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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來說,她的小姐,不會喜歡和簡府有關的一切答案。 簡珊垂下眸子,看似望著歲春,記憶早已飄向了別處。 “父親...” “呵?!?/br> * 隔天清晨,兩輛馬車悄聲離開了府邸。 簡珊模模糊糊睡在池翊懷中,手緊緊的摟著,將頭埋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 馬車顛簸,但是絲毫沒喲影響她的困倦。 池翊看著,便知道,小姑娘昨晚定是沒有睡好。這般想著,原本翻著醫(yī)書的手也慢了下來。 看著小姑娘白凈紅潤的臉,知道這些天的藥起了作用。但是... 最后一味藥,到底在哪呢? 簡絮為何會將這個盒子,交給小姑娘...真的,毫無用處嗎? 不,不能沒有用處。就是算沒用用處,他也定會醫(yī)治好小姑娘。 他的阿珊,不應該為任何事物所困,應該翱翔于天。 * 烏蒙谷,簡府內。 簡鈺沉默的收起了桌上的書卷,耳邊傳來侍衛(wèi)匯報的聲音。 “公子,這段時間,屬下未查到小姐的消息。到了憫城,消息被自動斷絕了,屬下試了很多方法,但是都查探不到分毫消息?!?/br> “絲毫查探不到了嗎?”簡鈺聲音漠然,面前的侍衛(wèi)害怕的低下了頭。 公子的眼神,漠然中帶著陰沉,這次他辦事不利... 只得繼續(xù)顫聲說到:“回公子,查探不到。若是小姐再出憫城,下面的人應該能夠查探到?!?/br> 侍衛(wèi)顫聲補充著,期間不敢再抬頭。 簡鈺端起茶杯,臉上已經恢復了溫和之態(tài),也沒太過追究,頓了片刻,換了事情詢問。 “那邊怎樣了?” 聽見這句話,侍衛(wèi)小心松了口氣。公子問起圣殿那邊的事情,便是好說了。他不自覺連著語氣都輕松了些。 “公子,圣殿那邊,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安插好人手了。只是最近,隱隱有一股勢力在與我們作對。他們的行跡很隱蔽,下面的人雖然感知到了,但是難以查探出?!?/br> 聞言,簡鈺想到了他那離開多日的阿妹。雖然屬下未查探到她的消息,但是冥冥之中,他心中有個感覺,阿珊,她要回來了。 那他的動作,也該加快了。 希望阿珊,能夠滿意他送上的這份禮物。 想到這,他抬眼望向地上的侍衛(wèi):“那邊開始吧?!?/br> 侍衛(wèi)抬頭,小心確認著:“公子,此時還未到最好的時機...如若開始,之前的那些人該如何處置?” 簡鈺默默的品著茶,那四個人啊... 他突然想起隨著父親去到圣殿的那一次,原本父親是不愿意帶他去的。他懇求了數日,父親才勉強同意將他帶過去,且叮囑他少說少看。 他自然對別的事情也沒什么興趣,只是實在擔心阿珊。隨著父親去到圣殿之后,發(fā)生的一切,竟是完全顛覆了他此后的人生。 那是一扇門,虛掩著,父親在門內,他在門外。 周圍一眾教徒把守,但是并未攔著他。他站在那,透過門縫,看著父親與一眾長老交談。其間他們提到了很多人。 但是他只記住了一人。 阿珊,他的阿妹。 原先他還是平靜的,但是里面的話讓他心中滿是驚濤,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里面挺直著背的父親。 懷中本不是特意準備的匕首,變得發(fā)燙起來,他偷摸著用布匹包住了匕首,準備等會趁機遞給阿珊。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身為簡家唯一的繼承人,他太弱小了。他感慨于自己的冷靜,也就越發(fā)清楚的認識到,此時簡家,還是父親做主,他能做的,還是太少了。 隨父親去見阿珊時,她穿著干凈卻并不合身的衣服,從衣擺的揮動間,他看見了阿珊脖頸之間的鞭痕。 他看見阿珊滿眼是淚,拉著父親的袖子,嘴中不住的說著...但是父親只是無情揮開了阿珊的手,止住了他上前的動作,且開口呵斥。 他不再顧忌一旁圍了一層的監(jiān)視的人,一下握緊了拳。但還未等他上前去,卻再次被父親攔了下。父親冷看著他,轉頭再次呵斥阿珊。 他站在父親身后,看著父親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擊碎阿珊最后的希望。 而此時,他懷中被包好的匕首,慢慢冷了下來。很冷,很冷,仿佛要冷到他心里。待到他將匕首交給阿珊的那一刻,他看見了阿珊的眼。 此后多年,他都未忘記那一雙眼。 他溫婉的meimei,那時看他的眼,只剩下冰冷和漠然。 第98章 烏蒙之巔 “簡鈺?!?/br> 離開時還是冬天, 那時馬車奔騰在這條狹窄的小道上,路邊的碎石落入空谷中,不斷傳來回響。那時的風, 夾雜著飄絮般的雪,默默給過往的事物都覆上一層。 簡珊沒有這一段的記憶,那時她正昏迷著。 從服下那碗毒藥開始, 她便開始了自己這個孤注一擲的賭。 所謂的諸多謀算,所謂的萬般算計, 都不過是給這個賭增加更多的贏面。而這一切, 她用了整整八年。 萬幸, 她賭贏了。 看著馬車外被陽光覆蓋的深林, 滿是綠色洋溢, 馬車歡快的奔騰在這依舊狹窄的小路上。 相較于馬夫在冬日的小心翼翼,這一次回來顯然輕松了很多。馬兒不再被滾落的碎石驚到, 連綿的雪也停下了自己悠揚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