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匠神驪山尋向?qū)?/h1>
距離臨潼縣二十里的下源只是一處不知名的僻靜小山村,此時卻是人馬喧囂,村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躲在屋里,任由這些武夫隨意入住自家院落,連最細小的議論都沒有。 對于他們來說,武林只是一個名詞,距離他們非常的遙遠,只有外出到市鎮(zhèn)交易,才從別人口中聽得些許傳聞,對于那些高來高往的武林人士,更是只有耳聞。 而現(xiàn)在,眾多暗藏刀劍槍弓的武林高手,就住在了他們的村落里,而且人數(shù)眾多,有老有壯,有男有女,男的或魁梧魯莽,或儒雅灑脫,女的或野性似妖,或文靜如水,如果沒有他們進入村莊之后的殺人警告,村民們只以為這些都是天外之國降臨人間的另一種族群。 袁至罡和唐滅星自然占了村里最大的一處宅子,將宅子里十幾口老**女全部都趕了出去,雖然象征性的給了些許銀子,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讓唐門的高手把持了出入村莊的諸多路口。 相比之下,管玄機帶領(lǐng)的霹靂堂高手們就顯得低調(diào)了許多,他們租用了村里唯一的鐵匠鋪子,對待鐵匠一家子也是有禮守信,并未強取豪奪,更沒有威逼恐嚇。 這鐵匠名叫鄭鐸,曾經(jīng)在軍中服役,傷殘了之后才歸了故里,多虧朝廷法度嚴(yán)明,對待軍士也不會吝惜,撫恤銀子并沒有遭受層層盤剝,生活過得也是有滋有味,只是一時半會沒辦法丟下老手藝,就在村里替鄉(xiāng)民打造器具。 剛開始村子被占領(lǐng)之時,鄭鐸還想拖著一條殘腿,組織鄉(xiāng)壯抵抗一番,雖然下了戰(zhàn)場許多年,但他還是沒有改掉軍中習(xí)慣,每晚睡覺都將私自打造的長刀枕著睡。 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相當(dāng)?shù)挠字?,這些人并非普通的武林高手,村頭的趙班四曾經(jīng)跟隨西安府有名的老拳師學(xué)了幾年,可惜被人家隨意出手就打趴下,到了半夜,趙班四熱血上頭,就想著偷跑出去報官求救,結(jié)果第二天就被吊在了村口。 沒有了這個念頭之后,鄭鐸也是多了一個心眼,暗中觀察這群人的特征,以便之后能夠報告給官府,畢竟家里還有一個年雖三十,但姿色不錯的妻子,要是這群渾人真要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他鄭鐸雖然沒上過幾次戰(zhàn)場,但也勢必要拼死戰(zhàn)斗一場。 管玄機也不在意這些,如果是以前,不管是袁至罡還是唐門的人,亦或者是他霹靂堂,對尋常山野刁民,絕對不會這么好說話。 可這里距離臨潼縣就只有二十里,村子后面還有一條隱秘路徑,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驪山的南面,如果把事情鬧得太大,勢必會引起朱高爔和徐陵的注意。 由于三家巨頭聯(lián)合了力量,雖然九道山莊遭受到白神宗余孽的清洗,但憑借袁至罡的心計和手腕,以及多年來的武林人脈,再加上暗中把持唐門的消息放了出去,很快就又籠絡(luò)了一批質(zhì)量上乘的武林好手。 唐滅星雖然被袁至罡的毒藥控制著,每隔幾日就需要袁至罡的解藥來延命,但他作為唐門的堡主,一直有暗中研究解藥,眼看著也差不多要成功,所以表面上溫順了許多,并不想讓袁至罡發(fā)現(xiàn),伺機而動,打算給袁至罡一個狠狠的報復(fù)。 管玄機并沒有摻合這兩家的暗斗,他只是帶著霹靂堂僅剩下的二十幾個人,借助鐵匠鋪的資源,在加緊打造一樣?xùn)|西。 鄭鐸曾經(jīng)在朝廷的神機營待過一段時間,對霹靂堂所鍛造的東西也是好奇之極,對于這群人的手藝更是心生嘆服,這幾日相處下來,也就這鐵匠鋪比較的平和融洽。 這天早晨,大風(fēng)終于是平息下來,日頭溫暖,鄭鐸的妻子在院子里晾曬物件,卻是發(fā)現(xiàn)主屋房門打開,一名身材修長的黑衣青年走了出來。 她早就得了丈夫的警告,對這群人要敬而遠之,看著青年朝自己走來,東西都來不及收拾,連忙回避,卻不想還是被這青年人給攔了下來。 對于這個黑衣青年,鄭妻并不算陌生,這群人的頭領(lǐng)是什么舵主,這青年伴隨舵主左右,想來應(yīng)該就極為得寵,不過一想到那個年老的舵主居然跟這青年同房過夜,鄭妻縱使如何成熟,也是心中羞臊,兩個男人一塊過夜,這事情實在讓這位村里**都有些面紅耳赤。 黑衣青年面色白皙,有些男生女相,也難怪老舵主會召他入房,不過這青年似乎有些不樂意,嘴角和臉蛋這兩天的傷痕都讓人有些心疼。 鄭妻被攔下來之后,心里也是慌亂起來,畢竟這青年人也是武林高手,如果將怒氣和羞辱發(fā)泄到自己身上,那可就麻煩了,她也不年輕了,丈夫雖然整日打鐵,身體精壯,但床上卻是有心無力,讓這小年輕沾點便宜,也不算吃虧,可丈夫要是發(fā)狠跟人家拼命,以后可就沒了依靠了。 可當(dāng)青年開口說話的時候,鄭妻卻著實大吃了一驚,因為這青年居然支支吾吾問她索要干凈的布袋和草灰! 