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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員請立刻下車,雙手抱頭!” “請按要求做,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 前方傳來喊話,對方顯然已經(jīng)確信鐵皮車中的是人而非喪尸。 太久沒有聽到活人的聲音了,賀郊只覺得腦袋里面鬧哄哄的。 “照他們說的做吧。”賀郊像是對君均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君均點點頭,在停下車后,兩人便同時打開了車門。 天空中的烏云依舊在翻滾著,像是黑沉沉的大海發(fā)了怒。風(fēng)呼呼地刮著大地,掀起了一層塵土和雜草。風(fēng)打在人身上,有幾分陰冷。 賀郊抬頭便看到遠(yuǎn)處的瞭望塔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人,他們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槍,即使相隔甚遠(yuǎn),依舊能感受到他們的警惕和深深的敵意。 “好,請站在原地,雙手繼續(xù)保持舉過頭頂!” “我們會派醫(yī)生給你們檢查,檢查過關(guān)了就能進區(qū)!” 聽到喇叭里的喊話,兩人便停在原地,遠(yuǎn)遠(yuǎn)打量著那些人。他沒看君均,但能感受到他很緊張。 幾分鐘過去,遠(yuǎn)方的鐵絲網(wǎng)上開了一道門,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和三四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提著一個箱子走了出來。 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兩人,在距離兩人只有四五米遠(yuǎn)的時候,幾個持槍的男人像是抓捕獵物一般,猛地沖了過來。 賀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才察覺到自己的頭被槍托砸了,臉上熱乎乎的流了一片,眼前的世界一片殷紅,雙手也被反剪到身后拷上了手銬。 他克制住內(nèi)心的憤怒,努力扭頭,想要看看君均的情況。君均臉朝下躺在地上,背對著自己,雙手也被拷在了身后,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 “你們!你們……”賀郊很憤怒,“你們給我放開!” “對不起,我們只是按照規(guī)矩辦事,這些都只是程序,萬一你們已經(jīng)感染了,影響到區(qū)里的人就不好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只是做檢查,檢查過關(guān)了你們就可以進去了?!?/br> 一個持槍者面無表情地說道。 很快,賀郊就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打開了那只銀色的箱子,從里面取出了一支針劑。而一旁的兩個持槍者一人一只手架起了君均,顯然是要給君均注射藥劑。 賀郊驚懼得大喊一聲:“你們要干什么?!” “別緊張,那只是檢測病毒的藥水,只要不是感染人群,那藥都是安全的。但是,要是被感染了,那就會死?!庇腥烁忉尅?/br> 君均的頭垂到胸前,單薄的身體像是一片枯葉,被人捏在手中搖搖欲墜,幾乎就要破碎了。 給君均注射藥劑的話,他會死的,會死。 不,不能這樣。 賀郊只覺得腦袋越發(fā)昏沉了。 “不、不行……” 賀郊猛咬了一下嘴唇,頭腦稍微清醒一點后,他狠狠瞪著那個拿著針管靠近君均的醫(yī)生,劇烈地反抗起來。 身旁兩個持槍的人立刻將他按在地上,同時抬腳狠狠踹向了他的腦袋和肚子。 賀郊側(cè)躺在地上,塵土迷糊了他的雙眼,迷迷糊糊之際,他恍惚看到那支細(xì)長針里的藥水管正慢慢注射進君均的胳膊。 不。 不行。 不能這樣! 君均會死…… 他不知道是怎么掙脫的手銬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把身旁的幾個人打倒的。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手上的手銬早已斷了,明晃晃地掛在兩只手腕上,手中還握著一柄從別人那兒搶奪過來的槍。 嘭嘭嘭! 槍聲響起,被槍擊中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包括那兩個架住君均的人。 賀郊開的槍,并不是致命傷,他只打傷了那些人的手,讓他們動不了君均。但還是太晚了,君均仰躺在地上,胳膊上還插著那個針管,針管空空的。 賀郊心底一涼,轉(zhuǎn)過身惡狠狠地盯著躺在地上痛叫著的人。 只是那么一眼,地上的人頓時噤聲,看向他的眼神有驚恐,有絕望。他們的臉上一片死灰,有個醫(yī)生更是痙攣著吐起了白沫。 賀郊不明白他們的反應(yīng),只是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的君均。 君均會死,但絕不應(yīng)該這樣死去。 賀郊用力扯斷君均的手銬,把人抱進懷里的時候,君均的身上還有溫度。而那群被打傷了人突然躥了起來,紛紛朝鐵絲網(wǎng)那邊的門跑去,邊跑邊大喊:快開炮! 滴答滴答,有鮮紅的血液滴落在了君均的臉上。賀郊條件反射的要幫他擦干凈,手碰到君均臉頰的一刻,他愣住了。 這是怎么回事? 皮膚、皮膚的顏色不對。 怎么是紫黑色的,為什么? 指甲也很長,跟那些喪尸的很像。 賀郊看著自己紫黑色的手,以及有兩三厘米長的手指甲,愣住了。 懷中人的睫毛動了動,睜開了眼,眼睛澄澈透亮。 啊,君均還活著! 賀郊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不想抹出了一手的血跡。 他再次愣住了,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流血了?手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喪尸一個顏色呢? 不是吧? 難道自己是喪尸? 又是什么時候感染的? 他錯愕地看著君均,君均一臉哀傷。 啊,是那個時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