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歡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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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期盼著,別的事情一概沒心思干下去了,所幸日子過得飛快,總算等到了她爹要回來的日子,溫流螢早先和落屏商議好,一大早就要去官府門前等著。 兩人還特意收拾了一番,不為著別的,只為了不讓她爹擔(dān)心,臨去的時(shí)候,溫流螢還特意囑咐,不允落屏說在京城的事情,只道是她在謝家不合適,索性自作主張將婚事作罷。 這不過是緩兵之計(jì),她也知道能瞞得一時(shí),卻不能一直瞞著她爹,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因?yàn)樗辉敢饪吹剿鶆倓偦貋?,又要為她?dān)憂。 剛過了清晨,日頭還沒來得及高掛,唯有的光亮照在人身上是沒有溫度的,加上陣陣微風(fēng),倒是十分涼爽。 溫流螢和落屏就等在官府門前,一開始還有守衛(wèi)問她們,是要告案還是要鳴冤,她搖頭說過不是,又像是炫耀似的同那守衛(wèi)解釋:“我爹前些日子因?yàn)樗酵坦巽y被關(guān)押,現(xiàn)下查明他是被冤枉的,今日他為你們查案作好證就要出來的,所以我來接他?!?/br> “我知曉這事兒?!蹦鞘匦l(wèi)恍然大悟,見她已經(jīng)等了許久,又主動開口:“你爹應(yīng)當(dāng)是沒什么事兒了,你在這兒略等等,我進(jìn)去通報(bào)一聲,若是可以,早早的讓他出來就是?!?/br> “那就多謝你了?!睖亓魑瀸λ麖澭话?,又想讓落屏掏出碎銀子來,感謝他的辛苦。 那守衛(wèi)卻擺手道不必,快步往官府門里跑,急匆匆的要為她傳信去。 不知又等了多久,府門里總算有了動靜,有幾人從里頭走了出來,雖然隔的很遠(yuǎn),但是她一眼就瞧見了她爹。 溫止言還沒來得及看見她,她稍一愣怔,原來笑盈盈的臉色已經(jīng)變化,嘴一撇,眼淚毫無預(yù)兆的落了下來。 不過才短短幾月,她爹的變化著實(shí)太大了,那張面對她時(shí)總是帶著笑容的面孔,已經(jīng)消瘦的不成樣子,兩頰的rou往里淺凹著,頭上的白發(fā)愈發(fā)多了,草草一眼瞄過去,甚至不能尋到一絲黑發(fā),而他的眸光更是黯淡麻木,無神的看向跟他走在一起的人。 溫流螢狠狠地咬著唇,直到留下一條貝齒的白印兒來,方讓自己略微平靜了些,哽咽著聲音叫了聲“爹”。 溫止言因?yàn)楦糁欢尉嚯x,不知是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沒聽見她的聲音,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溫流螢又超前走了兩步,加大聲音再次喚了他一聲。 這回溫止言聽見了,但似乎沒想到她會在這里,一臉迷茫的望四下張望了一圈。 等看見遠(yuǎn)處被淚水沾濕整張臉的溫流螢,他停下自己腳下的動作,呆立了須臾,而后有些夸張的咧開了嘴,像是想沖她笑,但又些不敢置信的恍惚,是在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 沒補(bǔ)完,明天接著補(bǔ)! 第59章 、再回江南十七 溫流螢再也繃不住了,?她提起裙裾,朝著溫止言跑過去,落屏還在后頭勸她慢著些,?她卻恍若無聞。 當(dāng)初離開江南時(shí)她爹送她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跟她說,任何人都不能叫她受定點(diǎn)兒委屈,若是在京城過的不愉快,?大可以再回來,可是她這一趟,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卻不敢同他說了。 她覺得自己不孝,?起初怎么能動搖,?拋下她爹離開呢。 “別跑別跑,?慢著些?!睖刂寡跃従徸呱锨叭ビ??雙臂高抬著,?是做好了扶住她的姿勢。 可女兒長大了,?用了蠻勁兒沖過來時(shí),叫他這個(gè)老骨頭有些擋不住,?堪堪往后退了兩步,?才算是接住了她。 “爹?!睖亓魑灀溥M(jìn)他懷里,微微仰起頭,滿臉皆是眷戀的低聲喚他,而淚水則止不住的往外涌,始終沒個(gè)停歇。 她能感受到自己涕泗滂沱,不大愿意叫他瞧見,又低頭埋在他懷里,泣不成聲的開口:“爹,?你總算回來了。” 