這可是女人家來月事才會用到的東西! 直到這一刻,鄭妻微微抬頭來,仔細打量了一些這黑衣青年,才確認(rèn)他是女人身無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老舵主也未免太過禽獸了一點,看著黑衣女子蒼白的臉頰,沒有血色的嘴唇,鄭妻四處掃了一圈,這才將黑衣女子帶回了房中。 雖然都是女人,但這種事情畢竟比較的私密,二人又陌生,話并不是很多,鄭妻畢竟年紀(jì)大,很快掌握了主動權(quán),讓黑衣女子坐在凳子上,這才去準(zhǔn)備一應(yīng)私密事物。 “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鄭妻將東西從隱秘處翻了出來,看黑衣女子皮膚白嫩緊湊,顯是年紀(jì)不大,也就隨口問起,算是結(jié)交一下,也好讓自家好過一些。 黑衣女子警惕的看了鄭妻一眼,但很快就放松了下來,因為鄭妻已經(jīng)非常嫻熟的在解開她的褲帶。 “我叫洪顏?!?/br> 洪顏恨不得自己是男兒身,寧愿脖頸流血,也不想來這可恨的月事,這也是她任由鄭妻幫她處理狼狽的原因。 “姓洪?”鄭妻喃喃地確認(rèn),似乎勾起了什么回憶,但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也就不再糾結(jié),不過她畢竟是過來人,既然心里罵著老舵主禽獸,如今有機會,自然而然就多看了幾眼,趁著幫洪顏處理私密的時候,稍施手段確認(rèn)了一番,發(fā)現(xiàn)洪顏居然還是處子,這才放了心。 洪顏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簡單道謝之后,也就自行離開,鄭妻接著回到院落中翻曬東西,而后到廚房去給丈夫料理午飯。 這群武林人會集中到村中大宅子吃飯,也算是非常值得慶幸的事情,否則要鄭妻一個人處理二三十人的伙食,倒是個讓人頭疼的事。 鄭鐸從鐵匠坊回來,心里還在思考著,這群人明顯擁有著極高的鍛造手藝,而且那件機巧東西似乎很是眼熟,但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畢竟他離開軍營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 直到吃飯的時候,妻子突然偷偷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鄭鐸心里才突然來了靈感,想起了神機營的傳奇人物來。 永樂八年,圣上南征交趾(今越南),得神機槍炮法,特置神機營肄習(xí),后親征漠北,神機營無可抵擋,更是讓人聞風(fēng)喪膽。 神機營乃禁衛(wèi)軍三大營之一,內(nèi)衛(wèi)京師,外備征戰(zhàn),更是不斷研發(fā)各種威力巨大的火器,成為最具傳奇色彩的一營軍馬。 鄭鐸在神機營服役之時,軍中流傳最廣的,就是被稱之為大明匠神的洪召樞,傳說軍中連珠炮等一眾常備火器,皆有匠神洪召樞所研發(fā),早在太祖時期,就被稱之為比肩魯班的奇人。 只是后來聽說一個神秘的江湖組織想要招納這位匠神,卻遭受到了拒絕,組織一怒之下,雇傭了殺手組織的刺客,將匠神一家都給殺了。 之所以想起這些,是因為妻子提到那黑衣女子姓洪,不由讓他想起了匠神洪召樞,而且聯(lián)想一波又一波展開來,他也終于知曉這群人正在鍛造的,是什么東西! “這女子說不得跟洪匠神有著不淺的關(guān)系啊...”鄭鐸正尋思著其中隱秘,沒想到前院和鐵匠坊方向卻是傳來了轟鳴和哀嚎,打斗聲不絕于耳! “快躲起來!” 鄭鐸將妻子推到柴堆稻草之中,又用柴草遮掩好,這才提了刃口卷曲的柴刀,小心翼翼的往門外探望。 這才不多時,門口就逃進來幾個人,赫然是霹靂堂的好手,可才進得們,一道白芒閃過,碩大的腦袋就骨碌碌滾落在地,鄭鐸一下子就腦子麻木起來,如此血腥的一幕,就算是他這個老兵,也有些吃不住了! 逃進來的幾個人沒一會兒就被殺了個干凈,血流滿地,讓人不忍直視,一名少年人滿身滿臉的血,拖著一柄極為巨大的鬼頭大刀,一步步走了進來。 那位老舵主從主屋之中出來,雙手一甩,腰間兩柄短銃砰砰就激發(fā)出去,少年人拿刀刃當(dāng)盾牌,瞬間被逼退出去。 老舵主扔了短銃,拔出腰間寶劍,快步搶將過來,趁著少年人躲閃不及,一劍就揮向了少年的脖頸! 眼看著少年人就要人頭落地,卻聽得當(dāng)啷一聲,老舵主的寶劍閃耀火星,被一下就反彈了回來,一名赤*裸著上身的精壯老者出現(xiàn)在少年人的面前。 鄭鐸透過門縫看著那老人,記憶之中的畫面不斷的倒流,雙目卻是陡然大睜,口中不自覺的喃喃著:“老天!居然是洪匠神!” 前幾日那老舵主曾經(jīng)試探過他鄭鐸,說是從村里人口中知曉鄭鐸懂得去驪山的捷徑,問他愿不愿意充當(dāng)向?qū)?,被鄭鐸搪塞了過去。 鄭鐸雖然只是個山村小民,但并不蠢笨,這一件件事情聯(lián)系起來,他也能夠?qū)⑹虑轭A(yù)見個八九分,此時見到老鐵頭這個匠神出場,他不由心生豪氣,捏緊了柴刀就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