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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小姑娘細細思考的時候,眸子會稍稍放空,輕輕的咬住下唇,呆愣之余,池翊只覺得有些可愛。 現(xiàn)在,小姑娘思量,倒不會避著他了。 這也算是一種微小的進展? 聽見池翊的聲音,簡珊回了神,張了張嘴,卻又在下一刻猛地停了下來。 周圍的環(huán)境一下子將她從她的思維中拉了出來,她慢慢咽下去剛剛就要說出口的那句話:“藥谷中真正掌權的人,是否不是先生?” 轉而輕笑說道:“沒什么,只是好奇先生有多少資產,能否養(yǎng)得起阿珊?!?/br> 池翊臉一下子就紅了個通透,卻還是極快的回答道:“能夠。” 便像是說完了最后的話一般,之后任憑簡珊如何使眼色,池翊都再未開口說上一個字。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放過呢? 簡珊眨了眨眼睛,眸子中的笑意已經從眼角淌到了唇,微微露出貝齒。 而后稍稍有些歉意的說道:“先生,阿珊沒聽清,能夠什么?” 要是還看不出簡珊是在調笑自己,池翊也就太過蠢笨了。面對面前目光灼灼的少女,池翊臉上的紅突然淡了些,也隨著揚起了笑。 “在下能夠給阿珊想要的。” 話出口的那一刻,池翊的心悄悄靜止了一刻,比起他自己的跳動聲,他更想聽聽小姑娘的。 看著小姑娘臉上的笑慢慢的下去,他內心反而生出了相較于剛才更為強烈的渴望。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是... 他看見了簡珊對他回應到:“好呀,先生。” 簡珊入了池翊懷中,雙手環(huán)抱著,垂下了眼眸。 原先她只是為了掩過去那句實在是太不合時宜的話,無心插柳柳成蔭,到了現(xiàn)在,她突然想問問那句突兀有些冒犯的話了。 因為她那從昨晚便開始停止感覺的心,在剛剛那一刻才感悟到了真實。她方才真正意識到,先生在滿目璀璨之下,在煙火綻開之中,在人潮喧鬧之際,擁她入懷,贈她歡喜,賜她余生。 那條曾經阻隔他們的河,先生親手搭建了橋。 先生緩緩向她走來,親手打開了她的牢|籠,并予她更為廣闊的世界。 卻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再無法逃避的“拘束”和從未有過的“自由”。 那些突兀的話,有了萌發(fā)的兆頭,卻又被著緩長的回憶,輕柔的壓下去。 簡珊縮緊了自己的手,將她整個人都埋進池翊懷中。 “先生。” “嗯,我在?!?/br> 為了方便小姑娘,池翊原本坐在床邊的姿勢變?yōu)榱税肱P在床上。枕頭也變?yōu)榱藟|在他的身后,隨著越發(fā)的縮緊,懷中傳來芬芳的熱意。 向后仰去,觸到了床板,如同靠岸的船,就此??俊?/br> 簡珊也找到了她的船,那條船,也緩緩的停了岸。 只是,無論是她的船,還是她的岸,從來都只是一個人。 他予她無邊的海面,卻不見一絲波瀾。 他予她小小的船只,卻不畏風濤海浪。 最后,他予她??康陌哆叄屗齽诶壑畷r,安心的放下全身的戒備。 哪怕只有片刻。 第65章 歡喜如故 那么遇見先生那一刻,她才真…… 天色微暗, 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傍晚。 憫城的夜總是來得格外的早,明明天還只黑了一瞬, 轉眼便已經要摸不清五指了。 簡珊掀開身上的簾子,轉身下床。有些饜足的發(fā)出了剛剛睡醒的聲音,今天這一天的睡眠, 她怕是晚上要睡不著了。 屋子里面沒有先生的聲音,簡珊走過去, 摸了摸桌上的茶。 溫熱的。 先生應該是方才才出去。 推開門, 入門的院子守了兩個守衛(wèi), 倒是不同于一般人家的風格, 守衛(wèi)的衣料竟也是華貴的綢布。看上去未免有幾分違和。 見著簡珊出了門, 再想出院子時,被那兩人給緊緊攔了下來。 簡珊看著胸前的劍柄, 眼眸慢慢垂了下去。 再睜開眼時,臉上已經滿是笑意。她有些不明白這個情況, 但是這兩人已經是犯了她忌諱了,只是礙于是先生的人, 她暫且不想動手。 微微向著樹梢處打了個手勢, 那一處的風忽的停了下來。 簡珊揚起笑:“是先生讓你們守在這“護衛(wèi)”我的嗎?” 兩位絲毫不顧忌簡珊,當著簡珊的面對了下眼神, 才不耐煩的有個人出來說:“多事,不該問的別問?!?/br> 看著簡珊并沒有善罷甘休的模樣, 嗤笑一聲說道:“一個谷外的病弱小姐,病人罷了,還真的認為谷主會...” 另一個守衛(wèi)見形勢不對,忙伸手拍了一下說話的人, 意思是讓他停下。 上面的心思他們不知道,但是吩咐他們到這來守著的人可沒說這些。 簡珊挑了挑眉,暫且不做計較,雙眸輕柔的看著橫在身前的劍:“那不知,我此時能否出去?” 胸前的劍并沒有拿開的意思,不慌不忙間,簡珊又問道:“那不知,我何時能夠出去。” 眼見著這兩人并沒有回答的意思,胸前的劍又始終不愿拿開,哪怕是一向耐性好的簡珊,也不愿意再攪和下去了。 臉上的笑微微收起,說出的話卻依舊是柔聲的調,“能否讓開路?” 如若是相熟的人在這,便是知道這向來笑不離臉,笑不入眼的小姐,已經是氣了。只是倦怠的不想計較,不想如此輕易的顯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