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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塵屏住呼吸。 牧星海開門見山地說:“媽,我談了個男朋友。就是之前跟你說過,我跟他一起去旅游的阮師兄?!?/br> 阮塵腦袋都要炸了,他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就想跑。 牧星海早就算到他會想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住,但他畢竟只有一只手能用,阮塵又是真的急眼了,顧不得斯文體面,腦子一熱,反手一拳朝牧星海的臉砸了過去。 他也沒想到真能打中。 牧星海沒能抓住他。 阮塵也沒聽到下文,就這樣匆匆跑了。他頭都沒敢回。 一路逃回了宿舍。 冷靜不下來。 腦子里還是亂轟轟的,他鞋子都沒脫,坐在地上。 他的生活開始坍塌,明天會怎樣呢?學(xué)校的社交網(wǎng)上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流傳他和男人接吻的照片了?他會被人認(rèn)出來嗎? “噔噔噔?!?/br>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敲門聲響起來。 阮塵心電感應(yīng)般地立即認(rèn)為,門外是牧星海,他裝成不在,一聲不吭。 果然,門外響起牧星海的聲音:“師兄,我知道你在?!?/br> 阮塵還是不說話,動也不動。 牧星海說:“你不開門也沒關(guān)系……我就是來告訴你,我跟我爸媽說了,他們已經(jīng)同意了?!瓕ΑΣ黄?,我就是一時腦熱,我也不是故意那么粗暴。我先走了?!?/br> 阮塵更慌了。 又慌,又不敢置信,還有些說不上的憋屈。 同意了?同意什么了? 同意他們兒子跟自己一個男人談戀愛了? 世上能有這樣開明包容的家長?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讓人嫉妒了。 如果是真的,難道他就得順坡下驢答應(yīng)嗎? 瘋了嗎? 思維混亂極了,冒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又想不出個答案,簡直跟他那異常難產(chǎn)的論文如出一轍,太痛苦了,思考到他腦子疼。 等他被電話叫回神來時,竟然過去了兩小時。 是小師妹打來的電話。 “喂,師兄?你現(xiàn)在有空嗎?” 阮塵魂不守舍,也沒注意聽她現(xiàn)在聲音有多倉皇無助,“?。窟€、還好。有什么事嗎?” 小師妹帶點哭腔,可憐兮兮地說:“你能過來接我一下嗎?” 阮塵依稀聽見她那邊有人在吵架,他這才從恍惚的精神狀態(tài)中抽離出來,稍微認(rèn)真了點,問:“怎么了嗎?” 正這時,另一通電話打了進(jìn)來。 打斷了阮塵的思路,他一看,來電人名:牧星海。 阮塵頭都大了。 他一咬牙,掛了牧星海的電話。 剛才小師妹好像說了什么,但他沒注意聽,好像有什么“拜托”“幫忙”“男朋友”的字樣,他重新接起來,問:“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但這次也沒能聽明白,因為牧星海發(fā)來的消息“叮”一聲彈出來:【師兄,我進(jìn)醫(yī)院了,你可以過來一趟嗎?】 阮塵腦海一白。 他打開跟牧星海的聊天頁面,牧星海還發(fā)了張手上血淋淋的照片。 “師兄?師兄?不行嗎?”小師妹喊他。 阮塵別的都沒辦法想了,他愣愣地說:“對不起,我有事,去不了了?!?/br> 他喉頭干澀地說:“我得去見我另外一個朋友?!?/br> 掛了電話。 阮塵直接去醫(yī)院了。 像終于從龜殼探出頭來。 阮塵問:【你怎么受傷了?】 牧星海回:【跟人打了一架】 -------------------- 作者有話要說: 都19章了怎么還沒寫完TAT 我可不可以日更,但只日更一千字這樣子…… 第20章 低燒20 阮塵趕到醫(yī)院,找到科室房間的時候,牧星海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流了滿手的血擦干凈了,傷口也縫好了。 但不止是這,他的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被人打了。 阮塵站他面前,沒好氣地問:“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牧星海咧嘴一笑:“打架啊?!?/br> 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阮塵是不自覺地心疼他,又更來氣了:“你還好意思說?打架?打什么架?你就不怕被學(xué)校處分?” 他難得有師兄的氣勢。 阮塵焦躁極了,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無處撒,意有所指地罵說: “你這個人,總是這樣!你是瘋子嗎?想一出是一出,想到就去做,也不管將來以后怎么辦!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料準(zhǔn)了我會心軟對不對?你有必要這樣嗎???” 說到后面,卻帶上一點近乎崩潰的哭腔。 牧星海也不敢再耍無賴了,也沒站起來,就坐著,這樣矮一些,可以示弱,他伸手想去握住阮塵的手,特意用受傷那只手,讓阮塵不忍心拍開。 阮塵一動不動,只說:“你放開,這是在外面?!?/br> 牧星海不放,說:“師兄,坐下來慢慢說吧?!?/br> 阮塵深吸一口氣,這才在他身邊坐下。 “你怎么無緣無故跟人打起來?” “我去酒吧喝酒,有人找事,又不是我主動打架的……” “那那個人呢?” “他去別的醫(yī)院了吧。有人報警,我們就各跑各的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