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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宴上時,寧陽仍端坐在那,與離開前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雙手的位置都沒變過。 若非知道這是真人,唐卿元肯定要以為是誰雕了一個寧陽的人偶在這里。 二人剛落座,寧陽的視線就看了過來,掃了一圈后收斂眼中深色,彎了彎唇:“聽說你處理了兩個讀書人?!?/br> 唐卿元沒有意外寧陽知道這件事:“他們出言不遜。” “他們出言不遜,皇姐處理他們是應該的?!?/br> 寧陽生怕姐妹二人間生了嫌隙,解釋道,“那二人是別人帶來的,不是我邀請的。今天惹皇姐不快,是寧陽沒有招待仔細,希望皇姐不要生氣?!?/br> 唐卿元搖搖頭,“不關你事?!?/br> “多謝皇姐?!?/br> 寧陽說完后看了唐卿元好一會,才意有所指:“不知為何,寧陽總覺得皇姐這些日子變了不少?!?/br> 手段雷霆,言辭帶著把利刃。 尤其是剛剛出去這一小會兒,她周身氣勢的變化之大,仿佛不是同一個人般,令她暗暗心驚。 擱以前的唐卿元,遇見閑言碎語的人最多是當場譏諷一番后揚長而去,幾乎沒有懲罰過,她是一個很好脾氣也沒有架子的一個人。 唐卿元明白寧陽話中所指,她看著面前泛著光波的酒水,淺淺一笑:“身份變了,人自然會變?!?/br> 唐卿元看了一眼正在給寧陽獻藝的某個公子哥兒,突然想起了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 恰逢她也不想繼續(xù)剛才話題,便調(diào)笑道:“今天來了這么多俊才,寧陽你有沒有看中的?” 第17章 “有才華的,長相不過關。長…… “有才華的,長相不過關。長相過關的,文采不怎么樣?!睂庩栒Z氣幽幽,但仍透露著一股凌駕于眾人之上的傲然。 她似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宋穆明,抿唇一笑,“還好皇姐有父皇做主,將全京城最優(yōu)秀的男子留給了你?!?/br> 寧陽端起酒杯,遙遙相敬,而后仰首飲盡,艷色的衣衫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 隨后以一種十分傾羨的語氣緩緩道:“也所幸宋公子愿意放下前途功名利祿,只為陪在皇姐左右?!?/br> 唐卿元升起了一股異樣感。 她看著寧陽,總覺得她那副美麗皮囊下好像不知何時換了人,偶爾會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她也是出身皇家,即便有心遠離,那些爾虞我詐也沒有少多少,自然是聽懂了寧陽那一番話的含義。 寧這番話明著是說羨慕唐卿元和宋穆明,可暗中卻是在不動聲色地挑撥兩人的關系。 誰人不知宋穆明在賜婚的當天,還在為春闈做準備?誰人不知,是這副賜婚的圣旨毀了宋穆明的大好前程。 她不明白的是,寧陽為什么要挑撥她和宋穆明? 莫非…… 唐卿元將升起的異樣感全都壓了下去,揚唇一笑,“這都叫做——緣分。你也會有的,只是時候不到?!?/br> 說這話時語氣里帶了幾分得意。 一直看著她的宋穆明彎了彎唇,似是印證寧陽所說般,十分順手地替唐卿元倒了一杯茶:“剛剛喝了酒,現(xiàn)在喝茶緩一緩,省得過后難受?!?/br> 唐卿元對于宋穆明的貼心服務非常滿意,十分受用。 寧陽見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卻也不惱,只笑盈盈地看著二人。 江紫川自進入宴會后便沒了蹤影,直至宴會結束時,唐卿元才再次看見了他。 只見他好不容易休整回來的魂魄仿佛又丟失了般,他睜著眼睛,癡癡地看著一個方向。 唐卿元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目光盡頭只有一個寧陽,她正含笑著吩咐下人做事。 紅衣絕艷,云鬢金簪,比起往日的清麗脫俗,她今日明艷若神妃仙子,即便是看慣了她的唐卿元都是會一眼看呆的程度,更何況是江紫川。 “回神了?!碧魄湓?。 江紫川沒有聽見,他的眼神仍然追隨者寧陽,直到那一抹燦如烈陽般的身影消失,他這才悵惘地收回了視線。 一定睛,就看見面前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兩個身影。 “好看嗎?”唐卿元一臉戲謔。 “好看?!苯洗ㄌ拐\道,他看起來似是沒有完全回魂,言語癡癡:“像是九天神女一樣。” 反應過來后,他似是掩蓋什么東西般用扇子擋住了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仍時不時地看向?qū)庩栂У牡胤?,似是三魂四魄也跟著她走了?/br> 意猶未盡。 寧陽生日宴后,唐卿元便帶了禮物去拜訪福熙公主,老皇帝的胞親meimei。 在寧陽生日宴前,便有御醫(yī)頻繁出入福熙公主府,她父皇也將名貴藥材如流水一般送到這里來。當時她來拜訪過,一如既往地被服侍福熙姑姑的嬤嬤拒之門外。 唐卿元抬頭,看著面前明亮的朱紅色大門,門兩邊,立著著兩個黑漆漆地泛著光的柱子,上面繪著兩條金色的龍在盤踞著,看起來巍峨華貴。 誰能知道,在這樣富麗堂皇的院落深處,居住著的是一個孤零零的皇家公主,她自丈夫兒子接連死去后便閉門不出,如今已經(jīng)十幾年了。 唐卿元想起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經(jīng)常跟她說未出嫁時的福熙公主在京城中是何等的耀眼和引人注目,像是一顆絕世明珠,沒有人能夠掩蓋過她的光芒,時時刻刻都在發(fā)光發(fā)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