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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昨天追著那個叫晴子的奇怪護士問了半天,也搞了一晚上的跟蹤蹲點,但還是一無所獲。既然許譯都說不找了,那她也沒什么理由再到處折騰了。 兩人沉默地坐在病床上,等著打完最后的點滴。 許譯從阿雅那兒拿過自己的手機,打開秘密相冊翻看起來。那里面全是何規(guī)的照片。 其實照片不多,反反復(fù)復(fù)也就十幾張。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根本沒想著要拍點照片留作紀念,除了拍畢業(yè)照那天,何規(guī)來找他,然后兩人被班上同學(xué)拉著拍了好幾張照片。 許譯看著穿著學(xué)士服站在自己身旁的何規(guī),霎時就紅了眼眶。 阿雅在旁邊瞥了一眼兩人的照片,問道:“可以給我看看嗎?” 許譯沉默著把手機遞給了她。 阿雅看著照片中的兩人感慨道:“五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zhuǎn)眼咱們都老了。” 許譯無聲地點點頭,對啊,時間過得太快,轉(zhuǎn)眼他就找不到這個人了。 “啊呀,年紀輕輕的說什么老了??!”半開的病房門被完全推開,隔壁床的阿姨滿臉春風(fēng)地走了進來,“要我這樣的才算是老人嘛!” 阿雅笑道:“阿姨您一點都不老!” “喲,在看什么呢?給我看看!”阿姨眼尖地看到阿雅手中的手機。 阿雅為難地看了看許譯,許譯無奈地點點頭。雖然他不想讓一個陌生人看到何規(guī)的照片,但此刻也不能藏著掖著或者直接把手機搶回來,那樣只會讓阿雅懷疑。 阿姨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美滋滋地說道:“原來是畢業(yè)照,哎喲,小伙子們長得可真?。“??這、這個小伙子不是晴子的男朋友嗎?” 原本許譯和阿雅都沒太在意,突然聽到阿姨這么說,兩人噌的一下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哪個晴子的男朋友?!”阿雅直接湊到阿姨跟前,激動得手足無措。 她昨天逼問了那個叫晴子的護士,對方還死不承認,這下讓她逮到了,那護士果然是許譯的女朋友!她全然忘了,如果晴子是許譯的女朋友的話,阿姨昨天就應(yīng)該認出許譯的,而不是錯認為她和許譯是一對兒。 站在她旁邊的許譯則臉色蒼白,連嘴唇都在顫抖。 他說不出話來,原來那個叫晴子的護士是何規(guī)的女朋友,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原來他已經(jīng)放下了啊…… 驚訝、失落、難受、內(nèi)疚……一時間胸膛里涌起各種情緒。 阿姨點點頭道:“喏,就是這個啦!我之前在晴子手機上見過他的照片,雖然比這張照片瘦了許多,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啦!” 阿雅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阿姨,吞了口唾液道:“阿姨,你說這個才是晴子的男朋友?” 阿姨點點頭:“對呀,不然你以為我是在說你男朋友嘛!” 阿雅艱難地看向許譯,哭喪著臉,哇的一聲喊了出來:“啊啊??!弄錯了啊……” 已經(jīng)等不及打完點滴,許譯拔掉針頭,一路在醫(yī)院的走廊上狂奔,逢人就問有沒有看到晴子護士。阿雅雖然被他瘋狂的舉動給嚇到了,但還是一路跟著他找人。 阿雅總有一種離真相不遠了的感覺。 在得知晴子在三樓的時候,許譯飛奔上樓,而阿雅則在電梯口堵到了晴子。 “許譯!班長!你快下來,我逮到她啦!” 阿雅嘶聲竭力的叫喊聲在整棟樓回蕩著,路過的病人、病人家屬、醫(yī)生、護士,紛紛側(cè)目。阿雅顧不上眾人責(zé)備的目光,只得抓著晴子的胳膊,不斷九十度鞠躬道歉。 許譯氣喘吁吁跑下樓時,正看見這么難堪的一幕。 “我、我有話想問你,能、能談一談嗎?”許譯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晴子的肩膀。 晴子沉默不語。 “求你了……拜托……我們談一談吧……”許譯眼眶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終于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他怎么可能放棄呢?不用見何規(guī)的,他只要知道他過得怎么樣,是不是真的幸福,這就夠了。 一旁的阿雅看不下去了,急道:“昨天是我對不起你!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真不知道你是……請你聽他說完吧!求你了!” 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且語無倫次的男人,晴子終于點點頭道:“去后面的停車場。” 醫(yī)院后方的空地是一個小小的停車場,只能容納十一二輛小型轎車,因為進出不是很方便,也很少有人把車停在這里。在眼前的,只有三五輛車。停車位的磚縫之間長起了許多半尺高的雜草,像是被編織在地縫中的綠絲帶。 晴子雙手抱胸站在兩人對面,臉上帶著幾分輕蔑,又帶著幾分痛苦。 許譯和阿雅都不明白,對方為什么這般仇視兩人。 許譯的情緒穩(wěn)定了下來,他想到接下來要問晴子的問題,回頭對阿雅低聲說道:“你到前面等我……” 阿雅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點點頭,準備離開。 “不用了,既然你都把人帶到這里來了,也沒有什么聽不得的?!鼻缱永淅湔f道。 許譯只能讓阿雅留下。 “在你問我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鼻缱佣⒅S譯的眼睛,神色嚴肅。 許譯點點頭。 “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許譯便把阿雅看見照片中的冬鶴賓館,以及兩人找人的經(jīng)過簡單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