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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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風景很有特色,可和秦晉不搭,他并不想畫一幅簡單的素描。 不知為何,李相浮腦海隱隱有一個模糊的輪廓,荒涼,孤寂想要去捕捉的時候,卻總是和靈感失之交臂。 對于一個創(chuàng)作者來說,再沒有什么比這種感受更加痛苦。 瞧見他愁眉不展的模樣,秦晉忽然道:如果是想看到更獨特的風景,我知道一個地方。 李相浮并不抱太大希望,但還是跟了過去。 兩人徒步走了很遠,漸漸周圍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人,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不知隱藏著什么未知的危險。 和秦晉一前一后走著,李相浮倒沒有多少擔心人身安全的心思,心神逐漸被前方的景象吸引。 雪山? 秦晉停下腳步:想要走過去至少要幾個日夜,就在這附近逛逛好了,天黑前我們回去。 李相浮卻是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幾步,總覺得前方有什么吸引自己的東西,仿佛冥冥之中有聲音在呼喚他。 最后關(guān)頭,理性占了上風。 李相浮生生停下腳步,尋思著莫非從前那股熱愛冒險的天性又被釋放了出來? 他現(xiàn)在對失憶前處處尋找刺激的自己定位是關(guān)進籠子里的野獸,潛意識里,李相浮并不希望這只野獸出籠。 心神定下來后他開始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很快發(fā)現(xiàn)新的驚喜。 遠處是連綿不斷的雪山山脈,襯得近處天地間一草一物更加渺茫,個人同樣如草芥,隨風搖擺不定, 斜側(cè)面是一棵斷樹,樹木一半焦黑,從中間斷裂開,可以想象到當初曾有一道天雷劈下,頃刻間奪走一棵古樹的生機。 現(xiàn)在天氣晴朗萬里無云,自然不會有被雷打得風險。 從他微表情中看出點東西,秦晉淡聲問:要站去那里? 長發(fā)被吹得舞動,凌亂地遮住李相浮的表情,依稀能看見他點了點頭。 秦晉的氣質(zhì)和這棵古樹出奇得搭配,仿佛其本身便是從黑暗中抽出得一枝綠芽。他微微仰著頭,露出喉結(jié),細長的手指輕輕松松便解開最上面的一??圩?。 李相浮突然轉(zhuǎn)過身,肩膀微微抖動,俯身做了幾次深呼吸。 秦晉挑眉,語氣中有幾分稀罕地調(diào)侃:這么激動? 李相浮強迫自己忽視那種胸悶感,咬住下唇,靠著意志力控制住手腕,盡可能避免抖動。 秦晉瞇了瞇眼,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前腳還沒邁出,便見李相浮伸長胳膊作阻止狀:我沒事,是你身材太好了。 說著已經(jīng)開始動筆。 第一筆就跑偏了。 李相浮皺了皺眉,把紙揉成一團塞進口袋里。 秦晉挑眉還挺有環(huán)保意識。 接二連三的嘗試失敗后,就像是第一次試著穿短袖,那種熟悉的窒息感縈繞在心頭不散。 條件反射是很難改變的,譬如準備說悄悄話的學生會先看一眼講臺上的老師在干什么,而李相浮仿佛有瞬間還置身女尊國,下一刻就會因為傷風敗俗被抓走追究責任,落到個人人喊打的結(jié)局。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冬天,坐馬車路過長街,有人用草席拖著尸體往前走。 出什么事了?他掀起簾子問。 小廝去跟行人打探了一下,回來說:有個畫師窮困潦倒想靠畫春宮圖發(fā)財,沒錢去花樓,便逼迫娶得夫婿做出各種不雅動作用來描繪。夫婿逃回娘家卻被趕出來,無家可歸最后活活凍死了,這會兒尸體正要被拖去亂葬崗埋了。 李相浮抬眼看去,路邊人正紛紛說著晦氣。 身子都被畫在春宮圖上看光了,這種不干凈的竟然不找個地方投繯自盡,還跑回娘家,這不是給家族蒙羞么? 遇人不淑,但一個巴掌拍不響,一開始被叫去作畫時,他就該以死相逼保住貞潔。 在李相浮十歲前,當時的民風很嚴,直到后來換個位新女皇,社會風俗才開始漸漸放寬,開始允許男子改嫁。 往事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他的呼吸逐漸困難,內(nèi)心以往壓抑著的恐懼感被這片蒼茫的天地無限放大。 