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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讓傅斯冕心里好受一點,“傅哥,都怪我……” “跟你沒關系。”傅斯冕說。 在車里,外面的風吹不進來,傅斯冕卻覺得暖氣也是冷的,他聲音低啞,音量低得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太想他了?!彼圆艁硪娝?。 傅斯冕甚至想,如果可以回到幾個月前,他不會再拿阿軻去和林家交換條件,可是事情已經發(fā)生了,他扯了扯嘴角,臉上的傷用疼痛提醒了傅斯冕,他和周時軻已經分手了。 認清事實的感覺并不好受,傅斯冕忍著喉間翻涌上來的澀意,周時軻開著車離開之前望向自己冷漠又譏諷的眼神,都像鐵錘一樣一下接著一下猛烈擊打著他的神經。 一切發(fā)展,都像夢一樣,猝不及防,又順理成章。 不顧有唐冬冬他們在旁,傅斯冕痛苦地彎下腰,喉間發(fā)出克制的低吟,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 唐冬冬哪里見過這樣失態(tài)的傅斯冕,他一下慌了神,“傅哥?傅哥?你怎么了?要不要去醫(yī)院?” 他問完過后,好像聽見傅斯冕有在說話。 孟擎很有眼力見地放慢了車速,唐冬冬得以艱難聽清傅斯冕在說什么。 傅斯冕不是在回答他,他只是在喃喃自語,牙關緊咬,傅斯冕往日的輕傲淡漠蕩然無存,唐冬冬聽見了很輕很輕地“對不起”三個字。 第31章 北城路兩旁的柏樹開始抽新芽,凍土上的那一層堅硬的冰霜滿滿融化,露出整齊的綠色芽尖。 天色從鉛灰轉變成了像兌了水的群青,氤氳在北城的上空。 空氣里還是殘留了冬季的冷意,從路上的人都還穿著羽絨服就能看得出來。 北城的話,離夏季還遠著呢。 周時軻手里拿了一件淺杏色的毛衣,邊走邊往頭上套,后邊跟了三條狗,下了樓,他洗了手伸手越過周時旬的肩膀拿了一片吐司,“二哥,抹藍莓?!?/br> “……” 周時旬接過吐司,抹上均勻的藍莓醬之后遞了回去,周時軻拖開一把椅子坐下,“jiejie呢?” “她今天休息,下午她要去球場打高爾夫,你去不去?”周時旬說完,給對面的楊蕭拋了一個媚眼,“我和楊蕭就不去了,我倆公司有事兒?!?/br> 周時軻點頭,“去啊,我去,我把狗也帶上?!?/br> 周時旬無語了,“你能別走哪兒都把這仨帶著嗎?上回跟爸出去打球,球打出去,哎,都不帶進洞的,直接進這仨嘴里?!?/br> “可是把它們放在家里,我實在是不忍心,”周時軻把面包塞進嘴里,伸手捏了捏阿周的耳朵,“你說是不是?” 阿周仰著脖子,“嗚。” 周時旬,“你嗚個屁?!?/br> 周時旬吃完早餐和楊蕭去公司,在門口換鞋的時候,他看著躺在沙發(fā)上和阿周它們玩球的周時軻,心里放松了不少。 周三還是那個周三,他沒變,周時旬就知道他能走出來。 想到去年秋天在江城將周時軻接回來時,對方失魂落魄,狼狽不堪的模樣,再看看現(xiàn)在,周時軻好像回到了離開北城之前時候的樣子。 小時跑過來一口叼走了周時旬的鞋子,打斷了正沉浸在傷感回憶中的周時旬。 “!” “周時軻你他媽什么時候能找點事兒做?” 周時軻懶懶地瞥一眼過去,小時將鞋子還給了周時旬,他說,“我怎么沒做事兒了?” 周時旬懶得和他說,拽著楊蕭走了。 客廳里沒了人,洛露和周吉慶去外婆家里了,就留他們三個和幾個阿姨在家里,寂靜的客廳里,三只狗追著球跑來跑去,周時軻將球丟出去,它們又撿回來。 就是扔最后一下的時候,沒注意準頭,丟在了周時旬昨天剛買回來的一幅油畫上面,是一個大學生畫的,用畫框裝裱好了送來的。 小時比較文靜,看見球扔的地方不對就停下了。 阿周和顆顆兩只的眼神頓時變成了“丟糞坑里我他媽也要干它”,兩條狗齊頭并進,四蹄騰飛,一頭撞在了畫上,三米長一米寬的巨幅油畫慢慢悠悠倒了下來,玻璃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周時軻愣住。 顆顆見狀不對,也停下了。 阿周悶頭在玻璃里猛刨,刨出了球,用嘴含住準備回頭找周時軻要獎勵的時候,看見主人臉色不太對,嘴里的球掉在了地上。 客廳迎來了漫長的寂靜的詭異的幾秒鐘。 周時軻踩著拖鞋,拿著掃把,小心翼翼地從一堆玻璃里將畫拎出來,鋪到了餐桌上。 “怎么說呢?”周時軻皺著眉,“我這肯定是要挨揍了?!?/br> 真打起來,周時軻打不過周時旬,周時旬大學時候在地底下打拳。 兩個阿姨聽見動靜跑過來,也被客廳里的一地狼藉嚇了一跳,周時軻扭頭,笑了笑,說道:“阿周干的,今晚吃它怎么樣?” 阿周扯著脖子嗷嗚了一聲。 等他打掃完,周時萱也醒了,她早餐只喝咖啡,她接過阿姨遞過來的咖啡,慢悠悠走到餐桌前,看著沒什么大問題的油畫,點點頭,“手腳挺麻利的,晚上應該能少挨兩拳頭。” 周時軻湊過去,小聲叫了一聲“jiejie”。 “叫我沒用,這畫又不是我的,”她說完,瞥了在一旁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fā)的男生,“拿我手機,去給張秘書打個電話,讓她叫人來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