她的聲音嗚嗚咽咽的,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他身上抹,看起來狼狽極了,但是這樣的情景,自她長大之后,溫止言就基本不曾感受過了。 他覺得心疼,但又有幾分欣慰,不知不覺紅了眼眶,可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這樣的脆弱,微微偏過頭去,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下滿腔的苦楚,又抬手一下下的摸著她的頭,柔聲勸她:“好了好了,爹爹我這不是回來了嘛,莫要哭了?!?/br> 溫流螢的情緒已經(jīng)藏了太久,這會兒哪還收的住,也不聽他的勸阻,壓低了聲音抽泣著,這已經(jīng)算是極力控制了,致使哽咽聲堵在喉中,讓她的肩膀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真的忍了太久,這些日子,沒有人能叫她毫無防備的依靠,也沒有人能聽她慟哭一場。 “別哭了,現(xiàn)在可是在外頭,你再哭別人可要笑話你了?!睖刂寡詫⑺饋?,用袖子給她擦眼淚,又略帶歉意的對著一旁的人笑笑:“大人,小女失禮了,她還是個(gè)小姑娘,一時(shí)控制不住情緒,望各位大人們莫要怪罪。” “溫老爺這便是多心了,人之常情罷了,豈有怪罪一說?!蹦侨苏蔷┏莵淼墓賳T,今日特意將溫止言送到門前,這才瞧見了這一幕。 溫流螢適才是積蓄的情緒終于爆發(fā),壓根來不及顧及旁人,這會兒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在一旁,也沒有多少不可說的赧然,只是往溫止言身后撤了撤,以防影響兩人交談。 她始終覺得自己在表達(dá)情緒,她忍不了一直悶在心里,也用不著避諱著旁人。 那位大人抬頭掃了溫流螢一眼,只有片刻的疑惑,隨后便將目光轉(zhuǎn)向溫止言,客客氣氣的說道:“這些日子叫溫老爺受了冤屈,實(shí)屬我等辦事不力之錯(cuò),等回了京城,我定會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奏明皇上,把別有用心的歹人繩之以法,若是可以,我會另行請旨,求皇上彌補(bǔ)你近日受的冤屈?!?/br> “大人這話就言重了,能洗清冤屈,便是最好的事情了,哪敢奢求什么彌補(bǔ)。”溫止言面上的笑容格外疏離,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他一直不喜歡和朝中官員打交道。 他拱手朝那位大人行禮,又指了指溫流螢,笑道:“多謝大人近日來的關(guān)照,您看我女兒都已經(jīng)來了,我就不在這兒叨擾您了?!?/br> “好,溫老爺請。”那位大人客套了幾句,又送兩人出了門,才算是徹底告別。 溫止言走過街巷要轉(zhuǎn)彎時(shí),還特意回頭望了一眼官府的牌匾,低聲嘆了口氣。 “爹,怎么了?”溫流螢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見牌匾下頭四個(gè)力透紙背的大字——克己奉公,她覺得這幾個(gè)字格外嘲諷,暗暗輕嗤一聲。 “沒事兒,只是覺得有些恍惚。”溫止言皺著眉搖了搖頭,似乎感慨頗多。 溫流螢一直跟在他左右,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的臉色,她覺得他應(yīng)該會問些什么的,比如她的京城之行如何,比如她怎么會回來,再比如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可走了一路,他一句話也沒有問出口,甚至壓根不曾提京城一事,也不曾說過他在牢中的樁樁件件,他不說,溫流螢自是不愿開口,只當(dāng)那短短幾月是一晃而過。 溫府與她前幾日來看時(shí),又不大一樣了,朱紅的大門變了個(gè)模樣,上頭的封紙?jiān)缫呀?jīng)拆掉,臺階下的那兩頭石獅子,似乎恢復(fù)了往日的威武。 溫流螢知曉這應(yīng)當(dāng)是謝枕石所做的,難為他屢屢受挫,卻屢屢不肯退縮,雖然他說過不需要她幫謝家,但她早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只等著她爹安定下來,便提起此事。 他們剛走過去,便瞧見鐘子衣從門里快步走過來,對著他們拱手行禮,笑吟吟道:“時(shí)間倉促,沒來得及收拾的太好,溫老爺和溫姑娘莫要介懷?!?/br> 溫流螢沒想到在這兒的會是他,稍稍愣怔之后方道:“辛苦鐘公子要為我們做這些,原是該我們感謝你,你若是再說這樣的話,我們怕是沒臉進(jìn)去了?!?