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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微微頷首,拿著那只小木盒走了進來。 白凜被這個小木盒吸引了注意力,頓時又忘了何為矜持,不等溫言坐下,自己便飄飄蕩蕩地湊到溫言身邊。 “這是什么?”她湊到溫言面前,好奇地問。 溫言柔聲回答:“這叫榫卯盒,可以搭出不同的形狀。” 搭出不同的形狀?是積木的意思嗎? 沒想到修真界也有樂高,小師叔這里的好東西真多。 白凜細細打量這個榫卯盒,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不確定地側頭看向溫言:“是給我的嗎?” 溫言對上她的目光,淺笑著點了點頭。 好耶,不僅有話本看,還可以搭樂高! 白凜更高興了。但高興了沒幾秒,又苦惱地皺起細眉:“但是……我玩不了哎……” 她的手會穿過木盒,更別提拿起那些形狀各異的小木塊。 溫言神色溫和,像是早已預料這種情況:“我可以和你一起玩?!?/br> “好??!” 白凜一聽,立馬又來精神了。 溫言見狀笑了笑,拂袖在書桌前坐下。在白凜殷切的注視下,他抬起修長如玉的手指,動作平穩(wěn)地將榫卯盒里的小木塊一塊塊抽出來,再像擺放話本那樣,將這些木塊整齊有序地一一擺好。 這樣白凜就能直觀地看到每塊木塊的形狀了。 等到他擺完全部木塊,白凜立即躍躍欲試地探出半邊身子,開始尋覓第一塊適合做“地基”的木塊。 她的腰際越過桌面,像之前一樣,月色水珠透過白雪似的衣袂無聲滴落,如同月光墜入黑暗,濺起不存在的漣漪。 溫言微微蹙眉,忍不住出聲:“你的傷,就一直這樣了嗎?” 白凜一邊挑木塊,一邊不以為然道:“沒辦法,畢竟劍沒修好嘛?!?/br> 溫言:“那你……是不是很疼?” “還好,也就一開始有點疼,現在已經沒感覺了?!卑讋C說著,突然轉過頭,視線落到溫言的左肩,“要說疼,還是你更疼吧?前兩天還流血呢?!?/br> 溫言微怔,隨即垂下纖長的睫羽:“那點疼不算什么。” 白凜見他神色低郁,知道他又想起不開心的事了。她抬起手,在溫言的頭頂虛撫了兩下,努力安慰他。 “既然我們都不覺得疼,那就是沒事啦?!?/br> 溫言依然眉眼低垂:“但你的傷是因為我……” “才不是因為你,明明是因為那個孟長老偷襲?!卑讋C立即反駁,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 孟長豐會偷襲溫言也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換句話說,從他入魔的那一刻起,他便徹底失去理智和對自己的掌控權了。 所以真正該怪的不應該是孟長豐,而是誘他入魔的姜離。 但說到底,這一切都只是白凜的猜測,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她還不能這么隨便地下定性。 不過讓溫言注意一下姜離應該還是可以的,畢竟他確實可疑,即使不是這次事件的主導者,也多半脫不了干系。 這樣想著,白凜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有個人很可疑,你們一定要注意。那家伙叫——” 說到“姜離”這兩個字,她突然失去了聲音。 溫言凝眸看著她:“叫什么?” 白凜張了張嘴,試圖重試一次。 然而還是不行。 無論她怎么嘗試,都無法發(fā)出“姜離”這兩個字的音節(jié)。 好奇怪……怎么會這樣? 這個古怪的現象激發(fā)了她的好勝心,她不再跟這個名字死磕,果斷換了個說法。 “就是那個——” 白凜:“?” 靠,怎么回事?她想說“那個在試煉中和初云同行的弟子也不行”? “那人是——” “雙溪峰弟子”也不能說? 白凜脾氣上來了,一口氣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指代姜離的說法都試了一遍。 結果通通不行。 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腦海中使用了一塊特殊的橡皮擦,把有關于姜離的所有存在都擦得干干凈凈。 偏偏她的記憶卻沒有被消除,她清楚地記得這個人的一切,卻獨獨無法說出他的存在。 這種感覺也太憋屈了。 如果她能寫字,能在任意一件載體上留下痕跡,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制了。 一定是姜離搞的鬼。 白凜氣得恨不得立刻去找姜離對峙,剛好這個時候,有人推門進入了竹樓。 連門都不敲就直接進來,整個太微宗除了范衡,沒有第二個人敢這么做。 溫言起身走到門外,垂眸向下面瞥了一眼。果然,范衡正站在案邊,拿起桌案上的凜冬仔細打量。 溫言微一蹙眉,立即下樓。 白凜跟著他一起飄到一樓,看著范衡在凜冬劍的裂縫上細細摩挲。 她下意識捂住了腰際的傷口。 溫言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直接伸手,將凜冬從范衡的手里拿了下來。 “你又不敲門。” 范衡敷衍地揮了揮手:“下次一定?!?/br> 白凜:“……” 溫言忍不住又要蹙眉,但一想到白凜就在旁邊,還是勉強忍下了。 “這次來又有什么事?” 范衡一聽他這語氣,當即“嘖”了一聲:“師弟,你最近很不耐煩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