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追妻火葬場(重生)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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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話對顧颯來說,聽了著實刺心,他立時覺得心中一口氣被實實堵著,明知她是有意激他,可心間確實刺喇喇的,令他難受極了。 但是又能如何呢? 前世過錯是自己造下的,所以今世這罪,怎么著都得忍著,畢竟自己的小祖宗,只有自己來疼啊。 顧颯故作受了刺激的悲傷狀,收回搭在心水肩膀上,給她做枕頭的手臂,默然轉(zhuǎn)身背她而臥,以期她能來哄他,哪怕是一丁點。 結(jié)果等了半日,身后之人卻是毫無動作。 顧颯悄悄轉(zhuǎn)身,卻見心水已然靠在他背上,沉沉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夢中的她,嘴角微微上揚,似做了個美夢般,帶著嬰兒般甜甜的笑容,無憂無慮,恬靜喜樂。 顧颯微微起身,春夜融融,河流兩岸盡是美景,最是花重滿京城的時候,看得顧颯心中柔情一片。 他想了想,像是失神了般,借著不甚明朗的月色,緩緩向心水靠近,很想落吻在她額間,上世那清甜的味道,他已思念許久,思之如狂。 可是,就在及近她時,他又突然猛地縮回了身子,面上是極力的控制。 她睡著了,他要給她足夠的尊重和體面,偷偷親吻,實非君子所為。 他想了想,終是忍下,只對著她的影子,默默伸臂,隔空抱了抱,再將身上衣衫脫下,小心翼翼披到了她身上。 許是感覺到了溫暖,心水縮了縮腦袋,將頭往他衣服里鉆了鉆。 黑夜?jié)u漸如墨染,nongnong沉下,裹著深更重露,墜在了小船四周。 身穿單薄里衣的男子獨立船頭,夜風吹拂起他的衣衫,他站立如松,久久守著身后船艙內(nèi)熟睡的容顏。 翌日,陽光斜照,心水從酣夢中醒來,可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顧颯身影。 “沒想到那玉面鐵將軍,竟然還是個細心的,一大早天沒亮便起身走了,并交代奴切不可與人提及他,說怕影響了公主名聲,我瞧他眼圈烏青,定是昨夜一直守著我們,一宿沒睡的緣故,也真是難為了他?!甭牭叫乃钠鸫猜暎㈩亴ぢ暥M。 一夜深睡,心水一時分不清自己睡在何方,待看到自己身上披著的男子衣衫,這才慢慢憶起前一夜臨睡前,顧颯央求她的話。 “公主,下月十五是我生辰,西山新修了月老祠堂,我們一起去拜一拜吧?!?/br> 去還是不去呢? 心水正猶豫著,突然以手撫額,大喊不好,她忘了件重要的事兒,臨出宮前皇帝爹爹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今兒皇后的大侄子傅錚將會進宮。 聽皇帝爹爹講,這傅錚最是如玉公子,俊朗世無雙。 第15章 傅錚 如玉公子 說起這傅錚來,心水是既陌生又熟悉。 她從未與他謀面過,雖然皇帝爹爹和嬢嬢一直夸他好風姿好儀度,但她一點都不知道他長得到底是何俊朗模樣,以至于讓爹爹和嬢嬢夸贊至此。 但是,說陌生,心水覺得又不盡然,因為在她八歲那年的春天,他曾做過一件令她感動至極的事情。 那時她還被困在蒹葭閣里,每日靠閑數(shù)蒹葭閣的地磚打發(fā)日子,那時候蒹葭閣里本修過一條小渠,以供閣里花草,假山上的噴泉,及金魚池用水。可因長時間無人打理,漸漸的那小渠便干涸了。 因著淑妃嬢嬢既要照料她,又要協(xié)助皇后處理后宮事宜,已經(jīng)忙得是腳不沾地,心水不忍心事事勞煩她,所以小渠干涸,她也就從沒在嬢嬢那里提及過。 可有一日,她卻驚喜的發(fā)現(xiàn),原本圍繞著蒹葭閣四周的那小渠竟然活了,不僅源源不斷有活水流進,那流水中竟還飄著數(shù)只絢麗的花燈。 