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
查明真相后,圣人怒不可遏,令金吾衛(wèi)在全城搜捕,誓要將向南抓拿歸案。 在金吾衛(wèi)的地毯式搜索下,長安城的百姓惶惶不安,家家閉門謝客,生怕遇到了向南這位活閻王,也生怕得罪了不好惹的金吾衛(wèi)。 如是幾日后,金吾衛(wèi)一無所獲,連向南的影兒都沒找到。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向南早已逃之夭夭時,向南卻猝不及防地,投案于大理寺。 *** 這一切,都在陸時琛原定的計劃中進行。 唯一的意外,興許便是褚氏兄妹。 陸時琛這人看著是溫和好說話,可這段日子,無論褚寧如何軟磨硬泡,他的態(tài)度都不肯軟化半分,放她出府和褚渝相會。 直到最后,還是她把自己鎖在屋里生悶氣,拒絕用膳,他才退了一步,道:“你可以給他寫封信?!?/br> 起先,褚寧還很高興。 可當她提起筆時,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在紙上落筆了。 ——她對這位兄長的記憶所剩無幾,便也不記得他們以往相處的方式。 褚寧停頓了許久,末了,便只寫了一些問安的話。 陸時琛笑看了她一眼,隨后慢條斯理地將信函折入袖中。 “要不要我?guī)湍銕┦裁???nbsp;他站在涵清園的踏踱之下,稍稍仰起頭看她,如是問道。 褚寧眨了眨眼,猶疑著說道:“那……我要如意樓的七返糕和櫻桃饆饠?” 陸時琛勾了勾唇角,道:“好?!?/br> 說著,便轉(zhuǎn)身走向馬車。 眼看他就要彎身鉆進馬車,褚寧忙是喚道:“夫君——” 嬌音入耳,陸時琛的動作倏地一滯。 ——這段時間來,她對他心存芥蒂,態(tài)度總是陌生疏遠的。 倒也許久未聽她這般稱呼他了。 褚寧緊攥著手里的絹帕,不太敢直視他,只紅著耳朵道:“你可要早些回來啊……” 陸時琛回首看她,唇角微勾,道:“好。” 倒不曾想,他這位夫人竟然這么好哄。 ——小小的糕點,就能令她摒棄這幾日的隔閡了。 陸時琛收回視線,眼底笑意愈深。 第38章 試探 第38章 馬車徑直駛往西市。 至繡珍閣門前時,陸時琛挑起車簾一角,靜觀車外的人間百態(tài)。 來往的路人行跡匆匆,神色各異。 吆喝聲、叫賣聲、喧嚷聲此起彼伏,如此聒噪紛亂的情境之下,青衫儒雅的男人卻是安靜佇立在繡珍閣前,耐心至極,與這人潮熙攘的長街,倒有些格格不入。 見此情狀,陸時琛提了下嘴角。 五日了。 他竟然還在這里。 陸時琛收回視線,緩緩放下車簾,對車外的人沉聲道:“請那位褚郎君,到茶舍一敘?!?/br> 說著,便戴上席帽,彎身下了馬車,往繡珍閣的茶舍走去。 褚渝并沒有讓他多等。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雅間的珠簾被打起,青衫的男人應約而至。 “侯爺?”在看清茶幾前的陸時琛時,褚渝眉頭微蹙,不可置信地低喚出聲。 頓了頓,他又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道:“怎么就你一個人?” 阿寧呢? 他在繡珍閣等的人不是阿寧嗎? 怎么來的是鎮(zhèn)北侯? 褚渝的視線落在陸時琛那張俊美無暇的臉上,眉間的褶子蹙得愈深。 不是說鎮(zhèn)北侯遇刺破相了嗎? 為何眼前這人看起來,一點事兒都沒有? 就在他猶疑之時,陸時琛慢條斯理地斟好一盞茶,慢慢往桌對面推去,抬眼看他,勾了勾唇,道:“兄長請坐。” 褚渝一愣,旋即撩起衣擺,落座于他對面。 陸時琛維持著慣有的溫潤笑意,道:“人多的話,就免不了是非。所以還請兄長見諒,招待不周?!?/br> 褚渝細品了一番他話中的深意,“侯爺這是有要事單獨找我?” 陸時琛略一頷首,低聲道:“正是?!?/br> 褚渝輕嗤:“那侯爺為什么就不選在鎮(zhèn)北侯府呢?” 他記得先前幾次拜訪侯府,都吃了閉門羹。 阿寧也是在鎮(zhèn)北侯府弄丟的。 他可不覺得,他還能和眼前這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鎮(zhèn)北侯有什么話說。 看出他眼底的不屑一顧,陸時琛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隨后取出袖中的信件,遞給了他。 “這是阿寧讓我交給你的信。” 聞言,褚渝意外地挑了下眉,伸手將其接過。 ——看信上的字跡,確是阿寧所書無誤。 褚渝愈發(fā)不解,道:“既然阿寧現(xiàn)在不在侯府,那侯爺這信又是從何而來?” 陸時琛向后靠了靠,手指輕敲桌面,道:“我現(xiàn)在,也不在侯府?!?/br> 話音甫落,褚渝動作一錯,險些將杯中的茶水潑灑了出去。 他抬頭看對面的人,眸色微沉。 陸時琛這話,聽來簡單,但若是往深處細想,情況可就有些復雜了—— 陸時琛說他不在侯府,可侯府分明就有另一個鎮(zhèn)北侯在。 兩個鎮(zhèn)北侯,總不可能是分|身術(shù)吧? 褚渝隱約猜到些什么,但卻不敢確定,只道:“侯爺?shù)脑?,我如何能信??/br> 陸時琛淺抿了一口茶,道:“這封信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