李相浮逐漸開始不確定。 會不會他并沒有穿越回來,現(xiàn)在只是酒醉做夢,而自己正在大庭廣眾下做些不雅的舉動? 幾丈距離外,秦晉脫下襯衫慵懶地靠在樹上,略泛蒼白的皮膚讓勻稱精瘦的身材顯出另一種性感,像是微微閃爍著光澤的吸血鬼。 任何一個畫師都會去贊美這樣的黃金比例。 此刻李相浮的目光也確實仿佛膠著在他的身體上,再也沒有移開。 這種極端的專注讓秦晉嘴角有了一絲弧度:你 啪嗒! 筆掉落在地上,一路滾到秦晉腳下。 眼看李相浮一副弱柳扶風搖搖欲墜的樣子,秦晉快走過去扶住他。指尖接觸到被汗浸透的薄衫時頓?。菏遣皇切呐K不舒服? 說著準備給他做急救。 李相浮抓住他的胳膊,勉強張了張口:朋友,你聽說過暈裸體癥么? 再三確定不是心臟問題,秦晉背起他往醫(yī)院走。 畫,畫板。 李相浮還惦記著工具。 他趴在秦晉背上,臉蹭到后頸的皮膚,襯衫最經(jīng)不起皺,原本就少系了幾顆紐扣的衣領(lǐng)被蹭得朝旁邊堆了堆,肩膀上光滑的肌膚暴露在李相浮眼中。 眩暈感更嚴重了。 好、好穿衣服。 秦晉沒有聽見他的低喃。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村落其實挺大,還有個小醫(yī)院。 李相浮趴在秦晉背上,單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提溜著畫板,板面不時從秦晉腰間蹭過,就這樣還含糊不清道:繞著路走,別被其他選手看見了。 他的狐假虎威計劃可不能夭折。 聽著背上人的碎碎念,秦晉險些被氣笑了。 醫(yī)院人不多,等抽血結(jié)果的時候,李相浮喝了幾口溫水,感覺好多了。 醫(yī)生坐在對面詢問:突然頭暈惡心?以前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李相?。号紶?。 頭暈前在干什么,有沒有做激烈運動?跑步,健身 李相浮下意識看了眼秦晉:在給他畫人體像。 醫(yī)生寫病歷的手停了下,雖然這個問題可能引起患者不悅,還是盡職盡責問:就只是畫畫? 李相浮點頭,唇瓣在之前作畫時不小心咬破口子,一碰就疼,他吸了口氣認真問:我懷疑我暈裸體。 醫(yī)生眼皮一跳:說說具體情況。 李相浮誠實回應(yīng):他開始解紐扣時,我頭暈;大概解到第五顆,我出了冷汗;緊接著襯衫被扔到一邊,那時我已經(jīng)呼吸不暢四肢冰冷,有那么一瞬間突然喪失了意識。 醫(yī)生不可思議:確定是在對方脫衣服后才出現(xiàn)以上癥狀? 李相浮很肯定地點頭。 醫(yī)生是個中年人,頓時小眼睛一瞇,上下看了眼秦晉皺起眉頭。瞧著挺好的身材,怎么會讓人引起生理性不適? 他提出一種假設(shè):紋身? 李相浮立馬搖頭:沒有,他身材特光溜。 從前有沒有不太愉快的經(jīng)歷? 李相浮有感是受穿越歲月時代的束縛感造成,隱瞞下來依舊搖頭。 醫(yī)生也是無奈:等驗血結(jié)果出來我再看看。 說著先叫了下一位病人。 離拿報告還有幾分鐘,李相浮和秦晉坐在長椅上,相顧無言。 面前偶爾會經(jīng)過一兩個人,秦晉突然偏過頭:我的身體,就那么不堪入目? 李相浮表態(tài):是我的問題。 秦晉收回視線直視前方,沒有預兆問:你信醫(yī)學生暈血么? 李相浮搖頭。 秦晉用平淡的聲音問:那你覺得我會信美術(shù)生暈裸體? 前者還有可能發(fā)生,后一條出現(xiàn)的概率基本為零。 報告出來拿給醫(yī)生,血常規(guī)一切正常。 最近忌口,少吃點葷腥,注意休息別熬夜。 李相浮只是點頭,買了點陳皮口含著。 走出醫(yī)院大門,他的呼吸早就平靜,厚著臉皮說:我好多了,應(yīng)該可以完成這幅畫。 醫(yī)生讓你忌口。 李相浮下意識反駁:但不是忌你這口。 說完忍不住仰著臉,為自己的口不擇言表示歉意:抱歉,我大概是腦供血不足引起的邏輯混亂。 一陣風吹過,清涼拂面,他半瞇著眼,卻無法從那片混沌狀態(tài)中抽身。 千頭萬緒被身旁低沉的聲音打斷:走吧。 李相浮一愣。 秦晉斜眼看他:不是要繼續(xù)? 李相浮張了張口,后知后覺抱著畫板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這種狀態(tài)反而讓他覺得很放松。 彼此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他也不用偽裝情緒,甚至不用去費勁維持禮貌的笑容。