/br> 溫止言沒有尊卑長幼的顧忌,向鐘子衣回了禮,誠摯道:“鐘公子今日之恩,溫某必會記在心里,來日若有用到溫家之處,我必然不會推脫?!?/br> “這話便是見外扯遠(yuǎn)了,咱們不說那樣的客套話,快進(jìn)來吧?!辩娮右掠X得有些心虛,因?yàn)檫@宅子不是他命人收拾的,只是來這兒應(yīng)個(gè)名兒,算是討了謝枕石的功勞,他們的感謝他著實(shí)是受不起。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適才是以主人自居了,忙低頭賠禮,開玩笑的接著道:“我今日抬高自個(gè)兒了,著實(shí)是糊涂,勞溫老爺和溫姑娘請我進(jìn)去吧。” 這話一出,眾人相視而笑。 溫流螢走在前頭,引著兩人進(jìn)去,卻在門檻處停下腳步,因?yàn)樽运M(jìn)門之后,觸目所及的地方都同從前無異,她好似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溫府,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怎么不進(jìn)去?”溫止言在后頭問她。 溫流螢深呼一口氣,仔細(xì)壓下了那些呼之欲出的莫名情緒,卻不敢回過頭去,只是故作興沖沖的開口:“進(jìn)去,這就進(jìn)去,許久沒回來,都覺得有些陌生了?!?/br> “是該陌生了,這些日子溫府只剩下咱們倆,樣樣都要重新收整,只怕要費(fèi)些功夫?!睖刂寡宰焐险f著麻煩,但絲毫不見苦惱之色,反倒透漏著喜悅。 他剛剛被陷害要下大牢的日子,早已經(jīng)命得力之人遣散了府里侍候的人,連家里的各個(gè)鋪?zhàn)佣缄P(guān)上了,因?yàn)樗酪溕仙淼哪且豢?,突然就想開了,起了舍下干了半輩子營生的心思,左右他這些年得到的,足以支撐他們所有的欲望。 鐘子衣雖告訴他們不必客氣,但父女倆作為受了幫助的人,卻不敢如此不客氣,還頗為默契的一致決定要答謝鐘子衣。 許是再三拒絕著實(shí)過意不去,鐘子衣這回留下了,但又再三囑咐,只當(dāng)是吃個(gè)便飯、談?wù)劶页!?/br> 連日來的憂慮和擔(dān)心,到了溫府都有了著落,人一安下心來,就容易放松,原來受過的苦楚似乎一瞬便放大了無數(shù)倍,原來還打著招待人的主意,但溫止言剛進(jìn)了正廳,便覺得不大舒爽。 溫流螢顧念著他的身子,索性讓他先去歇息,自個(gè)兒招待鐘子衣,左右也不是卜相熟的人,并沒有那么多顧忌。 正廳還是那個(gè)正廳,從前她最愛坐著聽雨的地方,一抬頭還能看見自屋檐上連成線滑落的雨水。 兩人坐在那兒,隨意客套了幾句,便沒有別的話可說,因?yàn)槌秮沓度サ模词顷P(guān)乎江之杳,要么是關(guān)乎謝枕石,但是這會兒并不是提起這兩人的好時(shí)候。 不知沉默了多久,還是鐘子衣率先開口,意有所指的詢問:“溫姑娘,你就沒有什么要問我的?” “問什么?”溫流螢一時(shí)沒明白他的意思。 這樣的反問讓鐘子衣愈發(fā)焦急,他無奈的搓了搓手,似乎是有些憋不住,明明白白的陳述事實(shí):“枕石今日沒來?!?/br> 他是個(gè)不善說謊的人,覺得謝枕石將欺騙溫流螢一事交給他,著實(shí)是不大理智,這樣安靜的氣氛,讓他愈發(fā)沒有扯謊的準(zhǔn)備,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被看透。 可是被看透又怎么樣呢,他還得冒險(xiǎn)撒謊,因?yàn)橹x枕石此行,誰都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他不能為謝枕石坦白,更不能違背他的決定。 溫流螢點(diǎn)點(diǎn)頭,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仿佛對他這話十分不解,她著實(shí)不理解,他為什么要專門提出謝枕石沒來這件事兒。 鐘子衣被她看得愈發(fā)心慌,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試探性的說道:“他……他回京城了?!?/br> 等看到溫流螢并無太大反應(yīng),他按照謝枕石所交代的,趁勢又將剩下的話盡數(shù)吐出口:“他回京城了,徹底離開江南的,以后你就不必感到為難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欠的沒補(bǔ),明天再補(bǔ) 第60章 、再回江南十八 溫流螢聞言怔在那兒,?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緒,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淡淡應(yīng)了聲:“原是這樣?!?