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凜抬眸看向水生漣。

    白發(fā)藍(lán)眸的青年正安靜地看著她，目光專注而平靜，卻又透出隱約的忐忑。

    這個問題……根本沒法回答呀。

    就好像現(xiàn)在一個人問她，你喜歡狗還是貓，那她當(dāng)然說都喜歡。沒辦法，狗狗和貓貓都很可愛，而且各有各的優(yōu)點，根本就不應(yīng)該放在一起比較。

    白凜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有些為難：“我覺得都挺好看的。”

    棲川一甩尾巴：“不行，一定要比出個高低?！?/br>
    白凜：“……”

    他們不是在討論究竟要不要讓水生漣進(jìn)入荒漠的話題嗎，怎么突然就變成比美了？

    她陷入了沉思。

    趴坐在面前的雪白大貓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站在陰影里一直沒動的白發(fā)青年也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她。

    就沒有一個人替她解解圍嗎？給個臺階下也好啊。

    白凜思索半晌，終于慢慢開口：“那就……”

    一人一貓的目光緊緊定在她的臉上。

    “那就溫言吧。”白凜長舒一口氣。

    棲川：“？”

    水生漣：“？”

    棲川豎起耳朵，暗金色的豎瞳升起明顯不滿：“為什么是溫言？”

    “因為他不在這里啊。”白凜聳了聳肩，順手將凜冬拿起來，“你們是不是不打算睡了？不睡的話就在這里待著吧，我要好好睡一會兒了?！?/br>
    說著，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抬腳便向外走去。

    別的不行，轉(zhuǎn)移話題她還是比較擅長的。

    順利走到門前的時候，水生漣抬起手，輕輕攔住了她。

    “你又有身體了？”他垂眸看她。

    白凜抿了下唇：“巧合。”

    “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凜頓了半秒，正要胡謅出一個理由，身后的棲川便懶洋洋地替她回答了。

    “這個問題，你不應(yīng)該問她，應(yīng)該來問我。”

    水生漣微微偏移視線——大貓已經(jīng)變回了眉眼昳麗的少年。他站在冷清的月光里，對他笑了一笑，眼底閃過尖銳的冷意。

    “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自然而然地，便將對方劃分到了他與白凜二人之外。

    *

    白凜獨自去了隔壁的房間休息。

    她抱著凜冬，閉上眼睛，鮮血的味道仿佛仍在舌尖縈繞。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更詭異的是，她非但沒有升起一絲一毫的厭惡，反而還在下意識地回味。

    就好像她生來便渴望鮮血一樣。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反復(fù)幾次，終于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拿出芥子囊，從里面掏出妙化通天鏡。

    能夠照出前世今生的鏡子……么？

    她走到窗楹前，借著菲薄的月光，垂眸向鏡中望去——

    長劍自鏡中浮現(xiàn)，殺氣凜冽，幾乎要凝為實質(zhì)沖出鏡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總覺得有種懷念的感覺。

    *

    次日，客船在廬云州?？俊?/br>
    廬云州處于修真界的居中地段，因為四通八達(dá)，所以人流量也很大，來往修士眾多，算是修真界的中轉(zhuǎn)站。

    白凜下船后，扭頭看向一旁的水生漣：“你真要去古塔？那里地界特殊，周圍可沒水的?！?/br>
    水生漣：“我沒有你想得那么脆弱?！?/br>
    好吧。

    白凜不再堅持，跟著人群一起走向傳送集中點。

    這里圍滿了修士。

    “你們要去哪里？”負(fù)責(zé)接待的中年男人隨口問道。

    白凜：“佛陀古塔?！?/br>
    那男人抬起頭：“那個地方，我們不好傳送?！?/br>
    白凜：“那我們怎么去？”

    “找個向?qū)??！?/br>
    白凜與棲川對視一眼。

    “你這兒有向?qū)?？?/br>
    “沒有?！蹦悄腥藦?fù)又低下頭，“你們自己在城里找吧，只要靈石管夠，總會有人愿意接這單生意的。”

    對話到這里便結(jié)束了，白凜看了看烏泱泱的人群，對左右二人說：

    “分頭去找吧，晚上到這里集合?！?/br>
    棲川挑了下眉，正想說點什么，白凜已經(jīng)獨自走進(jìn)人群。

    “她不想和我們一起同行。”水生漣平靜的聲音淡淡響起。

    棲川側(cè)眸斜睨他一眼，眼中閃過譏諷：“為什么？”

    “因為她嫌你煩?！?/br>
    “……”

    說完，水生漣也走入人群，留下棲川一人站在原地一臉不悅。

    *

    白凜倒是沒想那么多。

    她純粹是覺得三個人一起走太浪費時間了，不如分頭行動效率高。

    可惜這里沒有喇叭之類的東西，不然她直接找個最高點，站在上面用大喇叭喊，不信沒人冒頭了。

    當(dāng)然，沒有喇叭也沒關(guān)系，她可以去酒樓之類的地方打聽打聽。

    白凜走在人群中，一邊打著小算盤，一邊四處張望，眼睛一刻也沒有閑下來。

    突然，一只手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只手粗糙蠟黃，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特別就特別在，它鬼鬼祟祟地在一個人的腰側(cè)摸來摸去，而且摸得還不是他自己的口袋。

    是小偷啊。

    那小偷摘下前面那人的錢袋，轉(zhuǎn)身便要混入人群。白凜見狀，快步直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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