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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止不住的輕顫,陸修明沒有注意到。 他吃痛地捂住了襠部,歪倒在一旁,疼得臉上血色盡失。 溫暖發(fā)瘋似的往門外跑。 跑出了房間,掙脫了黑暗,她在客廳暖黃溫柔的燈光里稍稍清醒過來。 卻也只是停頓了一秒鐘,然后拿上鑰匙和手機,頭也不回地沖出大門。 - 十分鐘后,溫暖站在了徐櫻租房門口。 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qū),僅隔了一棟樓。 彼時徐櫻剛洗完澡,臉上敷著面膜。 看見門外渾身淋濕的溫暖,她愣了片刻,后知后覺地擰起了秀眉:“怎么了這是?大晚上的你不在家睡覺,跑外面淋雨了?” 溫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杏眼通紅,盈盈望著屋內(nèi)的女人。 “徐櫻姐,我今晚能在你家擠一擠嗎?” 她沒有別的去處了。 偌大的S市,溫暖能信任的人也只有陸修明和徐櫻而已。 徐櫻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側(cè)身讓了道:“可以是可以?!?/br> “但你跑出來,修明知道嗎?” “你們……吵架了?” 在溫暖沒看見的角度,她輕揚了一下嘴角。 語氣拿捏著幾分擔(dān)憂:“先進來吧,去沖個熱水澡,別感冒了?!?/br> 溫暖并沒有沖澡,只是借了干毛巾,仔仔細細擦干身子。 徐櫻給她沖了一杯熱咖啡,問起了她和陸修明的事。 對于溫暖說,徐櫻是她的知心大jiejie。 她是這個世上最了解陸修明的人,過去的六年里,溫暖沒少跟她取經(jīng)。 所以今晚的事情,她并沒有瞞著徐櫻。 一五一十說出來以后,溫暖心里似乎安寧了許多。 至少恐懼感消退了不少,身體也不再冰冷寒涼。 “修明他怎么能這么對你?” “明知道你有過不好的經(jīng)歷,明知道你在這方面有心理障礙,他是瘋了嗎?” 徐櫻氣得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可溫暖不知道的是,徐櫻生氣并非真心為她打抱不平。 不過是氣陸修明對溫暖熱烈主動,對她卻是勉為其難。 徐櫻的話無疑是利刃,輕易就能劃開溫暖結(jié)痂的傷口。 “你剛才說你踹了他,那修明他沒事吧?”女人氣頭過了,找回了一些理智。 顧不上安慰溫暖,徐櫻拿了件外套要出門:“我去你那兒看看他,嚴重的話我還是替你帶他去醫(yī)院看看吧?!?/br> 臨走前,徐櫻回眸看了一眼沙發(fā)上裹著浴巾的溫暖。 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暖暖,你自己可以嗎?或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修明?” 溫暖抬頭對上她的目光,木訥搖頭。 她現(xiàn)在沒有辦法直面陸修明,看見他就會想起姑父,會恐懼。 也怕自己再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傷害到他。 “麻煩你了徐櫻姐,務(wù)必幫我照顧好修明?!?/br> “也替我跟他說一聲抱歉……” 女音溫柔低沉,話落后,溫暖目送徐櫻離開,房門開了又關(guān)上。 她裹緊浴巾,獨自一人縮在沙發(fā)一隅。 單薄的身子輕微顫抖,許久才停下。 溫暖想起半年前,陸修明提出同居。 那時她很猶豫,怕自己適應(yīng)不了和異性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但陸修明與她約法三章,同居不同房,給足溫暖適應(yīng)的時間。 不會違背她的意愿,做出任何傷害她或是刺激她的事情。 他還描繪了他們美好的未來。 說不久的將來,要給溫暖一個家,要和她結(jié)婚。 男人溫情脈脈的情話,給了溫暖克服恐懼和障礙的勇氣。 所以她答應(yīng)了同居,也盡可能的去和陸修明拉近距離。 畢竟他們雖然戀愛了六年,但其中有五年半的時間都是聚少離多。 因為陸修明比溫暖年長兩歲,他向她表白時,正是高三學(xué)業(yè)最緊張的時候。 而那時候的溫暖,在念高一。 雖然他們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但陸修明考上大學(xué)后便到了S市。 期間異地了兩年,后來溫暖也考了S市的大學(xué),這才結(jié)束了異地戀。 不過即便是在同一座城市,但溫暖和陸修明所在的大學(xué)南轅北轍。 基本算是在城市的南北盡頭,車程兩小時左右。 加上各自學(xué)業(yè)繁忙,所以見面的時間也極少。 所以溫暖早就習(xí)慣了男人給予她的精神上的陪伴。 對于男女間的親密關(guān)系,她終究是抵觸的,跨不過心里那道坎。 之前陸修明一直尊重她的意愿,溫暖也漸漸習(xí)慣了和他日常相處。 從牽手到擁抱,再到被他親吻額頭……這半年時間里,她的進步很大。 這種循序漸進,自然而然的進展讓溫暖覺得舒適安心。 可惜今晚陸修明的所作所為,卻像是地獄里伸出來的一只手,又把她拽回了深淵里。 四周太黑了,空氣像凝固了一般,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溫暖想起了老板給她的心理咨詢事務(wù)所的名片。 或許她真的應(yīng)該去看看醫(yī)生了。 - JF心理咨詢事務(wù)所的燈滅掉后,江凡撐著雨傘去了露天停車場。 開著他那輛檸檬黃的超跑,將S市深夜里的寂靜劃破一道深不見底的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