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是尾聲的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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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清此時已奔至山頂,他并沒有下山,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行進(jìn)。蒼山派的牌坊依然宏偉,只是這門派中的光景已顯蕭瑟,就像是荒廢多年一般。 戒空早早地站在了紫云閣外,不論雪下得多大,他都沒有走進(jìn)去。此時此刻,等待陸近羽的到來,對他來說頗為重要。 可是陸近羽始終沒有來。 郭清的身影倒是出現(xiàn)在了紫云閣前。 “郭大哥,怎么是你?” 郭清神色急迫,一把拉住戒空,就往紫云閣中走去。 “進(jìn)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 紫云閣里沒有點燈,郭清也阻止了準(zhǔn)備點燈的戒空。 “你在這里干什么?” 戒空道:“救人啊。” 郭清驚道:“救蒼山派的弟子?” 戒空點頭道:“之前陸老大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那些官兵以為我們會在寺中尋找玉璽,實際我們早就到這里來救人了?!?/br> 郭清道:“看來陸近羽確實雞賊,只是沒想到他竟置玉璽于不顧?!?/br> 戒空皺眉道:“昨日你不是飛鴿傳書而來,告知我們先不管玉璽的嗎?你怎地現(xiàn)在說起這話來了?!?/br> 郭清怔了怔,笑道:“你也道是昨日,剛才你郭大哥差點喪命,現(xiàn)在已驚得快失去記憶了?!?/br> 話雖如此,戒空心中哪里會信,他的手已摸到了腰間,想要去取那鐵石。 可就在這時,“嘭”的一聲,紫云閣的門被沖破,一股寒氣襲面而來。黑暗之中,有一人持一柄長劍站于門口,山風(fēng)呼呼吹來,撩得那人衣袂齊飄。 “戒空,閃開!” 戒空驚覺此話有無形的魔力,牽著自己照著去做,竟真的閃到了一旁。那人一劍直刺郭清,但他卻沒有朝著要害而去,而是在臉上劃了幾劍,又在身上連挑幾劍。 瞬間,他便撥下了郭清身上的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即使再黑暗,只要人的眼睛習(xí)慣了,便能看得到一個大概。此時的戒空卻是看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輪廓,而后進(jìn)來的郭清,顯然更加自信,那手中長劍,也與“驚鴻”別無二致。 戒空皺眉道:“這易容竟如此高明,我竟沒有發(fā)覺。” 郭清笑道:“你當(dāng)時沒有發(fā)覺,這房子黑燈瞎火的,看得出什么來?” 第一個郭清此時已發(fā)出了陰沉的笑聲,他漸漸后退,想趁機逃出去。 戒空哪里肯給機會,他手中火石一擲,憑空相擊,竟連連點燃房中燈燭,照得人紅光滿面。 戒空赫然發(fā)現(xiàn),第一個進(jìn)來的郭清,竟然是個女人。她的衣服已被郭清撥去,露出了近乎完美的身體,她的胸膛豐滿,她的腰肢纖細(xì),她的雙腿筆直而緊實。 可是她的臉,那張郭清的面具掉下來后,所露出來的真面目,令郭清和戒空都為之咋舌。 那并不能算一張人的臉,那上面竟是深深淺淺的溝壑,皮膚早就因脫水而干癟下去,只有兩只眼睛是那么靈動,能夠看出她之前一定是個很美的女人。 郭清眉頭一皺,嘆道:“你就是千面羅剎吧。” 那女人冷哼一聲,喉嚨發(fā)出的聲音仍舊是陰沉的:“虧得郭大俠還能認(rèn)得我,當(dāng)年你們一把火可惜了沒把我燒死?!?/br> 郭清只道是這張臉不忍直視,卻沒想到她的聲音也真的變成了這般模樣。 “你的嗓子?” 千面羅剎冷冷道:“把你關(guān)在一個屋子里,被濃煙熏上一天,你的嗓子也會成為這樣的。累得我現(xiàn)在只能化妝成男人,只能模仿男人說話?!?/br> 郭清嘆了口氣,道:“你走吧,你現(xiàn)在還報不了仇,只愿你能活到將劍法練至大成的時候,那時再來找我報仇吧?!?/br> 說罷,他脫下從千面羅剎身上撥下來的衣物,扔了回去。 可千面羅剎并沒有撿起衣服,她直愣愣地盯著郭清,一字一字地說道:“我沒有必要接受你的施舍,我會讓你記得又有一個人因你而死!” 還未等郭清和戒空反應(yīng)過來,千面羅剎便沖出了紫云閣,裸著身子在雪地中奔跑。 戒空嘆道:“她這樣子,已是必死無疑?!?/br> 郭清淡淡道:“我可能會對很多事感到愧疚,可唯獨這件事不會。當(dāng)年冥殿燒殺搶虐時,卻是什么都不說,現(xiàn)在自己因當(dāng)年的罪孽落魄了,反倒擺起了弱者的姿態(tài)?!?/br> 戒空笑道:“難道說你這一輩子,就沒殺錯過人?” 郭清道:“就因為我不確定,所以當(dāng)我的死期到來的時候,我會坦然地面對?!?/br> 二人相顧無言,只剩這燈燭在風(fēng)中搖擺,郭清接著說道:“這蒼山派的人,是何時被救的?” 戒空道:“一個時辰以前,只留了三個人在蒼山寺中誘敵,其余的人都與我來這里救人。而且寧定遠(yuǎn)的士兵確實容易上道,早早地就屯在了蒼山寺外了,這里幾乎沒幾個守兵。” 郭清點頭道:“很好,現(xiàn)在只差救出你那個幾個師兄弟了?!?/br> 一夜無眠。 當(dāng)?shù)诙漳蠈m軍攻山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蒼山已空。 即使是敗退,寧定遠(yuǎn)的部隊也是秩序井然,沒有落下任何的兵刃和輜重。更令陳桓夏驚訝的是,這一大波兵士離開,竟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同時消失的,還有萬用閣的人。 陳桓夏的頭很痛,他此時坐在蒼山寺的方丈室中,看著室內(nèi)一片狼藉。寧定遠(yuǎn)逃走令他頭痛,萬用閣的人走了他頭痛,金家的人走了他也頭痛。 可如今最令他頭痛的事也來了。 “探子來報,將,將軍被,劫,劫走了!” 顧靈秋皺眉道:“將軍自身功夫不弱,而且身邊還有南宮家的高手保護,哪里有這么容易被劫走?” 來報的人吞吞吐吐,看樣子也是被嚇壞了,他緩了口氣,慢慢說道:“據(jù)說,是寧定遠(yuǎn)和寧隱龍親自下的手。” “痛,真的頭痛。” 陳桓夏揉著自己的太陽xue,一下就癱坐在了椅子上。 陸近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讓寧定遠(yuǎn)跑掉了,按照他的估算來說,寧定遠(yuǎn)的輕身功夫再好,在兩盞茶的時間里,他絕對能夠追上。 但是追了一個時辰,陸近羽都沒找到寧定遠(yuǎn)的行蹤。 “自古蒼山一條道,難道他還能飛不成?” 天亮之前,陸近羽還是按著計劃,跟眾人匯合,離開了南宮軍營。蒼山派和蒼山寺的人都已被救出,只剩虞承翔一行人了。 以及,還剩寧定遠(yuǎn)沒有被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