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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眠, 不生氣了嘛?!碧K合香手輕輕拉住簡珊的衣袖, 蒼白的臉色透露出絲絲渴望。 簡珊被拉住手的一頓,面無表情說道:“手放下去, 到被子里去?!?/br> “阿眠~”蘇合香軟軟的叫著。 “先好好休息,等你傷好了, 那些東西,我再好好同你算?!焙喩猴@然沒有善罷甘休的模樣。 蘇合香撇了撇嘴, 蒼白的臉上倒是多出一絲生氣, 看著簡珊關(guān)上門的身影,蘇合香輕輕閉上了眼。 她是睡不著的, 她如今興奮的骨髓都在戰(zhàn)栗,她如何睡得著。 那么多年積累下來的仇恨, 如今大仇得報。 殺害她母親的真兇,夏格年已經(jīng)被她,凌|虐而死... 夏季偌大的家業(yè),這幾年, 在她的插手和設(shè)計下,已經(jīng)成為一個外表繁榮的空殼子。輕輕一戳,便會徹底的碎掉。 他那死前驚恐的眼神,讓她興奮起來,卻又在深處,感受到一絲悲涼。為夏格年這些年殘害的那些人,那些被捉弄的命運和毀掉的人生。 夏格年這輩子都在玩弄那些人心,那她就,用人心作為誘捕他走向死亡的工具。 只是她的阿眠...如若她未猜錯,阿眠定是幫了她良多。 嘴硬心軟... 簡珊關(guān)上門后,偷偷的走向池翊,卻在要出聲前一刻,見到了池翊突然轉(zhuǎn)過來且靠近的臉。 簡珊準備上去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原地,忍不住往后退上一步,眼見著有往下倒的趨向。 簡珊滿心以為池翊會接住她,卻沒想到池翊只是淡淡看著他。倘若細看,眼角深處藏著一絲笑意。 “啊,先生...”簡珊原本料想的跌倒卻未發(fā)生,池翊在最后時刻拉住了她的衣袖,巧用力將她帶了回來。 看著不再掩飾笑意的池翊,簡珊再次輕輕握緊了拳頭。 池翊揉了揉簡珊的頭:“怎么走路都能摔?”絕口不提故意嚇人的事情。 簡珊也呵呵笑了出來,“先生這樣,就不怕我真的摔倒,哪有這樣對待病人的?!?/br> 池翊稍稍緩了緩,看似無意的向簡珊望過去,“你也知道,你是病人呢?” 簡珊稍稍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飛快的轉(zhuǎn)移話題:“先生,我們現(xiàn)在是去作何?” 西廂到東廂還算有些距離,時不時會有路過的人,可是無一例外,都是低著頭,勻步的走。 原也不是多奇怪,只是這兒的人,人人都這樣,便實在有些怪異。池翊這幾天,早就習慣了,也沒有再去問上一番的想法。 他的小姑娘,比他知道的復(fù)雜的多。但是那又怎樣呢,她是簡珊,那便夠了。 池翊看向簡珊,想著等會她的反應(yīng),笑著說道:“等到了便知道了?!?/br> 簡珊也不追問,路過月亮泊時,看了眼自己的指甲。長短不一,裂痕叢生,恍若斷壁殘垣。 因為傷口的原因,這幾天并不方便修剪。雖是這副模樣,卻也只能暫時忍受。 “有些丑?!碧K合香不乏嫌棄的想著。 蘇合香的事情,在她的計劃之外,如今算是告了一段落。 不過養(yǎng)上個一兩百人,又有何養(yǎng)不起,左右等那邊消息來了,蘇家和夏家再一起收拾就好。 簡珊望了望四周,處處都是精心布置的模樣。博叔這些年.... 只是,這宅子,她怕是呆不久了。如若離開椿城,阿年和蘇合香該如何。 簡珊低下了頭,看著一旁的池翊。“先生...” 還未說完,池翊推開門,簡珊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到了原先的院子。 池翊示意簡珊先坐下,自己則是去后面忙碌起來。 簡珊看著池翊的背影,眼睛中帶了絲絲的笑,眼神隨著池翊的身影緩緩的移動,最后找好一個角度,撐起了雙手。 先生總是一副清雅模樣,連著生氣,情緒都是淡淡的。不知什么事情,才能讓先生展現(xiàn)出來另一面。 簡珊這番想著,也認真的注視著??粗壬贸隽烁鞣N藥材,簡珊有些明白,等會是何事了。 不知為何,簡珊心中那股熱流緩緩的涌上臉龐,白玉上染了絲絲的紅。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簡珊輕輕的拉開自己的衣袖,看見深淺不一的傷口,結(jié)痂未結(jié)痂的疤痕,心中亂成了一團。 她的身體向來恢復(fù)的不錯,那些去疤痕的藥也時常備著,這些年她身上雖不斷有傷,疤痕卻是未留下什么的。 這...是前幾天,還未來得及處理。剛剛結(jié)痂的傷痕是不好處理的,如今看著,便... “實在是丑?!?/br> 簡珊有些氣的放下衣服,卻又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思有些好笑。 她的傷口便是先生處理的,那時的模樣,怎么也不會比現(xiàn)在的好。這般想這,簡珊心中小小的懊悔,即刻煙消云散了大半,只余下一點點,慢慢的敲打著她完全淪陷的心。 一刻鐘后。 簡珊看著被如數(shù)抬進來的東西,心中“疙瘩”了一下,看著先生盡數(shù)將草藥丟進去,再看著顏色詭異的藥湯。 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從里面?zhèn)鱽?。像是三月寒潭中石塊下的淤泥的味道,詭異且生不起旁的心思。 簡珊眨了眨眼,雖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可憐的說道:“先生。” 池翊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繼續(xù)向里面投著草藥??粗昧亢蜁r間,怕是還有講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