/br> 她本以為謝枕石沒來是因?yàn)槭裁词聝??或者是想要避開,?但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緣由。 徹底離開江南,不會再叫她為難,乍一聽起來應(yīng)該叫她高興的,?她本來也應(yīng)該高興的,因?yàn)樵僖膊挥猛m纏了,但實(shí)際上,?她心里并未感受到半分喜悅,?反倒摻雜著別樣的情緒,?悶悶的,?叫人辨不分明究竟哪里不太暢快。 她有些茫然,?手足無措的攏了攏鬢下的碎發(fā),?又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盞,?似乎想要通過接連不斷的舉動隱藏什么。 杯盞里的茶是早就晾好的,她抵到唇邊抿了一口,?茶水剛到了舌尖,?就讓人感受到一股子莫名的苦,泛著澀澀的味道直往她喉嚨里頭竄,叫她強(qiáng)忍著才算是咽了那口茶水。 她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再加上喝茶時(shí)難言的遲疑,鐘子衣覺出不大對勁,忙問她是怎么了? “沒事兒,這茶沒泡好,有些發(fā)澀?!睖亓魑灀u了搖頭,?又將那茶盞放回了從前的位置。 江南的新茶不該是苦的,鐘子衣明白這個(gè)道理,卻并未點(diǎn)明,表面看似無意,實(shí)則別有深意的開口:“要我說啊,這世上有什么過不去呢,咱們要活的高興,最緊要的一宗,就是別跟自己過不去,不能總擰巴著過不是?” 他的話也只能說到這里為止,說完又要給她下臺階的機(jī)會,沒等她回答,接著道:“落屏姑娘去備席了是吧,讓她一個(gè)人忙活不大好,咱們得趕緊去幫幫忙才是?!?/br> “是啊,是該去幫忙?!睖亓魑灻靼姿捓锏囊馑?,十分默契的沒有點(diǎn)明,只是抬手對他做出請的姿勢,垂下的頭卻始終不曾抬起頭。 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正廳,誰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馬上到了正午,正是日頭最好的時(shí)候,即使低著頭,也有日光曬在臉上,有些刺目,但實(shí)在又稱不上熱。 溫流螢不喜歡這樣的氣候,她還是懷念江南的夏日,鑠石流金的炎熱里,突然來一場經(jīng)久不見的大雨,發(fā)泄過一通之后便是蒙蒙細(xì)雨,許久都沒有停歇,一日接著一日的將整個(gè)江南都攏在雨幕之中,再也沒有了驕陽似火,只有氤氳一片的滂沱。 想著,她回過頭去看正廳,可是現(xiàn)在是艷陽高照,沒有迷迷茫茫的雨勢,也沒有站在檐下模糊的影子。 后來席上又說了什么,溫流螢都記得不大清了,只是隱隱約約的可以想起來,鐘子衣連連唏噓,道是萬般不該,她不知為什么,下意識的沒問出口,到底什么不該。 *** 謝枕石是在那日下午離開的江南,他真的聽了溫流螢的話,沒有去官府門前看她與她爹重逢,只是一早就等在溫府前,看她回來,又看她請鐘子衣進(jìn)了府門。 他始終沒有露面,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街巷看著她。 她今日格外的好看,應(yīng)當(dāng)是特意打扮過的,微施粉澤、杏面桃腮的模樣,是他許久沒有見過的,只是眼角有些發(fā)腫,唇色也不同尋常的發(fā)紅,想來是哭過了。 她身上那件深松綠的衣裳也好,襯得她膚色極白,腰間的絲絳更是束出她的腰身來,讓她看起來神采飛揚(yáng)的,唯一不好的,是她近日有些瘦了,整個(gè)人顯露出弱骨纖形之態(tài)。 謝枕石看她看得認(rèn)真,甚至能看出來她在門前時(shí)愣了愣,他知道她為什么停下腳步,大約是因?yàn)闇馗退∠笾邢嗖顭o幾吧,她看見這些都能發(fā)呆,不知她看到她屋里的東西又是何種表現(xiàn)。 他在那兒站了許久,直到溫流螢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緊閉的門前,他也未曾離開。 不知哪來的小販,瞧見他在這兒站著還做起了他的生意,笑瞇瞇的問他:“這位公子,來碗糖粥藕嗎?” 謝枕石搖頭道不必,并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應(yīng)對他。 “公子嘗嘗吧,這糖藕粥甜的很呢,喝一碗,保準(zhǔn)你什么苦惱都能忘了。”那小販不死心,還來招呼他。 他被那小販后半句話說動了,迷迷糊糊的問他:“甜的很是有多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