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井承華和蘇晨素
井承華原是一位書生。 家里雖然不算是大富,但也有良田數(shù)百畝,商鋪二三間,衣食無憂。 井承華家里條件雖好,但人卻是不太上進(jìn)。不務(wù)正業(yè),而是好賭。 其父見獨(dú)子不學(xué)無術(shù),又無上進(jìn)之心。于是在他17歲那年,給井承華相中一門親事,并結(jié)婚嫁娶。寄望他成家之后,能夠有所收斂,回歸正途。 然而讓其意想不到的是井承華不但沒有改邪歸正,反而變本加厲。在被其父限制其銀財后,居然把妻子的嫁妝,也偷偷變賣,一賭而空。 最后,居然還把妻子張氏也抵押,畫字簽押后進(jìn)行賭博。 賭場人員上門索要人員之際,井父雖然及時出現(xiàn),幫著付清了井承華欠下的賭帳,免得對方把張氏帶走,但張氏傷心欲絕之下,回到娘家一去不歸。并請了官府和族中長者前來退婚、和離。 家門不幸! 井父在同意對方和離之后,一氣之下就把井承華驅(qū)逐出家門。 井父如此作為,自然希望獨(dú)子在外,一個生活之后,能夠明白事理,曉得世道艱難、生存不易,能就此改正,洗心革面、重新作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的發(fā)展再次出乎井父的意料之外。 井承華沒有讀書人的才氣,但卻早早已經(jīng)有了讀書人的狂傲之氣。 被逐出家門之后,他在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家鄉(xiāng),再也沒有回去。 井承華四處流浪! 他幫書店抄過書,但最終的結(jié)果是人和宣紙同時失蹤。 他在書院里做過雜物,但是帶著裹著書院的物件不見了人影。 后來他餓倒在路邊,坐等死亡。 然而是一位年老的儺公出手救了他,隨后他就跟著老儺公打下手。 老儺公是位心善之人,平日里幫著老鄰們驅(qū)邪、行巫。鰥老無依,就在一家破敗無人的道觀里棲身。 井承華跟著老儺公,自然也是住在道觀里。 道觀名叫白云觀。 道觀的觀名不錯,但卻是破敗不堪,早已沒人居住。老儺公搬至后也沒有置換物什家具。 即便是如此,井承華依然是舊習(xí)不改。 道觀里沒有什么給井承華拿去典賣,換取賭資。他就四處蒙坑拐騙,不久就在周近名聲大壞。 周近的鄉(xiāng)鄰們,原來見井承華是一位讀書人,還多有尊重。但自此以后,再也沒有人搭理他。連他跟著老儺公行巫,也被眾鄉(xiāng)親抵制。 老儺公見此,也是無奈。只能平時出去行巫時,帶點(diǎn)飯食回來給井承華食用。 雖然是有上頓沒下餐的,倒也是沒有把他餓死。 只是鄉(xiāng)親們防范甚嚴(yán),又無事可做,井承華焦躁難奈。 于是他無所事事之際,在道觀里四處翻找。趁著老儺公不備之際,居然偷取對方行儺用的物品,就此離開了白云觀。 老儺公物什不多,井承華也看不上眼。但他獨(dú)獨(dú)看上了老儺公所使的一只巫筆。 井承華想著用那只巫筆發(fā)家致富! 井承華和老儺公相處半年,早已從對方行巫驅(qū)邪,和其語言中得知,這是一只神筆。 它能夠封印妖魔鬼怪的靈魂,連人的靈魂也同樣可以封??! 井承華帶著這支筆,剛離開村子,走出不到三五十里,就假裝一名書生,前去拜會另一位讀書人。 在取得對方的好感之后,在對方的書房中,動用巫筆,一舉成功,順利的封印對方。 那位讀書人的身體,就此憑空消失,封印在卷軸中。形成一幅活靈活現(xiàn)、神形俱似的肖像畫卷! 井承華謀得錢財,好不得意快活。 于是他又成了賭坊的??停?/br> 賭博是一個無底洞! 再多的錢財,也抵不住這般沒有節(jié)制的揮霍。 于是井承華四處出擊,謀害他人錢財性命。尤其是喜歡扮作好心的人,以書生的面貌出現(xiàn),在客棧、街道等人流量大的地方,對過往的路人、旅客下手。 為了不引得他人注意,井承華不敢在一個地方多次出手,只能不斷的流浪。 就這樣 井承華一路上邊走邊行兇,騎著一匹老毛驢,來到了興元城。 來到興元城后,剛住下不久,就遇到了紅巾軍潰敗城中戒嚴(yán)。 