑般的道路旁迎來了幾位年輕的法師先生。 他們滿臉寫著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仿佛羞于聲張自己的法師身份一般,誰都沒有穿法師袍也沒有佩戴徽章,只套了厚厚的襖子戴著大帽子,又欲蓋彌彰地拉扯著圍脖,試圖遮掩自己的面容。 他們都是雇傭法師,通過法師工會的渠道接下了領(lǐng)主維爾維德公爵發(fā)布在雇傭兵工會的法師特殊任務(wù) 他們來翻地的。 光明神在上啊,他們就是再窮再窘迫,至少也是莊園里的富戶人家出身,又是有著天賦的法師,可以說從一開始就跟土里刨食的下賤活計沒半點關(guān)系,他們都不知道公爵老爺是腦子里怎么出了問題,才會發(fā)布這么一個異想天開的任務(wù)。 更不知道他們的會長安達西大法師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湯,居然真的讓手下的法師去接這種任務(wù)。 若是換個地方換個場景,要一個法師用魔法去翻地那可是要上決斗場的侮辱了,但是 好吧,但事實就是維爾維德實在窮得冒泡,富戶家庭的積蓄在法師培養(yǎng)這個無底洞前不值一提,他們除了吃喝還得應(yīng)付高昂的修煉和魔法研究花銷,這個冬天日子實在說不上好過,而公爵他給得又實在太多,多得讓他們的法師自尊搖搖欲墜。 是餓著肚子修煉精打細算冒著生命危險在封山季上山賺外快,還是出賣一點尊嚴干幾天活,整個冬天就能舒舒服服地宅在家里,快樂地做自己喜歡的魔法研究? 說起來,他們本來也就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厲害法師,大多都只是在低階甚至低階之下掙扎的小人物罷了。 而、而且翻地不需要使用什么高級魔法,不管他們是什么系別什么種類的法師,只需要最簡單地讓自然元素流動起來這幾乎是所有魔法的起手式,而后泥土就會自然地隨之翻動蓬松起來,可以說簡單到學(xué)徒級別的法師都能做到。 如此來來回回的自我說服一番,又欲蓋彌彰地多加了幾條保密條款,確保了這樁丟人的生意不會出現(xiàn)在任何書面記錄里之后,法師先生們新嫁娘般羞答答地踏足了維爾維德郡道路建設(shè)的第一線。 施工現(xiàn)場提前清過場,沒有想象中大量的平民勞役在旁邊看他們這些法師的熱鬧,只有看起來老成持重的大工頭接待他們他們不少人認識這位老建工,他是建工工會的會長,以前給他們建過房子。 而他們馬上也要像他手底下的建工那樣,在工頭的呼喝指揮下干活,辛勤工作以獲取酬勞。 想想他們就已經(jīng)開始覺得心酸難過了起來。 唯一能讓他們的自尊心稍稍得到寬慰的,大抵就只有身為領(lǐng)主的維爾維德公爵親自接見了他們,雖然場地背景是荒草叢生的爛泥路,而讓他們淪落到這種境地的正是他們面前的這位腦殼有坑的領(lǐng)主老爺。 并且說句實在話,與其說領(lǐng)主老爺是重視他們才會親自接見,不如說是想看熱鬧的因素更多一些。講道理,他們認為自己有理由懷疑,這個委托任務(wù)的出現(xiàn)也跟領(lǐng)主老爺沒有任何天賦的扭曲心理有關(guān)。 果不其然,簡單的幾句寒暄后,公爵便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題,兩眼亮晶晶地請他們開始表演。 大工頭也是第一次指揮尊貴的法師先生們像學(xué)徒工似的干活雖然那條讓法師來翻地的提案是他寫上去的誰能想到餓瘋了隨便寫寫的東西居然能通過呢,在領(lǐng)主老爺興味十足地圍觀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各位、各位先生們,大工頭拿著鏟子翻起一鍬土,給這些生來就沒干過活的法師老爺們示范土地需要翻起的深度,大約要翻這么深,下面的地基要盡量平整,翻出來的土請堆在那里,他指了指幾十米外一棵樹的位置,堆成一堆就行,我們會讓勞役運走。 年輕法師們苦大仇深地看著路上挖開的土坑,又看看沒多遠的那棵樹,最后互相看看,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誰也不想先動彈的消極怠工。 