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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兩三條路都重新修過。”裴宴道。 鄭嵐回頭去看他,微微睜大眼睛,似乎是在疑問為什么他會知道。 裴宴沒有絲毫慌張,說出來的話更不像是編的:“經(jīng)常過來出差?!?/br> 他沒開導(dǎo)航,卻準(zhǔn)確地轉(zhuǎn)進(jìn)了路口,鄭嵐假裝忘了,非要說:“我們走錯了吧?我記得不是這樣走的,這個彎是不是轉(zhuǎn)早了?” “這條路早就換了?!迸嵫缯f。 說完安靜了一會兒,他又道:“是,以前我就是怕你回來了又不愿意告訴我,經(jīng)常自己來這邊出差?!?/br> 裴宴看了眼鄭嵐,那人正窩在座椅里,不像很開心的樣子。 “我都告訴你了,還不高興?” “嗯,”鄭嵐偏過頭,說,“我怎么會高興呢?” 裴宴不再提這個話題。 車還是停在那條巷子,但巷子也變化很大。舊樓房都拆完了,這里目前是一片建筑工地。 鄭嵐沒下車,說:“不停了,直接開到我家門口吧?!?/br> 裴宴愣了下,手握著方向盤,微微緊了緊。 “我不過去了,你進(jìn)去拿東西而已,我就在這里等你?!?/br> 鄭嵐聽他話推開門,裴宴才覺得松了口氣。 一只腳邁下車,鄭嵐頓了頓,又坐回來,勾著裴宴的脖子,兩人額頭抵上額頭。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鄭嵐睜著眼,只看到裴宴低下的眼皮,“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說,我們可以一起解決的?!?/br> 沒有溫存幾秒,鄭嵐覺得裴宴大概還需要自己想想,但走得也不算瀟灑。隔著車窗看不進(jìn)去,也還是回了頭和裴宴招手。 裴宴望著他的背影,偏偏盯著那肩膀。 是怎么自己扛下來的? 這么多年,很想他,也很想外婆吧? 嘴上說和要一起解決,又為什么不告訴他? 萬千郁悶涌上心頭,裴宴紓.解無法,下了車點(diǎn)了煙,腦子里還是那幾頁紙。 前面都是鄭嵐的履歷,很正常的醫(yī)學(xué)生的經(jīng)歷,最后才是外婆去世那天的調(diào)查。 老人被送進(jìn)病房的時間,正好是裴宴離開的時候,而抱著老人去找醫(yī)生的人也是鄭嵐。 從底樓花園跑上去的,裴宴一閉眼便知那時他在同鄭嵐告別。 熱戀的情侶,告別時多少有些過度親密的接觸,可是他們都沒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老人。 鄭嵐家里并不認(rèn)可他的想法,裴宴早知這一點(diǎn)。 煙霧繚繞中他又開始恨上自己,當(dāng)初怎么就不愿意再往深了了解一些,為什么沒有相信鄭嵐的感情。 然而一切一切都晚了,兩年的時間橫亙在他們之間,成了一條需要治愈的傷疤。 他只想對他再好一些。 補(bǔ)償可能已經(jīng)沒用,說的話再好聽都是虛無的承諾。 裴宴望著鄭嵐走的方向,一時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前幾年的冬天。 他也是常常這么站在這里,看著有人沒人的街道出神。 鄭嵐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推開門之后發(fā)現(xiàn)家里的陳設(shè)都變了個樣子。從前鄭安喜歡的茶桌被移走,小花園里空空蕩蕩,起居室撤走了地毯。 他彎下腰換了鞋,才走進(jìn)屋,去了書房。 書桌下多了好幾個柜子,之前宋美清說戶口本就在里面,讓他自己去找。 從第一層翻到最后一層也沒找到,鄭嵐又找了另一邊的立柜。 這個柜子堆放了很多文件,一個一個疊起來。 找到最后一層,鄭嵐才發(fā)現(xiàn)一只箱子。 沒有上鎖,花色看起來比較老舊,鄭嵐手指放在鎖扣上,對這個小箱子似乎有一些微弱的記憶。 他還是打開來,看到最上面的一層薄薄黃紙便怔住了。 這是外婆的東西。 他掀開這張紙,下面放了外婆年輕時戴的手表,一副老花眼鏡,一支鋼筆,還沒織好的圍巾,以及一個日記本。 老舊的物件蒙上黃.色塵埃,鄭嵐先將圍巾從盒子里拿出來,干脆席地坐下。 紅色的圍巾散在地上,他手去碰鋼筆,卻瞥見一旁的日記本。 對于外婆寫東西這件事鄭嵐有些印象,最深刻的是外婆最后在醫(yī)院里的時光,她偶爾也會拿出來寫,但從來不讓他們看。 鄭嵐翻開日記本,字是用鋼筆寫的,藍(lán)色墨水,如今已有些褪色。 鄭嵐匆匆翻過前面幾頁,一直找到最后的遺書。 眼睛逐漸變得干澀,翻頁的速度變得很慢,直到最后一個標(biāo)點(diǎn)落下,鄭嵐錯開身體,用手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淌下來,滴在地板上。 手一收合上本子,身后卻傳來開門聲。 宋美清連鞋子都沒換,還踩著高跟,在木地板上發(fā)出尖銳的聲音。 入目是鄭嵐弓著的脊背,宋美清問:“你找到了嗎?” “為什么不告訴我外婆留下了這些?”鄭嵐聲音顫抖地回過頭,眼睛紅得嚇人。 “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嗎?”指甲嵌進(jìn)門邊,宋美清往后跌了幾步,又匆忙離開了。 鄭嵐從地上站起來,找了戶口本,又把所有外婆留下的東西收好,一并帶著。 他將鑰匙扔在茶幾上,金屬磕碰的聲音響了一串。 再抬起頭來,隔著陽臺能望見的花園里,他好像又看見外婆的背影。 老人戴著眼鏡在為他織這個冬天的新圍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