對此,井承華只能暗認(rèn)倒霉,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出去賭博。 就這樣 井承華通宵達(dá)旦的在賭坊里賭了一夜。 拂曉黎明之際,輸?shù)镁獾木腥A再次垂頭喪氣的走出賭坊。 就在他離開賭坊,腦海里思索著如何行兇害人,謀取財物之際,就看到一位女子在賭坊前探頭探腦的打量。 這位女子就是蘇晨素! 蘇晨素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紫光龍紋劍給了燕赤霞之后,就禁不住心中羞澀,縱馬回城。 不知不覺之間,蘇晨素就到了賭坊門口。 “吉祥坊?” 蘇晨素下了馬,牽著它。看著賭坊大門上的牌匾左看右看,心里就是不明白。 “這里什么地方,為什么這么熱鬧?” 井承華看到蘇晨素打量著賭坊的牌匾,初時也沒有在意。 蘇晨素穿著華山派道服,雖然一眼就能從她的言行舉止中看出是位女性,年少青春,容貌精致。但是井承華卻是無意招惹她。 井承華在外廝混日久,自然是知曉什么樣的人物能夠去招惹,什么樣的人物又不能去接近。 蘇晨素這樣騎著高頭大馬,還身穿道袍的人物,在井承華心中就屬于不可招惹范圍。 井承華不想多事,沒有心思去理會蘇晨素。 但是蘇晨素卻是不一樣。 她正滿頭霧水之際,就看到有人從賭坊里出來,于是趕緊上前,依道門禮儀,抱拳行禮,嘴里問道:“敢問這里面是什么地方,為何這么熱鬧?” 蘇晨素說話不文不白,井承華心里不會搭理,卻是不敢怠慢,趕緊出口應(yīng)話。 “賭坊,就是男人賭博的地方!” 井承華說完話,扭頭就走,卻是無意間看到蘇晨素背在背上的木箱??粗`著它的布帶緊勒在蘇晨素身上時,不由得心中驚訝。 “乖乖,看這箱子大小和其重量,少說也有好幾百兩,或者就是近千兩!” 井承華看在眼里,心思就開始活絡(luò)。對著蘇晨素問道:“莫非是你家主人或者是同門、朋友在這吉祥坊豪賭,所以讓你送些錢財來給他?” 蘇晨素聽到是賭坊之后,雖然心頭難奈,但心里還是知曉這不是什么好地方,正要離去。就聽到了對方的話語。 “唔唔唔……,素素沒主人,也沒有同門?!?/br> 蘇晨素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嘴里嫣然笑道:“燕大哥也不賭錢?!?/br> “我就是聽著里面熱鬧,所以心里好奇,想看看。呵呵……” 蘇晨素呵呵的笑著解釋,但殊不知她的言語和笑容落在有心的井承華眼里,那就整一個傻白甜加凱子的形象。與她懷里抱著的小白兔沒有兩樣! “原來如此!” 井承華見她如此,于是假意好心的勸道:“想來你燕大哥就在周近吧,你一個人帶著這么多錢財上街,太危險了。趕緊回去吧!” “燕大哥還在城外,我等著他一起?,F(xiàn)在還不知道要住哪呢!” 蘇晨素自然不知人心險惡,沒有隱瞞就把她獨(dú)自一人的情況說了出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井承華葉聽到她的話語,當(dāng)即就禁不住心中大喜,臉上笑意更盛,連連點(diǎn)頭。 “原來如此,這么說小娘子你是想一個人進(jìn)去賭坊試試手氣,還是想要進(jìn)去看看,開開眼界?” “能進(jìn)去嗎?” “能,當(dāng)然能!” 井承華見蘇晨素這么好騙,當(dāng)下說道:“小娘子身為一名女子,光明正大的進(jìn)去當(dāng)然有些不妥,有損聲名。但是若是有我?guī)氵M(jìn)去,那就不一樣了!” “走,跟我來吧!” 井承華說完這話,當(dāng)即領(lǐng)著神情雀躍的蘇晨素一路疾走。 兩人越走越偏 雖然興元城被元兵圍城,但也只是一些主街道人影晃動。一些偏僻的街坊卻是沒有人影,不知藏在哪里避禍。 蘇晨素隨著井承華沒有走多遠(yuǎn),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位置偏離吉祥坊越來越遠(yuǎn)。 “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我們離吉祥坊越來越遠(yuǎn)了!” 