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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特有引力在線閱讀 - 第23頁

第23頁

    薄荷葉還挺甜,他嘴角一揚(yáng),愉悅地吹了聲口哨。

    “. 有病么這不是?!?nbsp;陳威腹誹。

    陳威回頭瞄了一眼,覺著岑柏言最近陰晴不定的,屬實(shí)是病得不輕,于是掏出手機(jī)給宣兆發(fā)了條消息。

    “老師,岑柏言在寢室對那錢包傻樂,你是學(xué)醫(yī)的,你從科學(xué)的角度給我分析分析,他中邪的概率有多大?!?/br>
    當(dāng)晚下起了小雨,海港是南方沿海城市,冬天本來就潮濕,一下雨氣溫就更低,被窩怎么都捂不熱。

    岑柏言剛上網(wǎng)查了,說是有腿疾的人濕冷天氣通常不好受,他跑陽臺上抽了根煙,看著窗玻璃上淅淅瀝瀝的水珠,想問問瘸子晚上去沒去酒吧,心里又覺著別扭,主動聯(lián)系萬一讓瘸子誤會了怎么辦?

    手里的火機(jī)空打了兩下,岑柏言倚著窗,忽然心念一動,拿出手機(jī)給宣兆發(fā)了條消息:

    ——給男性長輩挑生日禮物,你有什么建議沒?

    岑柏言咂摸著這條信息,心說這是征求他的建議,不算主動聯(lián)系。

    對著手機(jī)等了十來分鐘,宣兆的消息回了過來:

    ——是你父親的生日嗎?他平時有什么愛好嗎?

    岑柏言立即打字 “不是我爸”,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家里情況太復(fù)雜,解釋起來挺費(fèi)勁的,于是回復(fù)道:

    ——差不多,他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愛好。

    這次宣兆回復(fù)的很快:

    ——那可以送一些常規(guī)的禮物,比如鋼筆之類的,好看又實(shí)用。

    鋼筆?

    岑柏言眉梢一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鋼筆挺好。

    另一邊的出租屋里,宣兆對著這四個字輕輕一笑。

    鋼筆當(dāng)然好了,當(dāng)年萬千山送了他mama一根鋼筆作為定情信物,就此開啟了她悲劇的一生。

    借著岑柏言的手把鋼筆還給萬千山,當(dāng)然好,再好不過了。

    岑柏言不會知道宣兆此刻在想什么,他自以為借著挑禮物打開話題的這招高明且自然,接著裝作普通朋友般的寒暄,把聊天引到他想知道的問題上。

    ——你在酒吧干活還有功夫回消息呢?

    ——請了一周假,在家趕期中論文。

    隨即宣兆給他發(fā)過來一張照片,是他那個狹窄的小屋,書桌上疊著厚厚的資料,宣兆的手指出了鏡,比了個 “耶”。

    岑柏言唇角一勾,緊接著撇到照片一角,眉頭立刻蹙緊。

    書桌角落是兩個堆在一起的泡面盒,邊上還扔了一盒拆開的風(fēng)濕膏。

    他手傷了自個兒在家就吃這玩意兒?腿疼貼這玩意兒有用嗎?

    就沒一天讓人省心的!

    第14章 揭蓋頭

    半小時后,穿著深藍(lán)制服的外賣小哥敲開了宣兆房門,送來了兩個大袋子。

    一個袋子里裝著熱騰騰的燕麥粥和各種餡兒的包子,另一個袋子里則是藥,外敷的內(nèi)用的、消炎的鎮(zhèn)痛的一應(yīng)俱全。

    宣兆第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不是我的外賣。”

    “宣小朋友是你吧?” 外賣小哥沒好氣地說。

    宣兆一頓:“我是姓宣,不過我確實(shí)沒有訂外賣?!?/br>
    “不是你的還是誰的,這鬼地方誰還叫外賣,你姓宣這就是你的,” 小哥不由分說地把兩個袋子塞到宣兆手上,緊接著咕噥著抱怨了一句,“要不是加了八十跑腿費(fèi),我才不接這單。”

    宣兆一手拎著一個大袋子,看著小哥急吼吼地跑下樓梯,稍稍怔愣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岑柏言給他叫的外賣。

    這破房子是違章自建的,犄角旮瘩的連個正規(guī)門牌號都沒有,宣兆看了眼外賣單,岑柏言寫的地址是 “大學(xué)城三巷一直走到最里面,看見最破的那棟樓上三層,左手邊第一間”,收貨人名稱寫的是 “宣小朋友”。

    宣、小、朋、友?

    宣兆一字一頓地把這四個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鞋架上的半身鏡倒映出他臉上不明顯的笑影。

    好幼稚。

    其實(shí)宣兆并不餓,但他還是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包子,從中間掰開——黑豆沙餡的。

    宣兆自從七歲的車禍以后就不吃甜食了,坐輪椅的那段時間醫(yī)生總拿水果糖哄他,他嘴里含著甜蜜的糖果,復(fù)健的時候就加倍感到痛苦。打那以后宣兆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一旦吃多了甜,就再也就吃不了苦了,于是他對一切甜食敬而遠(yuǎn)之。

    但今天,他卻鬼使神差地用指尖揩了一點(diǎn)豆沙,輕輕抿進(jìn)嘴唇里嘗了嘗,久違的香甜氣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大腦細(xì)胞受到了誘惑,宣兆本能地感受到了快樂,然而本能很快就被打敗了。

    甜味讓他條件反射般地聯(lián)想到那段時間——牙齒咬破嘴唇、汗水覆蓋額頭、無論怎么努力都站不起來、撐著拐杖走兩步就跌倒、像條死狗一樣毫無尊嚴(yán)地倒在地上. 左膝隨即傳來針扎般的刺痛感,宣兆臉色煞白,立即把那個豆沙包囫圇塞回袋子里,緊接著慌里慌張地扔進(jìn)垃圾桶,倉惶的仿佛扔掉的不是一袋包子,而是一個燙手的炸彈。

    處理完這一切,宣兆仰面靠在椅背上,外面雨下的越來越大,生理上的疼痛讓他變得格外清醒。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xue,心想我在干什么?

    我竟然在吃這么甜的豆沙包,我竟然在吃岑柏言送來的、這么甜的、一個豆沙包。

    甜食是他不能碰的,正如岑柏言這個人,也是他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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