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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這昏君的黑月光我當(dāng)定了(GL)在線閱讀 - 分卷(84)

分卷(84)

    蕭千雪點(diǎn)頭,拍拍胸口保證:我們懂的!絕對(duì)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貴妃知鶯鶯知,還有鶯鶯身邊的這位美人知!她望過去,鶯鶯,你旁邊的是誰呀,她不會(huì)告訴陛下吧?

    微鶯笑著搖了搖頭。

    云韶掙開她的手,又輕輕掐了她一下,微鶯拍拍她的手背,討好似地?fù)蟽上?,壓低聲音:乖,別鬧。

    馬車駛離皇宮,來到熱鬧繁華的朱雀街。

    街道上掛滿各『色』美麗的花燈,游人手里執(zhí)著焰火,笑『吟』『吟』地在街頭走動(dòng)。

    大盛風(fēng)俗與微鶯去過的其他地方不同。這日大家紛紛走出家門,欣賞天空絢爛的煙花,街頭小販擺滿了精致的面具,和燦爛的花燈。

    將軍府在南玄武街。裴闕急著回家,車一停在岔口,就掀車簾跳了下去。

    蕭千雪:貴妃jiejie,等等我呀!

    裴闕回頭:你們?nèi)ネ姘?,我先回家,玩夠就去我家找我,屆時(shí)我們?cè)贂?huì)合。

    蕭千雪也連忙跟著掀起裙擺跳下車,跟在裴闕身后。

    裴闕:你跟我來做什么?

    蕭千雪笑彎了眼,我陪娘娘起呀,娘娘個(gè)人,我不放心。

    裴闕哼了聲,隨便你。

    然而蕭千雪沒走多遠(yuǎn),看見街頭琳瑯滿目的花燈,忍不住發(fā)出感嘆。

    哇這個(gè)好好看

    哇這個(gè)畫的是七仙女吧,也好漂亮呀。

    裴闕被煩得不行,停下腳步,拽著她怒氣騰騰走到一家花燈店鋪邊。

    老板一抬眼,見兩個(gè)天仙似的年輕女人來買花燈,立馬滿臉是笑,問她們想要選哪一個(gè)。

    裴闕冷著臉:選個(gè),別到處看了。

    蕭千雪彎著眼睛,仔細(xì)認(rèn)花燈上的圖案,盛京花燈做得精致異常,細(xì)木骨架,玻璃絲掐成各『色』圖案。燭火置于八角琉璃燈中,每一面都映著副精美的畫。

    盛京正好,我家那邊都沒有這樣好看的花燈。她輕聲嘟囔。

    裴闕本『露』出不耐之『色』,聽到她的話后,微微蹙眉,沒有再說什么,在旁邊安靜等著。

    蕭千雪專注看了許久,在漂亮的花燈中選來選去,突然瞥見個(gè)別致的花燈,讓老板拿著竹竿挑下來。

    這個(gè)花燈不似其他,上面沒有畫祥瑞花鳥,或是天宮仙娥,而是一卷將軍上馬征戰(zhàn)的連環(huán)畫。

    蕭千雪怔怔:這是

    老板笑道:是當(dāng)年裴將軍兵天降,守下云州,這不,街坊就弄出了套連環(huán)畫,我把畫做成花燈,有不少人買咧。不過買的大多是想建功立業(yè)的少年郎,姑娘也想要嗎?

    蕭千雪重重點(diǎn)頭,下定決心,我要這個(gè)!

    她拿起花燈,花燈圖案徐徐轉(zhuǎn)動(dòng),上面的將軍提戈縱馬,宛若活過來一般。

    蕭千雪覺得新奇,不停轉(zhuǎn)動(dòng)花燈,邊讓裴闕看:貴妃jiejie,你快看!這個(gè)將軍好威風(fēng)哦。

    裴闕瞥了眼,撇撇嘴,還行,比我哥要好看點(diǎn)。

    蕭千雪彎彎眼睛,在連環(huán)畫里東找西找,疑『惑』地說:咦,這上面怎么沒有貴妃呢?

