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歡歡 何年何月再相會(huì)
兩人來到萬佛寺門口后,就見不遠(yuǎn)的江面上停著一只畫舫,正是前些日子張正言借住的那艘船只。 張正言見燕赤霞再無話語后,就一邊隨手招呼走在兩人前面的張宇智近前,一邊略帶傷感的對著燕赤霞說道:“燕相公不但武藝高強(qiáng),道行精深。而且還是一位熱血俠腸之輩。貧道深為佩服,巴不得多有些時(shí)日與相公把酒言歡。” “然此間事了,張某又身受重創(chuàng),不得不回山修養(yǎng)。你我再見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真是讓人惋惜!” “數(shù)日間見燕相公法力精深,武藝更是卓越不凡。然苦于無相應(yīng)的身姿步法配合,一身技藝發(fā)揮的不足半數(shù)。” “想著以前燕相公是在軍中從事,過后又是朝廷命官,急切間怕是無法覓得適合的身法秘笈。而張某也一直沒有送過禮物給燕相公,以表心中之敬意?!?/br> 張正言把兒子張宇智遞過來的一個(gè)小包裹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本冊子,對著燕赤霞說道:“所以張某擅作主張,替燕相公尋得一套步法。臨別之際贈(zèng)于相公,還望燕相公笑納?!?/br> 張正言風(fēng)度彬彬,嘴里說的更是好聽。然而燕赤霞卻是不敢接下他遞過來的冊子。只是又心頭難舍難分,眼看身前的步法秘笈陷入了沉思中。 燕赤霞以前在軍伍中混跡和身為朝廷命官時(shí),雖然身形步伐略有不足,但并不礙事。只是后來與那黑巫黑斗一場,前此些日子與張正言與江面上爭斗時(shí),沒有上乘身輕步代的缺陷就徹底顯現(xiàn)出來。 以燕赤霞的武藝要是遇上一般人也就罷了,踫上張正言這樣的高手,或者其它步法高明之人,卻是吃虧甚大。追擊、逃命多有不便。他也一直有心尋求一門適合自己的輕功秘笈。 只是雖然多年來燕赤霞一直沒有搜索到合適的輕功步法,屢屢不獲。 現(xiàn)今就有這樣一本輕功秘笈擺在眼前,燕赤霞卻是不敢妄動(dòng)。他心里并不清楚張正言此舉是什么意思,其中有具有什么特別的意義。 他已經(jīng)欠下天師府和正一教一個(gè)人情,燕赤霞不想虧欠更多。所以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收下,委實(shí)難以下定決心。 張正言見燕赤霞思量了許久,一直都沒有接過手中的冊子,而且臉色變幻莫定。不由的嘴角微翹、微微笑道:“燕相公何必如此冥思苦想,張某并沒有挾恩圖報(bào)之意?!?/br> “而這冊子也不是天師府或者是正一教獨(dú)有。而是早就在天下流傳已久的步法。燕相公不要覺得虧欠我們天師教或者是正一教?!?/br> “放心吧,把它收下。你正需要它,以如今江湖中敝帚自珍的行事風(fēng)格。燕相公想要找到一門好些的輕功步法,無異于登天之難?!?/br> “而這事于貧道而言,卻不過是舉手之勞。輕而易舉!” “燕相公英雄了得、又熱血衷腸,貧道仰慕已久。如今只是想借此物來表達(dá)心中的仰慕之情,結(jié)交燕相公這樣的當(dāng)世英杰。并無其它意思!” “收下吧,朋友一場。你總不能讓我特意叫人把它送來了,又要我自己帶回去吧。那得多沒面子!” 燕赤霞聽到張正言這番說辭后,這才放下心里的心思,滿情感激的抱拳行禮。緩緩說道:“張?zhí)鞄熝灾亓耍脻h天師府名傳千年,燕某怎么會(huì)懷疑張?zhí)鞄煹臑槿??!?/br> “只不過燕某無以為報(bào),心有愧疚。不敢接下罷了!” “如今既然張?zhí)鞄熑绱松钋橹亓x,那燕某只能愧領(lǐng)了?!?/br> 張正言見燕赤霞面色愉快的收下冊子,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這步法江湖上稱之為七星罡步,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br> “以前是道士結(jié)合巫術(shù)中的禹步,用來捉鬼拿妖用的。所以江湖上上名氣甚大,但修煉者極少。只是后面經(jīng)過幾番修改之后,才變成了武林中人也能修練?!?/br> “真氣能驅(qū)動(dòng)、法力也成,算是一門不錯(cuò)的輕功步法。相信定然能讓燕相公如虎添翼!” “謝謝!” 燕赤霞早就聽說過這門七星罡法,拿到手時(shí)還以為是需要法力才能驅(qū)動(dòng)的玄學(xué)法術(shù),不由的稍微有些遺憾。不想張正言卻說它經(jīng)過修改后,內(nèi)勁也能使用,當(dāng)下面色大喜。再次抱拳謝過張正言。 “張?zhí)鞄熓⑶椋嗄匙愀衅涠髁x。大恩不言謝,天師府日后但有差遣,只要不違背道義。