總感覺要是蹲在爛泥地里把手放上去發(fā)動魔法,他們就要失去什么搖搖欲墜的重要東西了 而領(lǐng)主老爺對他們的矛盾心理一無所知,還在沒眼色地催促著:諸位怎么都不動?是還有什么沒聽懂嗎?他說著又要叫工頭來重新講解,甚至有叫工匠給他們一對一指導(dǎo)的意思。 于是終于有個法師咬緊牙關(guān),勇者般挺身而出,您多慮了。這位勇者說道,我們只是在想該用什么施法方式比較好。還有,只有這一小段路的話我們出一個低階法師或者兩個學(xué)徒,半個時就能翻完,您可以把需要翻整的道路都告知我們,或者給我們一張施工地圖,再標記好堆土的地方,我們自己商量著分配干活,這樣還會快一些。 他說完,其他法師都跟著點頭,這樣干的話大工頭和工匠們不用一直跟著他們指手畫腳,他們自己拿著地圖重復(fù)翻地堆土的作業(yè),還能欺騙一下自己是在進行魔法元素的流動cao縱練習(xí),來減弱勞役般干活的羞恥感。 這位法師說得頗有道理,畢竟工匠們沒見過更沒指揮過法師老爺們干活,計劃方案上的效率不過是他們憑空想象的法師的干活效率,肯定沒有法師們?yōu)榱嗽绺赏晟賮G臉那么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為了更好的說服領(lǐng)主老爺,這位法師(他自稱是個低階法師)還第一個踩進爛泥地里演示了一番: 只見他把手放在道路上,指尖在泥土上輕輕劃動著水波般的痕跡,口中念念有詞,他手下的泥土便如同流水般涌動起來,順著他手指劃動的方向緩慢流淌過去。他的咒語冗長,手上搭配著復(fù)雜的手勢來調(diào)動元素活性,當(dāng)十來分鐘后他念完第一遍咒語,道路已經(jīng)下陷了約一個指節(jié)的深度,小土堆在樹的位置長了出來。 只要這樣再念三五遍魔法,道路就能翻起需要的深度,并且下面的土地平整堅實,把土堆運走后就可以直接澆灌泥漿鋪路了。 于是這位勇者用事實說服了領(lǐng)主老爺,讓工頭們給他們畫了一張施工地圖,每隔個五十一百米標記一個堆土點。 法師們從領(lǐng)主老爺口中知曉了大批勞役會在七天內(nèi)趕到,本著維護自己最后一點法師尊嚴的念頭,他們竟也拼了命地只花了五天就翻整完地圖上的全部道路。 在工頭們驗收合格后,比五天前憔悴了十倍不止的法師們收到了領(lǐng)主老爺承諾的豐厚報酬。 總覺得 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離他們而去了QAQ。 第24章 講道理,你們真的不考慮搞個工程隊什么的嗎? 法師先生們抱著破碎的尊嚴逃也似的離開施工現(xiàn)場后,路西恩和安達西大法師、不,是安達西會長一起出現(xiàn)在了翻整好的道路旁。 年輕的公爵看著平整凹陷令強迫癥極度愉悅的翻地成果,發(fā)出了由衷地感慨。 我覺得一定會很賺。 這效率,這完成度,還有魔法建造多么好的營銷噱頭,收個幾十倍的費用也絕對多的是冤大頭愿意買單。 安達西會長冷著臉,那就等著被開除工會吧。 要不是那幾個小法師日子實在要混不下去,路西恩又發(fā)誓這事情可以全部推到他頭上讓他這個領(lǐng)主背鍋,安達西會長是怎么都不可能答應(yīng)讓這種、這種的工作出現(xiàn)在他們的任務(wù)委托上,用魔法來干這等低賤的活計。 這件事情要是被法師工會的總部知道了,不僅那幾個小法師要被釘上恥辱柱開除工會,他這個做會長的也得跟著吃瓜落,輕則罰款,重則跟著被開除。 您不要這么不高興,我不是寫了證明文書,還道歉了嗎。路西恩一副您怎么這么不講道理的委屈模樣,而且啊他蹲下來摸摸平整的道路地基,又發(fā)自內(nèi)心地高興笑起來,這么多這么長的路,居然只用了五天,法師真的、真的好了不起啊 他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像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法師能這么厲害,大聲地感嘆:這是上天賜下的恩惠,他把手從手捂里拿出來,握住了安達西會長的手,真的太了不起了! 他的手在手捂里捂了一路還是冰冷的,亦或者那雙眼睛里閃爍的光太明亮了,刺得安達西會長往后縮了下,沒好氣地甩開了這位年輕領(lǐng)主的手,虧您還是帝都來的老爺呢。他嘲諷道,這么沒見識的樣子可太丟人了。 沒關(guān)系呀,我是個廢物嘛,沒見識也請您多多體諒吧。