    那次戰(zhàn)爭(zhēng)中裴闕年紀(jì)還小,也人把她和年的戰(zhàn)役聯(lián)系在一起。

    裴闕挑了挑眉,搶過花燈,肯定沒有我,那時(shí)我才多大,別看了,快走,吃餃子去!

    蕭千雪:好耶!

    跟在裴闕后面小跑步,她突然說:可是貴妃jiejie明明跟著大家起守衛(wèi)過云州呀,我親眼看見了。

    裴闕回頭望她:什么?

    蕭千雪抬起小腦袋,笑『吟』『吟』地說:我親眼看見了呀,小將軍拿著小鐵劍,騎著小馬,沖到北厥軍團(tuán)去殺敵。我親眼看到的!

    那時(shí)候所有的壯丁都上了戰(zhàn)場(chǎng)守衛(wèi)家園。她跟著母親到城墻上給將士們送飯,下面的北厥軍氣勢(shì)洶洶,宛若虎狼。

    突然,大地隆隆震動(dòng),行鐵騎出現(xiàn)在無邊無際的原野上。

    仿佛兵天降。

    她趴在城樓,被父親護(hù)在身下,看到穿著深黑鎧甲的鐵騎在北厥軍中沖來沖去,瞬間就將其打得潰不成軍。那群威風(fēng)的高頭大馬中,卻有個(gè)小姑娘,騎著匹小馬駒,也跟著跑來跑去。

    蕭千雪的目光凝聚在那道小小的身影上,眨眨眼睛,努力想看清她。

    小姑娘看上去只比她要大一些,介于女孩與少女之間,那邊煙塵滾滾,看不大清她的臉。

    等到擊敗北厥,裴老將軍帶著裴家軍進(jìn)入云州,接受屬于英雄的禮遇。

    百姓夾道歡迎,給救命恩人送上干果和鮮花。每個(gè)威風(fēng)的將軍馬上都有花,只有跟在后面,騎在小小馬上的女孩,朵花都沒有收到。

    倒也正常,看她的年紀(jì),沒有人想到她也跟著上了戰(zhàn)場(chǎng)。

    只有蕭千雪親眼看她如威風(fēng)凜凜,身手不凡。

    于是她跑向了女孩,獻(xiàn)上自己手中的花,仰頭望著她的小將軍。

    她的小英雄。

    盛京燈火如晝,游人往來如織。

    蕭千雪仰頭,看著裴闕,兩側(cè)的煙火都模糊黯淡,此刻只有眼前人是發(fā)著光的。她笑著說:我父親常說,天塌下來總有高個(gè)子頂著。但是我直想,總不能因?yàn)槿思腋撸头且思覔沃?,自己矮,就能心安理得接受這份饋贈(zèng)??傁胱鳇c(diǎn)什么、總想

    天塌下來總有高個(gè)子撐。

    就像裴家軍之于黎民百姓,就像貴妃之于她。

    但弱者也并非什么都不能做,至少能獻(xiàn)上束花,向她說:你很好,我很感謝。

    裴闕皺眉,不解風(fēng)情地打斷:你在說什么?再不快點(diǎn),餃子都冷了。

    蕭千雪連忙提著裙子跑,好好好,我們快去吃餃子!

    裴闕:也不用跑這么快哎,你跑過了!

    貴妃和蕭千雪離后,馬車內(nèi)只剩下賢妃、云韶和微鶯。

    賢妃焦灼地攥了攥雙手,接受微鶯的建議,拿出準(zhǔn)備好的面具。

    她和那人相約以面具見面,她戴的是一個(gè)羚羊面具,而越清輝會(huì)戴一個(gè)狐貍面具。

    等見面后,她再推脫自己的容顏甚丑,不把面具摘下來便是。

    她攥著面具,番掀起車簾,望街上景象。

    微鶯笑:賢妃jiejie等不及了?