燕某應(yīng)當(dāng)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燕赤霞神情激動(dòng),話語也說的冠冕堂皇,甚是得體。不過張正言卻是依舊露出淡淡的微笑,并沒有其它收買人心的熱切舉動(dòng)。好像真的只是舉手之勞,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里,言語間揮灑自如,即不顯出對燕赤霞言語表態(tài)的熱切,又沒有故作高冷。 “言重了,燕相公喜歡就好?!?/br> 正午時(shí)分,江面上人來人往,大聲吆喝。初冬的陽光照在微微蕩漾的水面上,泛著各種光芒。七彩斑斕,景色甚美。直看的游人流連忘返! 張正言陶醉其中,良久才回過神來。收回思緒后神色顯的有些落寞。對著送自己上船的燕赤霞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燕相公就送到此吧!” “張某接掌天師府的數(shù)年以來,好不容易有一回遇上燕相公這樣的英雄人物,卻是始終不能共醉一場。實(shí)是人生莫大的憾事!” 張正言語氣滄桑,與之年方三旬和英俊的面貌大是不配,言語間更是滿是遺憾。直引的燕赤霞搖頭不止,曬然笑道:“來日方長,日后若是天師到了亳州附近,燕某一定請張?zhí)鞄熞蛔矸叫?!?/br> “若不然,等燕某得閑或是路過龍虎山周近時(shí),怎么著也得上天師府討杯水酒喝。還望張?zhí)鞄煵灰獠攀牵 ?/br> 燕赤霞說完這番話便哈哈大笑,笑聲中氣十足宛若洪鐘。連帶著張正言也被其豪氣感染,興致高漲了幾分。臉上又掛上了淡淡的微笑。 “那行,既是如此,貧道就在龍虎山或者是天師府恭候燕相公大駕!” “哈哈,那是必須的!” 燕赤霞呵呵笑道:“燕某在亳州也當(dāng)洗榻相迎。以免慢待了天師!” 張正言聽到燕赤霞所言,心里甚是喜歡。只是不知隨后想起了什么,又顯得有些意興索然。 “若是明年過后,燕相公還能在江湖中聽到我的傳聞。你我定然還能再會(huì)?!?/br> “如若不然,那就只能請燕相公你高抬貴腳,前來龍虎山或者是天師府來才能再次相見了?!?/br> 聽到張正言這番話后,燕赤霞面目微皺。目送著張正言上了畫舫后才想通對方為何出言如此,不禁有點(diǎn)詫異的問道:“張?zhí)鞄熀纬龃搜?,難道你還沒有信心養(yǎng)好你這傷勢?” “就算傷勢再重,也不至于一世不出龍虎山或是天師府吧。” “再說你現(xiàn)在行走、話語間都已然無礙,想來也不用多久就能恢復(fù)吧!” 燕赤霞覺得張正言有些杞人憂天。遂開口勸道:“張?zhí)鞄熯€需放寬心思,靜心養(yǎng)好傷勢才是!” 張正言呵呵直樂,回望著燕赤霞淡淡笑道:“不管來年是生是死,傷勢是好是壞,貧道都將不再是嗣漢天師府的主人。張?zhí)鞄煂⒘碛衅淙?!?/br> “為什么?” 張正言搖了搖頭,臉帶笑意又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天機(jī)不可泄漏!” 張正言并沒有站在船頭與送別的燕赤霞、以及前來送行的官員揮手致意,船只一動(dòng)就進(jìn)了船倉再不現(xiàn)身。 看著畫舫越走越遠(yuǎn),燕赤霞心里不由的有些失落。自遠(yuǎn)離亳州以后,他再也沒有遇上過張正言這般身手高強(qiáng)、又熱血俠骨,能以天下為已任的出色人物。 張正言出生富貴,又是名門大派的弟子。如今更是正一教教主、嗣漢天師府的當(dāng)代主人,不但武藝高強(qiáng)、熱血俠骨,更難得的是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名門子弟的傲氣,始終彬彬有禮、溫潤如玉。待人接物時(shí)讓人如沐春風(fēng)! 想著剛才對方不但為自己解惑,更是連連善意的送禮于自己。雖說最初的傳授符箓技藝是自己當(dāng)面索求,但其也一直風(fēng)度翩翩,并沒有特意的強(qiáng)迫燕赤霞接受,絲毫沒有展現(xiàn)豪強(qiáng)巨富、名門子弟以強(qiáng)凌弱的惡習(xí)。 這樣的張正言是給燕赤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自信沒辦法做到這一步,若是讓他來行事,剛才必定如殺豬般難受。哪能如同現(xiàn)在一般,說不定接下來就會(huì)讓他赴湯蹈火,但依舊心懷感激。 這樣一位謙謙君子經(jīng)此一別,卻不知再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想著這些,燕赤霞感慨不已。心情不由的有些低落,神色黯然的回到了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