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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顧蘇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一個大小伙子,頭發(fā)高束,鼻梁英挺,眉眼凌厲,唇色微暗。就是個稍俊秀的男子,但那周身氣質,不輸八尺男兒。 顧蘇挺了挺胸脯,一馬平川,真是完全看不出來有胸呢,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沒有明確的目的想要去哪兒,只是緩緩南行,沒必要趕路,走到哪兒看到哪兒。 換了男裝之后,趙斤明顯自在了一點,他一糙老爺們,不習慣和女子相處,更何況還是陛下一生所愛,總覺得多看一眼都是冒犯。 他跑南闖北,是個合格的導游,顧蘇受益匪淺,甚至想拜他為師。 ----------- 仙山上,大孩小孩的折騰一天后,終于安靜下來,蟲鳴鳥叫此起彼伏,更顯得靜謐。小孩子被勒令睡覺,大孩子依然無法無天。 “師父--”思謝又趴在老頭的窗戶外面,“我明天就要下山了,來和你告?zhèn)€別。” 里面的人一聲不吭,思謝有點傷感。 “師父,我要是……” “你要是在山下弄壞了別人的東西,我可不給你賠?!币宦暽n老渾厚的聲音響起,思謝從地上蹦起來,拍著屁股上的土,一邊喊道:“果然還是師父最了解我!” “師父借我點錢吧,我保證回來的時候雙倍還你?!彼贾x拋出誘餌。是不是很誘人很心動,快來借我錢! 院內(nèi),一個胡須花白仙風道骨的老頭,他滿意地捋著自己長胡子,自從思謝長大之后,終于沒有人會趁著他睡覺偷剪他的胡子。 “師父我怕到時你人沒回來,我一把年紀了還得帶錢去贖你?!崩项^嗤之以鼻。 “哈哈,怎么會呢。”思謝訕訕。她確實沒有經(jīng)商天賦,賺錢太難了。 “師父還是給你點保命的東西,比錢好用。” 院子里照舊扔出一堆瓶瓶罐罐,思謝一秒拾起,寶貝兒似的揣在懷里。 “來借錢是真的,舍不得師父也是真的。等我風風光光地回來,一定請師父上山下最好的酒樓擺三天筵席給您祝壽?!?/br> 思謝不切實際的話老頭子聽多了,但每次都能搔到癢處,他瞇起眼睛,咂了咂嘴,很有共鳴。 “你李大娘做的飯?zhí)?,還不讓為師喝酒,以后你可得點一桌香辣濃厚的菜,還要有酒。”老頭子靠近門,小聲和思謝告狀。 思謝幸災樂禍,這山里只有師父的飯菜是這樣的,但她不會說,她得幫大娘保密,反正對師父也沒有壞處。 嘴上應著,“好好好!” 思謝哼著小曲兒走了,老頭子站在原地想了想,好像有什么忘記說了? 不管了,等她回來再說。 十日之后,顧蘇來到沼安,與京城迥然不同的風土人情。這里離燕澤較近,氣候較京城炎熱,百姓的著裝也較為簡單輕便。 顧蘇入鄉(xiāng)隨俗,換上一身白衣,翩翩貴公子的模樣吸引了很多閨閣姑娘的目光。 臨街開著很多豪華的商鋪,門窗上打著私人的標志,顧蘇一連走過好幾家這樣的店鋪,不經(jīng)有點好奇,是誰這么大手筆。 趙斤低聲給她掃盲:“是大宣首商,連家。最大的老板是連符,從小算盤就打得奇響,心思縝密,天分手腕人脈一樣不缺?!?/br> 幾乎是壟斷了當?shù)氐漠a(chǎn)業(yè)。 顧蘇也小聲道:“那謝晏怎么……”謝晏手里也有商隊,可以說政、商兩點技能都點得滿滿的。兩人沒有競爭嗎?如此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經(jīng)商條件。 “連老板和普通商人不一樣,他樂善好施,心胸寬廣,教出的女兒,連盛雙,也極富善心,在這里頗受愛戴。再說天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連老板交的稅也合理,陛下自然不會為難他。而且,一些與燕澤的來往貨物,陛下不好直接插手,和連老板還有合作?!?/br> 顧蘇點點頭,原來如此。她觀察店鋪,裝修精良,貨物擺放整齊,但構造還有改善的地方。 她摸摸下巴,現(xiàn)代大商場的結構,貨品位置的擺放,都是一門高深學問,她如果把它畫出來,能不能坑連老板一筆錢呢。 呸,什么叫坑,公平交易,公平交易。 趙斤見顧蘇一直望著首飾鋪,小姑娘都喜歡這些,他以為顧蘇也不例外。 想起陛下的囑咐,“顧蘇看過覺得好的東西盡管買,不用等她開口。要最好的,不夠找過路的皇商支銀子。” 非常財大氣粗。 作為一個節(jié)儉的帝王,這些年省下來的錢估計要全花媳婦身上了。 趙斤道:“不如我們進去看看?!?/br> 顧蘇見了鬼一樣看著趙斤。趙斤有種他才是那個想進去買東西的姑娘的錯覺。 顧蘇收起買來附庸風雅的扇子,在趙斤強健的臂膊上敲了敲,語重心長道:“出門在外,要量入為出,我們什么錢都還沒賺,怎么能大手大腳花錢呢?” 趙斤:“……”他錯了,這摳門夫妻倆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他怕是沒有機會威風凜凜地找上商隊,在一毛不拔的死對頭王井面前,拿出陛下的信物提取一大筆銀票,欣賞他一臉rou痛的模樣。 趙斤有點遺憾,上次王井請喝酒,結果連花生米錢都是他出的。 他又想起陛下的說過的話,“顧蘇若是想賺錢,隨她去,但不可太辛苦?!彼敃r沒當回事,現(xiàn)在看來,陛下的話句句是他的出行指南啊,他趕緊回想有沒有被他忽視的條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