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江守一的反應(yīng)
見到江守一那比見到國足世界杯奪冠還震驚的生動表情,埋伏在附近的那一眾高手又是失望,又是慶幸。 一方面,江守一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直接“暴露本性”,讓蓄勢待發(fā)的他們沒辦法按計劃出手,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而另一方面,他如此震驚、詫異的反應(yīng),則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他的清白。 江守一畢竟是一個聲名赫赫的筑基高手、功績不菲的獵魔專家,沒人想看到這樣一個天才的正道修士,墮落成和魔修沆瀣一氣的敵人。 “不過...” “光是這樣,還不能完全說明問題?!?/br> 李悟真等人屏氣凝神,仍舊沒有掉以輕心: 他們在仔細(xì)地觀察江守一和江建新的眼神、動作和表情,努力地想要從這父子二人身上找出線索、瞧出破綻。 這次事件,對他們二人來說都是事先始料未及的突發(fā)事件。 在這猝不及防的打擊之下,這對父子肯定會露出什么馬腳。 然而... 他們的表現(xiàn)仍舊是那般自然,看上去絲毫沒有破綻。 至少,此刻的江守一就是如此: “爸?” 他的聲音全然在顫抖,嘴唇也被自己咬得發(fā)白失血: “你...你是魔修?” “這怎么可能!” 江守一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親爹,嘶吼之中隱隱帶著血淚: “你怎么會是魔修!” 這一聲質(zhì)問撕心裂肺,情感真誠地令人感動。 別說是遙遙觀望的李悟真,就連站在他身邊的余慶,都沒有從他臉上發(fā)現(xiàn)一絲一毫的破綻。 “兒子...” 江建新沉默了。 這個剛剛被余慶撩撥得怒氣沖頂、幾乎完全失去理智的魔頭,竟是在這一瞬間完全沉默下來。 他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竟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兒子...” 魔頭的氣質(zhì)一點都沒剩下,就連那種不露自威的老板架勢也消失無蹤。 乍一看去,這個渾身肌rou虬結(jié)、眼中魔光大放的強者,竟然還很有些無用中年人的畏畏縮縮。 “說??!” 江守一緊緊咬著牙關(guān),進(jìn)一步喝問道: “你怎么會是魔修!” “我...我...” 江建新一陣倉皇發(fā)抖,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最終,在江守一那震驚、憤怒到了極致的目光中,江建新才終于用那種極為復(fù)雜的語氣慨然嘆道: “對不起,兒子?!?/br> “我...我一直都瞞著你:”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是魔修?!?/br> “一開始?” 江守一仿佛是遭受了什么難以承受的打擊,不由顫顫巍巍地往后退了兩步: “難道...” “這、這一整年來,你全都在瞞著我?!” “對不起!” 那江建新說到動情之處,竟是還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己兒子面前: “是我不對。” “我走了錯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br> “當(dāng)初,我只是想和那些小男孩子玩得刺激一點,就粗淺地學(xué)了一下一本來路不明的雙修功法?!?/br> “結(jié)果就這樣,我、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練成了魔修?!?/br> “然后我又被那種強大的力量迷惑,不知不覺地開始和那些見不得光的魔頭勾勾搭搭,甚至還學(xué)了什么種魔邪術(shù)...” “等到想回頭的時候,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兒子!” 江建新痛哭流涕地說道: “是我對不起你!” “你天賦異稟、前程遠(yuǎn)大,我這個父親卻這樣拖你的后腿...” “閉嘴!” 江守一一點都沒有同情原諒自己父親的意思,只是縱聲怒喝道: “那種愛好也好意思說出口...“ “你真是讓我惡心!” 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父親,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江建新...” “你那種惡心的習(xí)性,我早就忍不下去了?!?/br> “一直以來,我只當(dāng)是沒有你這個父親,才放任著你做那些下流齷齪、違法亂紀(jì)的事情?!?