她感知到井承華上并沒有什么波動,所以心里并沒有多少驚惶,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心有不解。 井承華聽到蘇晨素問話,又是所處位置還不是太偏僻,于是開口解釋道:”我在里面呆了一夜,身上衣裳有些異味,穿著不舒服,所以先回去換身衣裳。也免得在小娘子你的面前失禮?!?/br> “沒有多遠(yuǎn),就在前面轉(zhuǎn)過彎就到了!” 蘇晨素恍然大悟,點(diǎn)頭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我隨你一起吧!” 兩人漸走漸遠(yuǎn) 蘇晨素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異常,心里已知不對。 于是喝住馬,停了腳,蘇晨素再也不肯往前,嘴里說道:“你這是想把我?guī)У侥睦锶ィ俊?/br> “告訴你,素素我可不是好惹的,燕大哥更是道行高深,厲害非凡!” 井承華聽得蘇晨素的話語,不由得心里有些驚訝,看著蘇晨素身上的道袍,就懷疑她嘴里的燕大哥多半就是一位道士。 雖然他不認(rèn)識那是華山派的道服,但井承華心里還是難免有些吃驚。不過看到蘇晨素身后的那個沉甸甸的箱子之后,他還是覺得值得為此冒險。 井承華故作的前后左右瞧看,然后用手在額門上拍道:“是哦,我們怎么走錯了,迷路了嗎?” 看著左右無人,井承華從袖袂里掏出一張紙卷,遞到蘇晨素面前。 “我也是剛到這里幾天,不熟悉地形。麻煩小娘子你幫我看看,這地圖是不是這里,我是不是看錯了!” 蘇晨素見他如此,連忙將小白兔放到肩膀,伸手將井承華手中的紙卷接過,拿在手里。 打開,借著微弱的光線瞧看,里面卻是什么也沒有,只是一張白紙。 “你這不是一張空白的宣紙嗎,里面什么也沒有?!?/br> “沒有?怎么可能,你再看看!” 井承華沒等蘇晨素說完話,就插嘴搶白。見她疑惑的望著他,其右手突然伸出,手里抓著一支筆。 就在蘇晨素的驚訝之中,就聽到井承華開口說話。 “收……” 井承華右手一揮,蘇晨素就變成一道白光,在輕呼聲中進(jìn)入了宣紙中,變成了一幅美麗的肖像畫。 畫卷中的小娘子與蘇晨素一模一樣,身著華山派的常服。雖然神情詫異,但卻是活靈活現(xiàn),神情肖似。而她原來用布條束縛,背在身上的木箱卻是掉落在地。 小白兔受到驚嚇,早已逃離。幾下躥蹬,眨眼之間就不見了它的身影。 井承華封印蘇晨素之后,把手中巫筆、以及飄落于地的畫卷收起。 上前想要箱拾起,井承華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怎么這么沉,該不會是其它什么東西吧?” 井承華感覺到木箱比預(yù)料的要沉重許多,他一個人居然不及能舉起來。心中很是詫異,用手輕搖,又覺得應(yīng)該是銀兩。 “該不會是金子吧?要是金子,麻煩就大了!” 井承華利欲熏心,但并沒有喪失理,心里很清楚近千兩銀子和近千黃金的差別。兩者之間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真有一名女子能在身上背著近千兩黃金,那等待他的將會是對方家族、門派的滔天怒火! 有這樣財力的家族、門派失卻這樣的巨金,一定會一查到底。若是稍有些蛛絲馬跡,迎接井承華的將會是滅頂之災(zāi)。 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死,都是輕松之事。多半是生死兩難! 井承華不敢在街道上貿(mào)然打開木箱,只能把它掛在馬鞍上,帶回到他之前投宿的客棧。 他把箱子從馬背上卸下,費(fèi)力的搬到一個角落。趁著周圍無人,天色未亮之際,悄然打開。 箱子里整整齊齊的碼著一些金錠,足有近千兩! 見此 井承華倒吸一口冷氣,忙不迭的把箱子合上,重新蓋好,心里暗暗叫苦。 “我的媽啊,怎么這么多!” “真他媽見鬼了,你好不發(fā)了背著近千兩黃金在身上做什么,你這是要害死我??!” 井承華只感覺手足冰冷,心里不停的埋汰蘇晨素。 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