花瓣成簇,映著碧青渠水,蒹葭閣的倒影垂落水中,連著渠道兩側(cè)的嫩綠垂柳,更吸引了一眾鳥兒落爪其上,嘰嘰喳喳,一時間使得小渠看上去喧囂極了,就連原本寂靜多時的蒹葭閣似乎也跟著變得熱鬧了起來。 心水喜歡這樣子活過來的春景,她飛跑下樓,卷起袖衫,以指拂過綠水,恰一只花燈順水而下,飄零至她手心。 宮里凡有盛事,也常會放花燈許愿,這本是極尋常的春景,心水也本不以為意,可就在她指離碧水,拈起花燈時,一縷明媚的陽光垂照到了她手上,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花燈上竟大有文章。 她將花燈舉起,瀝去水珠,再看花燈,只見燈面上刻滿了漂亮的飛白體,而那所刻上去的內(nèi)容,竟全是宮外見聞。 各種趣事,被人精心雕刻,集聚其上,當中樂趣遠超中秋及元宵佳節(jié)的猜燈謎游戲。 很顯然,這是有人精心為之,且只為哄她開心。 自被關(guān)蒹葭閣以來,向嬢嬢打探她情況的人不在少數(shù),大家都在關(guān)心她什么時候能康復,還能不能出來見人,但是真正哄她開心的,這還是第一個。 心水心頭突突地,連忙放下花燈,重新飛奔回到蒹葭閣頂樓,她想登高看看,那送水進她閣的到底是何人? 可是那人卻似有意躲著她一般,藏身于了蒹葭閣外面高大的垂楊柳樹下,使得她看不清他的容顏,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 清瘦少年郎,腳踩水車,一下又一下,時而抬袖拭汗,但更多的時候只是悶頭竭力踩水車。 那樣子拼盡全力為她的身影,著實溫暖了心水很長一段時間,每每想起,心下都覺感動無比。 因著這件事兒,心水其實也可想見見他了,她要當面謝謝他。 而且,私心里,她也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如皇帝爹爹講得那樣帥氣。 畢竟,她隱隱有覺,皇帝爹爹和皇后娘娘如此著力在她面前這樣夸他,許是早已經(jīng)相中了他,要他做她的駙馬。 那可是關(guān)系一輩子幸福的,心水想,如此她更要好好瞧瞧他了。 …… 心水收回思緒,忙不迭從船上起身,卻見宮車已經(jīng)等在了岸邊,待她下了船,一眾內(nèi)侍黃門和宮女們立即圍了上來,前呼后擁,引來四周民眾好一陣圍觀。 心水心下暗暗感嘆,傅錚到底有何魅力,竟得皇帝爹爹和嬢嬢這么喜歡,以至于他們?nèi)绱司o張,怕她貪玩誤事,不能赴約。 她不過就是偷玩一夜,也還是有分寸的,結(jié)果他們就給她鬧了這么大陣仗。 她掀簾上車,就在彎腰進車廂時,驀然抬頭,在人群深處好似見到了顧颯的身影,再細看,卻又再見不到了他。 心水看了看手中被喝得僅剩下半瓶的醉春煙,想了想將它遞給了阿顏。 她不能攜酒進宮,更不能說她和兵哥在外面過了一宿,于是雖有不舍,但還是對阿顏說道:“罷了,扔了吧?!?/br> “那是玉面鐵將軍特意給公主買的……”阿顏遲疑。 吃人嘴軟,經(jīng)過幾次相處,阿顏覺著其實顧颯挺好,年輕小將軍,瀟灑肆意,既野又狂,男人氣兒十足,于是忍不住替他說話道。 “可是,他明晃晃地對我心懷不軌,想要親近于我,不理也罷……我可是人間清醒心水小公主……我才不要他……”心水回道。 不遠處,跨騎上馬的顧颯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皮直跳,心下總覺得沒什么好事情…… * 心水回到宮中,還沒來得及換衣,遠遠地便看到皇帝爹爹,并皇后與自己生母淑妃嬢嬢,以及皇后母族中人,已經(jīng)齊聚到了她蒹葭閣前的花架下。 彼時紫藤盛開,千萬枝垂下掛了滿花架,人坐其下,猶墜花海。 心水提裙進閣,踏過小渠上的木橋,碧青渠水從腳下而過,她一抬頭,一眼便看到了那因見到她回來,而立馬站起,舉袖及額,向她行禮的傅錚。 他身姿修長,一身月牙白常服,手指尤美,只是食指關(guān)節(jié)處有著很明顯的老繭,那是他常年搗藥留下的痕跡。 皇后母族皆是行醫(yī)之人,傅錚更是自幼習醫(yī),很通醫(yī)理。 “公主?!币姷剿齺?,傅錚一聲清喚,聲音溫和,像極了他這個人。 “叫meimei,叫公主就太生分了?!