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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脫下自己剛剛被換上的干凈衣服,給父親看看傷痕縱橫的手臂,抬眼卻望見父親離去的背影。她癱坐在地的那一刻,她對上了一人的眼睛,長她三歲的哥哥淡淡的望著她,透著一絲可憐氣味。 可是,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因為她的告狀,更深一輪的欺凌來了... 等到她被一位長老的弟子妄想扒開衣服的那一刻,她突然輕笑了下,在那人愣神之際,猛地一把匕首插了進去,插到了底部,連著自己的肚皮也刺穿了些。 血留了滿地,染紅了她破爛的衣衫,和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心。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第71章 歡喜如故 她們失敗的理所當(dāng)然。 下面的事情, 告訴她,她賭對了。 那個二長老門下最為得寵的弟子,被她活生生刺死。她冷眼看著他眼中的掙扎, 手中的刀開始來回的挪動,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人被折磨時的模樣,透著想死不能死的絕望和想死不敢死的懦弱。 那一天, 她有了很多個第一次。 約摸著過了一刻鐘,外面的人施施然進來, 以為會看見極為荒唐的一幕, 卻沒想到入目的是滿地的血和少女冰冷的眼。 那雙眼, 毫無波瀾, 身上還在留著血的尸體恍若不存在, 她只是將頭偏了一偏,對著闖進來準(zhǔn)備看笑話的眾人, 輕柔一笑。 那是一種毛骨悚然的美,連著日常凌辱的人也被呆愣住了, 血中柔和笑著的美人,不知道是誰反應(yīng)過來, 一聲“啊”將所有人從那詭異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幾人頓時亂作一團, 向來領(lǐng)頭的凌家大小姐,順位圣女第一人, 更是直接嚇得撲倒在地上,膝蓋骨發(fā)出砰地一聲響, 但此時,無人敢去扶她。 所有人幾乎在簡珊眨眼的片刻,想要向外奔去,卻又忽然想起, 那扇門是他們親手所關(guān)。被蓄養(yǎng)的欲望和骯臟往往會擴大和膨脹,人心中的惡意也是如此。 這是他們?yōu)楹喩骸熬摹卑才诺囊磺?,慫恿那個弟子,送上那些藥,關(guān)上那扇門。 而此時,簡珊卻是未動,只是看著眼前的眾人向著外面無助的逃竄,恍若一瞬間,她與他們之間的地位便徹底的調(diào)換。 她收回眼神,看向手中的這柄刀,這是簡鈺隨父親來看望她的時候,趁父親不注意,偷偷塞給她的。 他什么都沒說,可是眼神中,卻又恍若說了一切。他是一個奇怪的哥哥,一個奇怪的人。從小便是這樣。 簡珊不知道那種怪異之感從何而來,但是彼時,她望著那把外表普通,實際上削鐵如泥的匕首,心中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們都在瞞她什么事情。 她那個說她扯謊的父親是,那個怪異眼神的哥哥是,那些奇怪態(tài)度的長老也是。 她用早已不再潔凈的衣衫輕輕擦掉了匕首上的血,她不想等會插進她身體的東西,沾著別人骯臟的血和靈魂。 “嗤...” 悶哼聲隨著少女發(fā)白的臉開始逐漸化為虛無,而因為癱坐在地未能離去的凌小姐,便看了她此生的陰影。 那個家人口中高高在上的簡家小姐,那個平日里被她們欺負的一聲不吭的少女,高舉起匕首,利落的插進了自己的身體。 一下,兩下... 凌小姐顧不得自己站不起來的身子,向后慌亂的爬去,仿佛前方便是煉獄。 凌小姐慌亂的甩掉自己心中的想法,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重復(fù):“就是煉獄...就是煉獄...” 明明,簡珊將匕首插進自己的身體時,是笑著的... 等到簡珊再醒來,她已經(jīng)被單獨關(guān)在了一間防守嚴密的小房間,房間中所有可以化作銳利的東西,木梳、鏡子、鐵盆,都沒有了蹤影。 睜開眼打量了一周,這也是她為什么說自己賭對了的原因。 因為,她死不得。 雖然那時暫時還不明白為何她一個末位圣女不能死,但是她得到了另外的信息。她在自己未知的情況下,被推入了一場謀劃,或者是,一場交易。 稍稍想想,便能猜到一些。她身上最為特殊的身份,一是簡家的小姐,一是雪山的末位圣女。那這場她被瞞在鼓中卻參與其中,甚至作為樞紐存在的交易,是簡家與圣女殿的。 而給她遞上匕首的人,她那親愛的哥哥,自然也是知道的... 唯一什么都不知道,原來只有她。 想通了這些,她努力切掉自己心發(fā)爛的部分,仿佛那樣便可以不疼。逼迫自己思緒回到現(xiàn)在,這個小小窄窄的房間中。 四處找了找,她有些失望的看著打不開的門,但是心底涌起的興奮卻讓她難以忽略。從匕首刺入那個人的身體,看見那個廢物掙扎的表情,她骨子里顫抖的興奮讓她明白。 原來,還可以這樣的。 她仿佛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唯獨屬于她的世界。 后來的半年,直到父親再次來接她回去,她未被放出門一步。她的膳食都是從一扇鐵窟窿下面遞過來的,而不管她如何試探,外面的人都未說過一句話。 出去的那一刻,她看見了那雙給她遞飯的手,那是個啞奴。 整整的半年間,她未開口說過一句話,她大概清楚了那些人的謀劃,只是不知道她的父親,簡家現(xiàn)在的家主,到底知道多少。 說的其實有些不對,他先是簡家的家主,再才是她的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