/br> “可現(xiàn)在...” “你竟然一錯再錯,犯了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錯誤!” “我錯了!” 江建新此時一點也沒有筑基高手的氣勢,只是跪地求饒道: “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變成這副模樣的?!?/br> “都怪...都怪我傻——” “如果我不是隨隨便便地信了那個江湖術(shù)士,稀里糊涂地練了魔修的功法,現(xiàn)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都怪那個江湖騙子!” 他一陣咬牙切齒,語無倫次地罵道: “他當(dāng)初拿那種來路不明的功法,騙我說是什么能增強樂趣的道家房中術(shù)?!?/br> “我練它只是為了個人愛好,沒想到...” “閉嘴!” 江守一仍舊不肯原諒自己的父親,只是罵道: “還敢狡辯?” “什么江湖術(shù)士?什么稀里糊涂?” “別把罪責(zé)推到其他地方!” “如果不是你自己有那種變態(tài)的嗜好,是你自己沉迷于刺激和力量的快感,你會一路墮落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嗎?” “這都是你自己作的!” “可笑...可笑??!” 他緊緊地攥著仙劍辟邪的劍柄,咬牙切齒地喝道: “我江守一自出山以來獵魔無數(shù),劍刃之下盡是魔血!” “可我自己的親生父親,卻是一個隱匿已久的筑基魔頭!” “兒子...” 江建新瞳中紅芒已散,剩下的全是驚慌和哀求: “都是我的錯,但是...” “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守一...” 他可憐兮兮地乞求道: “你能不能放我走?” “我剛剛失了控,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要是不放我走的話,我馬上就會被獵魔部隊圍殺的。” “......” 江守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站在那里。 他的身形在微微顫抖,引動著那燦金色的劍刃也隨之嗡然微顫。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對不起...” 江建新連著喊了第三聲對不起,才戚戚然道: “你...你就當(dāng)沒有我這個父親吧!” 說著,江建新便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又試探著往后方退去。 一步、兩步、五步... 江守一仍是沒有動作。 “唉?” 余慶看得有些焦急,忍不住想要催促江守一出手: 要是讓江建新這種能夠輕易改變rou身形態(tài)的筑基魔修跑掉,想再抓他可就難了。 而他本人實力有限僅僅只能自保,在場能夠留住敵人的,就只有江守一一人。 可是... 仔細(xì)想想,這聲催促卻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江守一畢竟是江建新的親兒子,催促他兒子打老子,實在是有些違逆人倫。 “這下麻煩了...” 不僅是余慶感到糾結(jié),旁邊埋伏著的李悟真等人更是覺得棘手。 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 一方面,江守一從頭至尾都沒有暴露出任何和魔修狼狽為jian的跡象,不方便他們果斷地下手解決。 而另一方面,他又用“父子之情”的名頭,不管不顧地放任江建新離開。 從兒子的角度上來說,這樣做合情合理。 但是,與此同時,這也不能排除他暗地里和魔修串通的可能。 這樣一來... 他們既沒有辦法證明江守一的邪修身份,也不能完全洗清他身上的嫌疑。 是敵是友,仍未分明。 “沒辦法了...” “事已至此,就只能用選最糟糕的選項了。” 李悟真長長一嘆,又和身邊一同蹲守的眾位高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 直接動手! 不管江守一是敵是友,連他一起拿下再說! 像今天這樣的埋伏不是想設(shè)就能設(shè)下的,一旦讓他安然走脫,日后想抓也難得下手。 所以,只要江守一身上還有一絲嫌疑沒有洗清,為了保險起見,他們就必須把這個威脅度極高的筑基高手徹底控制起來。 然而... 就在埋伏在側(cè)的高手們準(zhǔn)備傾巢而出的時候,就在江建新試探著緩緩?fù)说酵鈬臅r候... 江守一手里仙劍辟邪,卻是驀地放出了一片耀眼奪目的破魔金芒: “妖孽,站住!” “嗯?” 江建新臉色一滯。 他緩緩?fù)O铝四_步,僵硬地扭過頭去,面色煞白地問道: “兒、兒子...” “你想做什么?” “哼!” 江守一冷冷一喝,只是答道: “在我江守一面前,還沒有能活著離開的魔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