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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劉洪安愣了愣。 一旁的顧北不解問道:“這毒真有這樣厲害?” 劉洪安失了方才的精神氣,面色凝重地點點頭,道:“我行醫(yī)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毒。我昨晚鉆研過,這毒|藥里邊,摻了烏|頭|堿、砒石和曼陀羅幾味,可這幾味混在一起,又并非是一擊斃命的那類劇毒?!?/br> “它只會慢慢地滲入人的臟腑,令中毒者漸失六感、每況愈下,直到最后,成為六感全無的廢人,毒發(fā)身亡……” “那、那侯爺該怎么辦啊?!” 劉洪安給出的答案,和當初的那個醫(yī)工所言一致:“去揚州,找張邈之。他素來有醫(yī)圣之稱,說不定能有辦法,為侯爺解毒?!?/br> 顧北本就因陸時琛中毒一事惶惶不安,眼下得知侯爺有救,自然是著急心切,拊掌驚道:“真的嗎?好,那我這就去收拾細軟!我們馬上就去揚州!” 顧北向來說風就是雨。 就在他火急火燎地準備動作時,只聽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嬌音—— “揚州?” 褚寧慢悠悠地從里間走出來,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疑惑地問道:“我們?yōu)槭裁匆P州呀?”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遲來的端午安康~ 第11章 失態(tài) 第11章 褚寧是被若有似無的交談聲吵醒的。 她睜開曚昽的睡眼,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 屋內(nèi)的陳設(shè)簡潔整齊,南設(shè)沉香木臥榻,掛碧紗幃,靠墻置黃花梨小多寶格、六曲云母屏風,榻前的不遠處,放有熏籠、書燈和紫檀雕云紋幾案。 窗明幾凈,井然有序。 整潔得近乎苛刻,連半點煙火氣都無。 看清陌生的環(huán)境后,褚寧有一瞬間的茫然。 這里不是玉溆閣。 這里……是夫君的房間。 褚寧眨了眨眼,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往枕邊看去。 榻側(cè)空空如也,綢帛的軟枕冷寂無人。 此時,她慢半拍地回過神來。 ——她留宿此處,是為了在夜間照看夫君的。 怎么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呢? 況且,眼下更糟糕的是,她連夫君何時醒的、現(xiàn)在又去了何處,也是毫不知情。 褚寧摸了摸還算齊整的發(fā)髻和衣衫,低聲輕喚:“夫君?” 可偌大的臥室竟無半點回音。 于是她坐起身來,趿上寶相花紋云頭錦履,循著聲音,往屋外走去。 打起內(nèi)室的竹簾,跨過門檻,那些忽遠忽近的交談聲,也漸漸地在耳邊清晰起來。 就在她靠近內(nèi)堂的前一刻,顧北的高聲驚呼遽然響起—— “我們馬上就去揚州!” “揚州?”褚寧一愣,揉了揉眼睛,試圖令自己清醒些。 她站在門后,看著正堂的三個男人,疑惑問道:“我們?yōu)槭裁匆P州呀?” 話音甫落,室內(nèi)便陷入了一片沉寂,落針可聞。 褚寧的突然出現(xiàn),令慷慨激昂的顧北立時愣住。 他一頓一頓地轉(zhuǎn)過頭,往褚寧的方向看去,視線交匯的瞬間,眸中溢滿了駭怪。 完,他忘記夫人昨晚也歇在此處了。 若被夫人知道了侯爺中毒的事情,怕是會壞了侯爺?shù)挠媱潯?/br> 道家有言,以不變應(yīng)萬變。 顧北便試圖沉默,想蒙混過關(guān)。 奈何褚寧邁過門檻,向他們走來,繼續(xù)追問:“為什么呀?” “啊,這……”見躲不過,顧北摸了下后腦勺,求助地往陸時琛看去。 陸時琛坐在黃花梨透雕靠圈椅上,身子稍稍后靠,姿態(tài)優(yōu)雅又慵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眼神似在說—— 你捅的簍子,你自己補。 顧北著急地拍了拍腦門。 眼下,他們還對夫人瞞著侯爺?shù)纳矸荩匀徊豢赡軐λ嘎逗顮斣卺褐葜卸镜氖虑椤?/br> 要想解釋揚州一行,那便唯有另打幌子了。 “啊,這……因為揚州鐘靈毓秀,是個養(yǎng)人的好地方,所以主子便想安排夫人去趟揚州,在那邊好好調(diào)理一下?!鳖櫛比缡墙忉?。 聞言,陸時琛意外地挑了下眉,往他的方向掃了一眼。 ——呵,當真是能言會道,竟然還把褚氏給牽扯了進來。 陸時琛閉了閉眼,斂去眸底的不虞。 反觀另一邊的褚寧,卻是驚喜交集。她扭頭去看陸時琛,一雙清眸水光瀲滟,盡是粼粼波瀾。 她遲疑著問道:“夫君……這是真的嗎?” 為了圓顧北的謊,陸時琛不得不點頭應(yīng)下。 褚寧的臉騰地紅了。 她實在想不到—— 夫君就算在病中,也不忘為她考慮。 如此情深意重,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于是她躡足上前,牽了牽陸時琛的衣袖,赧然笑道:“夫君,我覺得,不用這樣麻煩的,我留在長安養(yǎng)傷,也是一樣的?!?/br> 況且,夫君不是還要在這里念書嗎? 她可不能再讓自己的事情拖累夫君了。 然,顧北勃然反駁道:“那可不行!我們一定要去揚州的!” 不去揚州的話,侯爺身上的毒又該怎么辦? 他向陸時琛看去,希望能得到他的贊同。 在顧北殷切的注視之下,陸時琛垂眸低笑:“不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