    崔梧莞爾,小聲說:我有些緊張。

    微鶯:別緊張別緊張,有什么好緊張的,你們都已經(jīng)這么熟了。

    崔梧嘆氣:畢竟是第次見面。

    到了約定好的仙人醉倚樓,遠(yuǎn)遠(yuǎn)便見樓下站著道高挑纖瘦的身影。

    那人穿得樸素,素青寬大云裳,裙擺搖曳如仙,三千青絲垂至腰際,而臉上戴著個(gè)狐貍面具,妖異的狐面遮住大半張臉,『露』出的尖尖下巴雪白晶瑩,與狐面十分相配。

    崔梧只看眼,就笑了起來,便是她了。

    說完,她拿起面具戴上,和微鶯云韶告別以后,朝燈火繁華的仙人醉倚樓行去。

    車內(nèi)終于只剩下微鶯與云韶。

    微鶯這才注意到自己直抓著云韶的手,于是松開,陛下,我們可以去看煙花啦。

    云韶輕輕頷首,輕紗微晃。

    微鶯彎彎眉眼,正要去囑咐車夫換個(gè)方向時(shí),云韶戲謔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

    鶯鶯,先說一下,到底誰不行?

    微鶯猶豫兩秒,『摸』著自己的良心,面不改『色』地說:我不行。

    第91章

    仙人醉倚樓下, 蕭聲吹暖,遍地笙歌。

    崔梧緊張地把面具理好,往前走了步, 忽又躊躇。

    她攥了攥長(zhǎng)袖, 松開手,又攥了攥, 忽然聽到一聲炮響, 跟著眾人一齊往后看。

    抬頭輪青嶂月, 回首滿城錦街燈, 夜『色』明如晝。

    崔梧再回頭, 戴著狐貍面具的女人已經(jīng)走到了過來, 狹長(zhǎng)眼睛微彎起,在燈火映照下, 透著琉璃『色』的光彩, 恰如片淺棕蜂蜜般的琥珀。

    崔梧心漏了兩拍,輕聲問:千秋月?

    那人笑:年蓬?

    兩人在人『潮』中認(rèn)出彼此,自然十分欣喜。

    崔梧自以為自己會(huì)十分緊張, 但當(dāng)見到來者時(shí), 有種老友重逢之感。她未提起面具之事,千秋月沒有摘掉自己的面具, 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往樓上走。

    雙手觸及的剎那,崔梧微微一瑟縮。

    握住她的手柔軟而細(xì)膩, 中指有薄薄的繭,像是常常握筆。

    崔梧心中感慨:人被拐騙來盛京,舉目無親,只能靠寫寫話本維持生計(jì),實(shí)在可憐。她還記得人家境貧寒, 忍不住提醒:兒的座位很貴的。

    仙人醉倚樓是盛京文人墨客、名流貴胄聚集之處,地處最繁華之處,每一個(gè)座位價(jià)格自然也十分高昂。

    千秋月笑道:不礙事的。

    崔梧聽著她的聲音莫名耳熟,想讓她再多說兩句話,又怕自己唐突。她垂下頭,心想,自己與這位從未有過交集,應(yīng)當(dāng)不曾見過。許只是周圍人聲嘈雜,時(shí)聽錯(cuò)。

    千秋月帶著她來到仙人醉倚樓最高層賞景。

    崔梧心中暗暗詫異,人把最高層包下來,只有她們兩人。夜下來,價(jià)格恐有千金,得寫多少本話本才能還上?

    她瞥眼旁邊的人,千秋月笑著望了她一眼,抬手摘下了面具。

    尖尖下顎之上,是一張淡粉的櫻唇,鼻梁挺秀,再往上,便是雙彎起的眼睛。瞳孔淺棕『色』的蜂蜜,睫『毛』纖細(xì)濃密,在眼下投下小片陰影。

    面具往上移,『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美人。

    崔梧對(duì)張臉再熟悉不過,驚聲道:皇后?

    越清輝笑著問:怎么不摘下面具?

    崔梧認(rèn)命摘下面具,沒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她撇嘴,問:就是所謂的家境貧窮舉目無親?

    越清輝偏頭看著她,『露』出淡淡笑容,反問:就是所謂的貌若無鹽丑陋不堪?

    崔梧:

    算了,誰別說誰了。

    她雙手搭在欄桿上,仰頭看著屋檐晃動(dòng)的花燈。

    而在馬車內(nèi),云韶還抓著微鶯,聲音更冷:你哪里不?

    微鶯:我哪里都不。

    云韶冷聲道:不許說自己不!

