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看,我為你打下的帝國(7)
韓越的五官單獨放出來,算不上驚人,但湊在一起的時候,就讓人有些移不開眼了。 他的軍裝仿佛剛剛熨帖過,找不到絲毫皺褶,連頭發(fā)都是一絲不茍地往后梳,鼻梁上戴著的金絲邊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越發(fā)疏離。 襯衫紐扣徑直扣到了最上面一顆,隱約能窺測到衣服內輪廓分明的肌rou。 一雙眼睛黝黑而深邃,像是星空中漫無盡頭的黑。 舉手投足間,都有些刻板和正經。 顧知歡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有點想把韓越的衣服給扒了。 韓越的視線落在了顧知歡身上。 陳博和無福兩人早就飛速地抱著自己的碗逃到了顧知歡后面。 媽呀! 要出事了! 顧知歡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先下去。” 陳博和無福毫不猶豫地一溜煙跑到了門口。 速度之快,簡直堪比中央軍中訓練有素的精英們。 韓疏影輕嗤一聲:“跑什么,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 韓越沉聲道:“你也下去?!?/br> “哥?”韓疏影有些錯愕。 “下去?!表n越道。 韓疏影跺了跺腳。 她再是驕橫,也知道不能違背韓越的意思。 對于這個血脈相連的親哥,韓疏影一直有些害怕。 她總覺得,自己一旦惹惱了韓越…… 忿忿地瞪了顧知歡一眼,韓疏影不甘不愿地出了門。 房間里,就剩下顧知歡和韓越兩人。 虞淵安靜地圈在顧知歡的手上。 顧知歡不動聲色地在手上的戒指上一按,虞淵陷入了休眠。 韓越抬起了眼皮,視線在顧知歡指尖一掠而過:“虞淵?” “嗯?!鳖欀獨g點頭,兀自揣測著韓越的心思。 虞淵作為帝國最強的機甲,一直跟隨在陳安身邊。 陳全早就對其十分覬覦。 不過陳安早有準備,把虞淵的數據在系統(tǒng)里面刪掉之后,將虞淵留給了顧知歡。 因此,陳全放顧知歡走的時候,都不知道虞淵跟著一起去了。 否則的話,顧知歡恐怕不能安然離開沃頓星。 韓越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顧知歡就這么直愣愣地就承認了。 他飛速收斂了情緒:“這幾年過得如何?” 顧知歡指了指身邊的座椅:“要不我們邊吃邊談?我餓了。” “……”韓越大概是從來沒有碰見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談條件,還談的是這么幼稚的條件,一時間,表情有些呆滯。 顧知歡身邊正好放著一副干凈的碗筷。 韓越坐了過去:“在等我?” “唔……”顧知歡一哂:“韓疏影說要找一個人過來。” 顧知歡略去了“一個人”的前綴。 韓越卻是知道的。 他神色有些不自在。 顧知歡離開沃頓星的時候,韓越才五歲。 現在身形長開之后,那種一板一眼的感覺卻愈發(fā)濃郁了。 配合著韓越那可怕的身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兩人沒有說話。 房間里只有低頭喝粥的聲音。 “其他星系的系長都到了嗎?”顧知歡語氣自然地問道。 韓越卻是放下粥,等把嘴里的食物吞進去之后,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嗯?!?/br> “看來是特意在等我們了?!鳖欀獨g說。 韓越靜了片刻:“你們可以不必回來?!?/br> 顧知歡聳肩:“我躲了十年了?!?/br> “為什么不繼續(xù)下去?”韓越問。 顧知歡突然側頭盯著韓越。 直直的目光,毫無遮掩地落在韓越的雙眸上。 韓越握著勺子的手微微收緊。 “我想回來見一個人?!鳖欀獨g說。 韓越頓了頓,神色微冷:“你是在跟我攀舊情,想讓我對你手下留情?” 顧知歡饒有興致地問道:“我們之間有什么舊情?” “……”韓越被堵得一愣。 顧知歡卻是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虞淵休眠之后,房間里面的溫度對她而言,有些低了。 沃頓星二十四小時的恒溫系統(tǒng)剛好適合其他人,可顧知歡身子不行,虞淵平時會幫她把溫度調高三四度。 韓越打量著顧知歡的動作,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房間的溫度慢慢提了上來。 顧知歡詫異地看著韓越。 能瞬間入侵她這里的調溫系統(tǒng),并幫她把溫度升上去的人,只有韓越了。 “身體不好?”韓越看著顧知歡。 眼鏡上面,自動讀取并衡量著顧知歡的生命體征。 顧知歡笑了笑:“都是些小毛病?!?/br> “怎么搞的?”韓越問。 他還記得小時候,顧知歡跟他同在沃頓學院的時候,就屬她最鬧騰了。 爬山下海,偷機甲,炸學校。 沃頓學院的老師氣得禿了一大半。 顧知歡認真地道:“第九星系太窮了,陳博的薪資,養(yǎng)不起我?!?/br> “……”韓越壓低了聲音,語氣里隱約多了幾分警告之意:“顧知歡。” “叫我知知就好。”顧知歡十分熱情。 “顧知歡?!表n越咬了咬后牙:“這十年……” “我過得很好。”顧知歡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哦?”韓越意味深長地挑眉:“我卻有些不一樣了?!?/br> 顧知歡心頭一緊。 她畢竟離沃頓星太遠,對韓越的事情所知不多。 而且,沃頓星形勢復雜,外面流傳的和實際情況其實相差甚遠。 “陳全要搞你?”顧知歡沉聲。 “不,不是陳全?!表n越放下手里的勺子,擦干凈手:“這十年,我常常聽到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 “我……有一個童養(yǎng)媳?!表n越道。 顧知歡的表情僵住了。 “我碰見的每個人都告訴我,我有了一個童養(yǎng)媳,就連陳全,召見我的時候,也問我,是不是我和你有訂過娃娃親。”韓越慢吞吞地道。 顧知歡嘴角微微抽搐。 “我甚至問過我父親,父親苦思冥想之后告訴我,大約是有,只是不小心忘記了。”韓越的手指在桌面輕輕一敲:“正好今天見了你,能不能勞煩你告訴我,這娃娃親究竟是怎么回事?” 顧知歡迎著韓越審視的眼神,死命地掐住了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她萬萬沒想到,流言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 把當事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聯想到當時韓越一臉嚴肅地去找他父親,他父親把自己關在房里苦苦思索的場景,顧知歡忍不住肩頭微微聳動。 韓越斜眼看了過來:“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