坦白說,從眩暈狀態(tài)出現(xiàn)的剎那,李相浮便試著把自己也偽裝成一幅畫,不讓人注意到他真正的瑕疵。 只要秦晉不轉(zhuǎn)過身,他就可以毫不掩飾神情中的疲憊和自我倦怠。 不知道是不是心聲能夠傳達,這一路秦晉確實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只是偶爾在沿途看到什么獨特的風景,會開口說上一兩句話。 李相浮的心情重新開始變得放松,單純地去欣賞自然景觀。 秦晉沒有照原路返回,而是帶他走了一條更加空曠的路,四周是適合詩人直抒胸臆的荒涼美感。 你好像對這里很熟悉?李相浮主動和他說了句話。 從前來過幾回。秦晉:這里幾年如一日,幾乎看不出變化。 重新回到那棵被雷劈得焦黑古樹下,李相浮吸教訓,這一次不緩不急。一路走來的時間足夠他放空大腦,再利用短短的一分鐘,憑著想象讓秦晉在腦子里脫了幾十遍襯衫,從最開始得呼吸發(fā)緊,逐漸能坦然接受。 可以了。他說。 秦晉注意到解開扣子的時候,對方眼睛一眨不眨,嘴里念念有詞,從口型上看說得大約是要堅強云云。 面對李相浮那副似乎要上戰(zhàn)場的樣子,秦晉有生以來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身材。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次李相浮成功進入狀態(tài)。 他畫畫的時候嘴唇會微微抿緊,用看易破碎藝術(shù)品的視線不時在秦晉身上游移。長睫毛微微抖動,手上動作不停。 李相浮本身就擅長畫光影效果,從構(gòu)圖到筆下人物的成型,沒有一點可以挑刺的地方。 注意力一旦轉(zhuǎn)移,暫時忽視了心理上的不適,李相浮的世界仿佛一時間只剩下對面的人和筆下的畫。 專注,熱烈,還有一點細碎的倔強。 秦晉突然想起了從前的某個剎那。 他的表情變化被李相浮看在眼里,以為是累了:你可以適當動一下。 秦晉:走兩步也行? 李相浮遲疑了一下:恐怕不行。 秦晉:最大活動范疇在哪里? 眨眨眼,動動嘴說到最后,李相浮自己都說不下去。 其實微表情最好都不要改變,奈何兩人已經(jīng)在說話。 秦晉閉了閉眼,睜開時說:繼續(xù)吧。 緊接著又恢復了他雕塑的狀態(tài)。 秦晉身上有種深淵的美感,李相浮筆下這幅畫介于真實與虛幻之間,枯樹是長在斷崖邊,天空滾滾烏云似要沉下來。秦晉站在樹下,半邊身體幾乎與云海相連。 李相浮很滿意作品的完成度,招招手表示完成了,本來想等秦晉走過來欣賞,因為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作品主動走過去,展開畫紙:怎么樣? 凌亂的長發(fā)隨風散開,幾根青絲不服帖地纏在秦晉后頸,帶來一陣癢意。 很好看。他的目光有一小部分以余光的形式化在作品上,眼神更多是注視李相浮本身。 恰好李相浮抬眼,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他好奇問:我臉上有東西? 眼睛。秦晉:你的眼睛很好看。 李相浮微微一怔,同樣的話,他以同樣的語氣跟李沙沙提起過,只不過那時是在形容秦晉。 往回走的時候,沉淀在兩人中的氣氛有些奇異,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尷尬。對李相浮而言,這算是一種比較新鮮的體驗。 到一個岔路口,秦晉似乎還有事情要處理,獨自去往另一個方向,李相浮則選擇先回去一趟。 路上想到已經(jīng)出來幾天,該給家里打個電話,撥通后那邊竟然是李沙沙接的,聲音有氣無力 我明天就要進去了。 嗯? 學校。李沙沙說話不再像平時那樣流暢,緩了緩打聽起他的情況:你那邊順利么? 發(fā)生了一點小插曲。 李沙沙隨口問:什么插曲? 我邀請秦晉當人體模特,他在我面前脫了衣服,然后我吐了被送往醫(yī)院。 作者有話要說: 秦晉:還滿意你看到的么? 李相?。?/br> 秦晉:你怎么了??? 李相?。侯^暈惡心無法呼吸,快,快叫救護車 第17章 李沙沙轉(zhuǎn)錯了魔方方向,很快又面無表情地轉(zhuǎn)回來,非要尋找最簡短的那條路線。 伴隨魔方轉(zhuǎn)動的聲音,他問:事后你用了什么理由解釋? 李相浮:暈裸體癥。 停頓片刻才又說:但這更屬于心理上的一種疾病,我還沒想好被問起時要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