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
書迷正在閱讀:參加選秀后我一夜暴富了、那就先來個世界冠軍吧[競技]、小山城、知縣娘子會通靈、我在監(jiān)獄養(yǎng)男友[女A男O]、影帝總說他是直的[娛樂圈]、論普通的我如何學(xué)會自信[無限]、白月光往后稍稍、天堂七宗罪[刑偵]、農(nóng)戶
病房外,宣兆撞見了正扒在窗邊探頭探腦的羅凱。 宣兆:“.” 偷窺被抓個正著的羅凱:“.哈哈,怪尷尬的?!?/br> 宣兆抬了抬下巴,低聲說:“你褲鏈沒拉?!?/br> 羅凱眼神往下一瞥,和觸了電似的“嘶”了一聲,飛快地轉(zhuǎn)過身整理好儀容儀表。 “見笑見笑,剛上廁所放完水,沒注意?!?/br> 宣兆笑了笑:“今天謝謝你?!?/br>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這段時間都要謝謝你。” “沒什么,之前我每年回國,都是柏言照顧我,兄弟間不計較這些?!绷_凱先是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而后微微收斂了些笑容,看著宣兆說,“其實我今天也挺糾結(jié)的,到底要不要通知你過來。你覺著我把你叫過來是對的嗎?” 宣兆冷靜地反問:“但你最后還是選擇了通知我,又是為什么呢?” “我不會照顧人唄,”羅凱聳了聳肩膀,一語雙關(guān)道,“我陪著他沒用,我沒法給你療傷,我在他照樣難受?!?/br> 他知道一句古語,叫“解鈴還須系鈴人”,羅凱猜宣兆就是那個為岑柏言系上鈴的罪魁禍?zhǔn)住?/br> “你不知道他在這邊過成什么幾|把樣了,”羅凱接著痛心疾首地嘆了一口氣,掰著手指數(shù)道,“瘋狂抽煙、喝酒喝到胃出血、醉倒在大街上被流氓打、看見一個像你的背影就發(fā)瘋.” 他每說一個,宣兆的指尖就收緊一分。 羅凱看著宣兆霎時蒼白的嘴唇,故弄玄虛地頓了頓,而后“撲哧”一聲,捧腹大笑道:“這些他一樣都沒做過.看把你嚇的,哈哈哈哈哈哈.” 宣兆眉心一蹙:“這個玩笑并不好笑?!?/br> 羅凱笑夠本了,抹了抹眼角擠出來的眼淚:“他一個人過得真挺好的,該上課上課,該吃吃該睡睡,成績又好,又招教授器重,還拿了個挺厲害的獎,就和沒你這人似的?!?/br> 宣兆安靜地垂眸,舌根泛起難言的酸澀,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過吧,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羅凱正色道,“你說一個人受了傷,總要找個什么路子發(fā)泄發(fā)泄吧,他倒好,全給壓回去了,表面上看著越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實際上問題就越大?!?/br> 宣兆眼睫微微顫動,五指緊緊扣著保溫杯,指尖泛起青白色。 “你是武林高手,你讓他受了這么重的內(nèi)傷,你就要負(fù)責(zé)給他治,別人沒有這個本事。”羅凱抬手拍了拍宣兆肩膀,“我得走了,趕著約會呢?!?/br> 宣兆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對羅凱笑了笑:“放心,我會治好他的?!?/br> 羅凱伸出三根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轉(zhuǎn)身瀟灑地走了,沒走出去幾步又轉(zhuǎn)頭和宣兆說:“掛號費我交的,你報銷一下,我家里管我零花錢管得嚴(yán),我還要給我女朋友買口紅。” 宣兆哭笑不得地點了下頭。 接了水回到病房,岑柏言雙目緊閉,呼吸平穩(wěn),似乎是睡著了。 宣兆看了藥單,醫(yī)院開的藥里有安眠成分,接下來幾天岑柏言有的睡了。 岑柏言嘴唇發(fā)白,宣兆倒出小半杯溫水到一次性水杯里,用棉棒蘸了水,俯身仔細(xì)地點拭岑柏言皸裂的雙唇;接著,他緩步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再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安神藥包,輕輕放到岑柏言的枕邊。 做完這些,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安靜地凝視岑柏言的臉。 厚實的窗簾將光線隔絕在外,室內(nèi)昏暗且沉寂。 宣兆都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看過岑柏言了。 他們在那個小屋相擁入眠的無數(shù)個夜里,岑柏言抱他抱的很緊。宣兆獨居慣了,一開始極其不習(xí)慣如此親密的相處距離,好幾次都悄悄地往床邊挪,想要離岑柏言遠(yuǎn)一些,但岑柏言即使睡著了占有欲依舊無比靈敏,總是能夠無知無覺地靠過來,堅實有力的手臂再次攬住宣兆。 漸漸的,宣兆也習(xí)慣了有人在身側(cè)一同入眠,并且在他因為傷痛而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的那些深夜,每每看著岑柏言的臉,疼痛就能夠得以緩解。 后來岑柏言不在了,宣兆還是習(xí)慣睡在床的右側(cè),留出左邊半張床,睡前會和枕頭說晚安,好像岑柏言沒有離開過一樣。只是自欺欺人的法子并不總是起作用,腿疾復(fù)發(fā)時宣兆疼的整夜睡不著,再也沒有岑柏言抱著他為他輕揉膝蓋,他像個飲鴆止渴的愚人,抱著岑柏言留下的外衣,咬著牙捱過仿佛永無止境的陣痛。 而此刻,岑柏言近在咫尺,宣兆竟然生出了幾分竊喜和不安——竊喜的是他又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看著岑柏言,不安的是岑柏言隨時都有可能醒來,然后再次用冷漠和無視將他推開。 宣兆眼框微微一酸,眼底不受控地泛起濕意。以前在他枕邊唾手可得的人,現(xiàn)在就連多看他幾眼都成了一種奢望。 視線變得愈發(fā)模糊,宣兆想,我和他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呢?我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呢? ——是我一手造成的這一切,是我親手把他推向懸崖,最后再將他推入深淵的。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太暗,宣兆眼前一片模糊,幾乎要看不清床上的岑柏言。他抬手抹了抹雙眼,睫毛和手背沾上了幾分濕潤,宣兆屏息傾身,無比認(rèn)真地注視岑柏言。 相比一年前,岑柏言似乎瘦了些,下頜線條愈發(fā)分明,讓他從前身上青澀的少年氣質(zhì)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硬朗和鋒利;他最近一定沒睡好,眼底烏青明顯,下巴上也有冒出的青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