被实鄣Φ?,“拿出你當年踩水車和刻花燈的勇氣來,多與心兒接觸接觸。” 爹爹的打趣兒是一個小插曲兒,卻極其有效地化解了傅錚的緊張。 傅錚長相清秀,氣質(zhì)溫和,果然如玉,心水初見他便覺著喜歡,且又因著他之前的送水之恩,對他便更覺親切,完全沒有初見外男的別扭感。 反倒是傅錚,因為緊張,額頭甚至出了些許細汗。 正是這樣的緊張,讓心水更是對他有了好感,于是主動回他一句:“哥哥?!?/br> 傅錚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叫他,身子一怔,訝異抬頭,面上盡是受寵若驚狀。 但這種表情僅是一瞬,他很快意識到這樣與她直視很是不妥,慌忙垂首,卻是溫聲應了一句,“哎?!?/br> 很顯然這一喚一答的小兒女對話,很是得到了皇帝爹爹和嬢嬢的喜歡,皇后嬢嬢更是歡喜得一把將心水攏進了懷中,“來,甜心兒,再認識一個jiejie?!?/br> 順著皇后的話,心水這才留意到,傅錚的身后竟然還立著一個年輕女子,膚色白皙,面容嬌好,只是尤為的瘦,很有弱不禁風之感。 “這是我meimei冷梨霜?!备靛P向心水介紹道,“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我是上午出生,她是下午出生?!?/br> 冷梨霜姓冷,傅錚姓傅,怎么會是meimei?心水心中閃過一絲遲疑。 但她不得不嘆,傅錚果真是好儀度,說起話來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于是,心水向前一步,為表親切,也為了讓冷梨霜消除不自在,她主動拉過她的手,甜甜地叫了冷梨霜一句:“jiejie。” “公主meimei?!崩淅嫠蛻痪?,微微縮手,似乎很不喜歡心水的主動親近。 心水察覺到她的有意回避,連忙松手,生怕自己過分熱情嚇到了她,反而讓她拘束。 見她松手,冷梨霜也是將手退回到了身后,帶著一絲不安,偷看傅錚一眼。 傅錚瞧了,對她溫和的笑笑,冷梨霜復又垂首,將視線垂落到了縹緲處。 心水總覺得冷梨霜怪怪的,似乎極其依賴著傅錚,于是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身后偷偷擦手,似乎很是嫌棄剛剛心水拉了她的手。 而與此同時,傅錚也看到了。 這樣子被人擺在明面上嫌棄,于心水而言還是頭一遭兒,心水的臉,刷得一下子變得熱烘烘的,很像被人于無形中扇了一巴掌。 “聽聞meimei一直被手疾所困,meimei是否可以讓我瞧瞧?”很明顯,傅錚急于轉(zhuǎn)移心水的注意。 心水識得他的好心,知他怕自己尷尬,于是順從地點點頭,她轉(zhuǎn)身看了看皇帝爹爹。 皇帝爹爹微笑點頭,“去吧,帶你傅錚哥哥去你閣里細細瞧瞧手疾,正好你們小孩子一起去玩玩,增進增進感情。” 皇帝爹爹話里有深意,心水聽懂了,她仰頭看傅錚,他面上也添了一絲異樣潮紅。 只是,心水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待回頭,卻見冷梨霜紅了眼眶。 心水心下一咯噔,她雖小,但不表示看不懂人臉色,她想了想,也不言語,只與傅錚一道兒,默默往她閣中而去。 可剛剛繞過閣前假山,脫離了長輩們的視線,冷梨霜便腳一歪,崴了腳,斜靠到了假山上,并拉著傅錚的手,垂淚道:“哥哥,我腳疼……幫我看腳……” 第16章 梨霜 愿以我之性命,換她平安喜樂…… 冷梨霜淚水漣漣,低泣不止,再不肯前進半步,只斜斜靠在假山石上,任流水濺衣,濕了大半衣衫。 見此情形,心水亦是停住腳步,她雖較他們年紀小上七歲,但并不是不懂冷梨霜此番鬧這等脾氣的真正原因。 崴了腳而疼痛難忍,只是她的幌子而已,她真正在意的只有傅錚,她不愿傅錚與心水親近。 空氣里流淌著令人尷尬的沉默,但心水想,作為主人,她怎么都得好好待客,總不能讓人覺著她堂堂國朝公主,竟沒有疼人容人之心。 于是,心水上前一步,走至冷梨霜身邊,剛想開口寬慰她,結(jié)果卻被傅錚拉住了胳膊,使她停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