領(lǐng)主老爺自顧自笑得開心,像什么毛絨絨的小動物似的往他邊上湊,會長、會長大人,接下來我還有些事情,幾個小小的請求,想要拜托了不起的法師先生們。 安達西會長直覺不好,硬下心腸叫自己千萬把持住,別再掉進這個jian詐的小瘋子的圈套里。 會長厲害又慈悲的會長大人,請您幫幫我吧。 年輕的領(lǐng)主那樣子放軟了聲音,他分明有利爪有尖牙,冷酷殘忍善于算計,瘋起來能把人撕咬得腸穿肚爛,可現(xiàn)在他正軟軟地捧著他,就那么把安達西會長的一顆心又甜又軟地,一直要捧到天上去。 謝天謝地,征勞役的隊伍還沒回來,所有人都被趕得遠遠的,誰也沒有看見安達西會長怎么臭著臉地扯掉領(lǐng)主老爺?shù)拿弊?,惡狠狠地揉搓那一頭軟綿綿的小卷毛。 天色陰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雪了。 農(nóng)民克勞斯瞇著眼抬頭看著天色,不禁嘆了口氣,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又被憂愁碾出幾道溝壑縱橫。 從他的祖父老克勞斯起,他們家就代代居住在諾伯莊園的土地上,佃租著莊園主人諾伯子爵的土地,辛勤耕種虔誠祈禱,才得以養(yǎng)活妻兒老小。 這樣的養(yǎng)活也只不過是有口飯吃不至于餓死,村子里家家如此。諾伯子爵的地租高昂,交完地租再交田稅人頭稅后留不下什么,冬天里的存糧只勉強夠一天一碗稀湯,湯水里沉著能一顆顆數(shù)出來的豆子。 克勞斯甚至能清楚地說出糧袋里還剩下幾顆豆子他種的麥都拿去換了豆子,豆子比麥賤能多換點糧,這樣稀湯水里也能多幾顆豆子。 但他太清楚了,所以就更清楚地知道家里沒可能交得出領(lǐng)主老爺漲上去的那三成人頭稅,雖然交稅要等到明年的秋天,可那只是他更沉重的負擔(dān)。 爹爹?克勞斯的女兒叫了他一聲,少女背著籮筐剛從外面回來,她的鞋上腿上沾滿泥巴和碎冰渣,頭發(fā)蓬亂,籮筐里裝著少少的雜草野果爛葉子。 人吃了這些可能會鬧肚子,但豬什么都吃。她把籮筐放下,屋子里窩著的一頭豬立刻哼哼著湊過來,半點不挑地把食物一掃而空。 它是這個家里最值錢最重要的東西,克勞斯三年前咬牙花幾乎全部的積蓄向莊園買下了這頭還是小豬玀的豬,他餓著也得給豬喂一頓,小心翼翼地把豬喂到了這么大。 每一個冷得要命的冬天,他們都是全家緊緊窩在豬的身邊取暖,才沒有在風(fēng)雪交加的寒夜凍死。 少女摸著豬的脊背,凍得通紅皴裂的手感覺不到半點溫度。 克勞斯回神,看著女兒的模樣眉頭緊鎖,喬安,你是不是又上山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山里頭有狼不能去,你還聽不聽我的了?! 都是快十五的大姑娘了,這要嫁人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是的,他的女兒喬安馬上就十五歲了,十五歲以下的孩子人頭稅只需要交一半,十五歲后卻是要按照規(guī)定該交的半個子都不能少。 克勞斯交不起這個稅。 他面前擺著的只有兩條路,一條通往交不出稅全家淪為農(nóng)奴,一條通往把女兒嫁出去把女兒嫁給個好人家,少交一個人的稅,再賺一筆彩禮錢 他不想這樣,家里的婆娘快把眼淚哭干了,喬安更是吵鬧不休與他對著干 克勞斯越想越是氣悶,忍不住對著女兒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你讓我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 他甚至什么陪嫁都不能給女兒,還要去求著管事老爺把豬原價買回去,下一年這個家才能勉強熬得過去。 克勞斯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我不用你怎么辦!喬安昂著頭跟他頂嘴,我是個大人了!我去自己養(yǎng)活我自己!叫那個狗屁博博德吃屎去吧! 博博德是克勞斯給喬安物色的夫家,住在鄰村,喬安見過那個二傻子,油膩膩的只知道嘿嘿傻笑,第一次見面就伸手摸她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