    微鶯笑彎眼睛,安撫拍拍她的手背,好好好,我,陛下。我們都行!她掀開車簾,往外望了眼,陛下,快放煙花啦,我們趕緊找個(gè)好地方去看吧。

    她率先跳下車,把云韶給扶下馬車,牽住她的手往前走。

    街道人來人往,微鶯襲緋『色』長(zhǎng)裙,外面罩著繡金披風(fēng),惹得不少人偷偷張望。

    她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神,抓緊云韶,四處看了看。

    觀景的高樓早就坐滿了人,總不能讓尊貴的皇帝陛下去跟人擠。

    微鶯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靈機(jī)一動(dòng),笑瞇瞇地和云韶說:陛下,我?guī)闳€(gè)地方。

    她們偷偷溜上城墻,站在城樓高處,俯視滿街的燈火。

    站得么高,底下的切都看得很清晰。仙人醉倚樓上有戴著面具的兩人在輕聲呢喃,南朱雀街頭有人正扣響了家門。

    聲喜慶的響震開nongnong黑暗。

    五彩煙花升上天空,朵又一朵,在漆黑幕布上綻開。

    人們仰頭看著燦爛煙火,祈愿明年的美好光景,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微鶯抬頭看煙花,突然,她感到有人在看著自己,扭頭,對(duì)上云韶灼灼的眼神。

    皇帝的眼神既往熾烈,透過薄薄的輕紗,專注地凝視著她。

    周圍的喧鬧、煙火與她毫不相干,她只看著微鶯,仿佛微鶯便是她的整個(gè)世界。

    微鶯輕輕笑:陛下怎么直看著我?

    云韶神情分癡,柔聲說:我眼里有了鶯鶯,便再裝不下其他了。

    微鶯心跳快了拍。

    她輾轉(zhuǎn)這么多世界,終于遇到一個(gè)只望著自己,眼里只有自己的人。

    而她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胸口悶悶,堵著股發(fā)澀的情緒,過了很久,她才想通,原來這叫心疼。

    陛下把自己卑微進(jìn)塵埃里,讓她覺得心疼。

    微鶯偏頭,與云韶對(duì)視,輕聲說:煙花很好看,陛下不看看嗎?

    云韶?fù)u了搖頭,含笑道:沒有鶯鶯好看。

    微鶯掀開帷帽垂下的輕紗,對(duì)上雙熟悉的深黑雙眸,深深望著她,陛下,你不能總看著個(gè)人,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世界想要過得好,只有多愛自己點(diǎn),她很久之前就懂個(gè)道理,嘗試讓云韶明白。

    云韶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微鶯頓了片刻,又問:陛下,能不能不要樣喜歡我?

    她終有日會(huì)離開個(gè)世界,到時(shí)候陛下該如何呢?

    云韶沉默半晌,漆黑墨的雙眸似涌動(dòng)許多情緒,許久她才開口:不能了,鶯鶯。

    夜風(fēng)徐徐,滿城燈火搖曳,光華如晝。

    輕紗被吹得像波浪般擺動(dòng),掠過微鶯的手背,泛起一陣冰涼。

    她看著云韶的眼睛,又問:陛下,能不能多喜歡一下自己?

    云韶凝視著少女,眼里全是她的身影?;实蹚奈淳芙^過微鶯的任何要求,卻在此刻,再次沉默了很久。

    砰

    煙火旋轉(zhuǎn)騰空,朵又一朵,在微鶯的身后綻開。

    新年已到,城下片歡聲笑語,大家仰起腦袋,共同祝愿新年切會(huì)更好。

    七彩的煙花鋪滿整片天空,視野皆是燈火燦爛,火樹銀花。

    云韶抬起眸,煙火的光投入她深黑眼睛中,剎那,雙眸亮得像裝著星河。她看著微鶯『露』出輕輕軟軟的笑,眼里只有個(gè)人。

    她輕聲說:我做不到,鶯鶯。

    她做不到,直以來都做不到。

    砰

    煙花越來越多,越來越燦爛,聲聲辭舊迎新花團(tuán)錦簇。

    軍府里的凍餃子總算下了鍋,仙人醉倚樓上兩杯金樽輕輕一撞,滴晶瑩的酒『液』墜下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