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寬大到不合身的衣服，也沒有曖|昧的吻痕。

    如果不是水生漣耳朵上那一串粉色的牙印，她甚至可以給自己洗腦，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所以你需要大量的靈力支撐，才能維持rou身不滅？”

    水生漣端莊地坐在她面前，神色寧靜，目光平和，聲音干凈空靈如山澗清泉。

    ——如果忽略他衣衫不整的樣子，那他看上去的確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

    白凜尷尬地移開視線，盡力不去看他漂亮的鎖骨和肩膀：“溫言是這么告訴我的。”

    水生漣微微側(cè)頭，雪色發(fā)絲垂在白皙如玉的頸窩間，一舉一動透著超脫凡俗的美。

    “那我現(xiàn)在給你注入靈力，你會再度獲得rou身嗎？”

    “應(yīng)該……不行?！卑讋C面不改色地打消了他的主意，“你不是我的劍主，沒有與我結(jié)契，于情于理都不可能起作用?！?/br>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吃不消。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清了，自己就是個俗人，意志力什么的在水生漣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所以她必須借助外力，只有這樣才能強(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

    沒錯，她要保持清醒，絕不能再被水生漣蠱惑了。

    白凜開始在心里默默檢討自己。

    而水生漣仍然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

    那雙幽藍(lán)的眼睛靜謐瑰麗，像往常一樣通透純凈，卻又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輝光。

    良久，他突然輕輕出聲。

    “那我們?nèi)フ覝匮??！?/br>
    白凜：“??？”

    第43章 出城。

    白凜差點(diǎn)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她匪夷所思地重復(fù)了一遍, “找溫言？”

    “嗯?！彼鷿i輕輕頷首，目光不變，“我會讓他解除劍契, 再把你換過來?！?/br>
    白凜：“……”

    這個發(fā)展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可是，你之前明明說過, 不會收留我……”

    “我改變主意了。”水生漣語氣輕而堅定,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確定, 你就是我的伴侶。”

    “所以我想把你留在身邊?！?/br>
    白凜呆住了。

    這算是……表白嗎？

    會不會太突然了？他們才認(rèn)識了沒幾天吧？

    “你是不是發(fā)情把腦子發(fā)糊了？”白凜認(rèn)真地提出設(shè)想，“你想清楚，我只是一把劍, 你之前也說過，我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生命……”

    “但我已經(jīng)確定是你了?！?/br>
    水生漣直直地看著她，湛藍(lán)如水的眼睛里映出她錯愕的臉。

    “鮫人一生只會認(rèn)定一個伴侶。如果不能和伴侶在一起，他們就會干涸而死?！?/br>
    ……這有點(diǎn)嚇人了啊。

    白凜不由蹙眉：“但你又不是純粹的鮫人?！?/br>
    “所以我不會在乎你是什么。”水生漣輕眨眼眸，霜白的長睫閃過晶瑩的流光，“我只是選擇了你，僅此而已?！?/br>
    這孩子怎么一根筋啊……

    白凜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有沒有想過，”她緩慢耐心地說，“如果昨夜在夢中碰你的那個人不是我, 那你現(xiàn)在又該怎么辦呢？”

    水生漣搖了搖頭：“沒有那種可能?！?/br>
    “怎么沒有可能？”白凜立即反駁，“當(dāng)時你并沒有意識, 你只是在睡夢中纏住了一個試圖觸碰你的人，也就是說, 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 甚至可能是一個男人、一只貓、一個奇奇怪怪的動物……難道你的伴侶是可以通過這種極其草率的方式來選定的嗎？”

    她以為所謂的伴侶起碼要有愛意，但水生漣對她并沒有那種感情。

    只是因?yàn)榕隽怂鸵蔀樗陌閭H。

    那不是誰都可以了嗎？

    這未免有些荒謬。

    白凜無法理解。

    看著微微蹙眉的白凜, 水生漣下意識想要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但他隨即想起對方只是一縷無法觸碰的靈體，于是微微側(cè)頭，安靜地坐在原地。

    “這種方式……不可以嗎？”

    他的語氣依然很輕，卻又多了一絲隱隱的困惑。

    “當(dāng)然不可以！”白凜義正言辭。

    水生漣眉眼低垂，聲音也低了下去：“但我已經(jīng)選擇了你?！?/br>
    白凜態(tài)度堅決：“這次不算，你也可以再重新選擇別人?！?/br>
    水生漣靜靜看著她，不說話了。

    和之前鬧別扭的時候一模一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在生氣，又好像沒有。

    但白凜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哄他。

    她覺得他需要好好地考慮一下這件事。

    于是她起身飄到窗邊，側(cè)身對水生漣說：“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飄了出去。

    其實(shí)她也飄不出太遠(yuǎn)的距離，畢竟凜冬就在屋里，她最多也就只能在窗外的蓮花池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但這就夠了。

    她也不是要離開這里，只是想和水生漣暫時地分開一會兒。

    她覺得水生漣只是因?yàn)橥蝗欢恋陌l(fā)情期失去了理智，就和她一樣。

    他只是錯把她當(dāng)成了命定的伴侶，只要冷靜下來，他自己會想明白的。

    選擇一生的伴侶是一件非常鄭重的事情，絕對不應(yīng)該以這么草率的方式來決定。

    就算水生漣不懂，她總是懂的。

    她可不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水生漣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多么愚蠢的決定，然后一氣之下把她掰斷，再把她扔進(jìn)東海蓬萊的深海里，讓她永無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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