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撒野 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jiejie是演技派、[綜漫]文豪軍花是注孤生、白月光替身消極怠工后、不凡之物、遲一分心動(GL)、影帝每天都想自爆他隱婚、七十年代杠精全家、病弱情敵她總肖想我(GL)、筑金屋、穿越直播:主播偏撩大BOOS
談江野:“說是他有個做錄像帶生意的朋友在找二級經(jīng)銷商,想往內(nèi)地小城市鋪貨?!?/br> “那怎么會找你,想往我們老家鋪???”林蒹隨口問。 “還真就是!沒想到吧。說是看中我們那是個交通樞紐,貨運發(fā)達?!闭劷罢f,“要真談下來還挺不錯,那邊只要建個倉再雇一兩個人發(fā)貨就行?!?/br> “去看看也好。”林蒹點點頭。 談江野看她一眼:“你看起來興趣不大啊?!?/br> “不是,我只是有點煩老葛的局?!绷州笳f著看了眼談江野。“你沒看出來老葛為什么對你那么熱情嗎?他這是想拿你當自己人培養(yǎng)呢。我可不想你哪天變成他那樣。” “你放心,我有數(shù)?!闭劷奥犓捓镌捦膺€在關(guān)心自己就開心,吹了個口哨,“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對我有點信心哈。” 林蒹瞥他:“你現(xiàn)在當然不會,時間長了就難說了。人是會受環(huán)境影響的。你看看他每次組局都在什么地方?”她下巴往車窗外一抬。 根本不用她提醒,談江野也早看到了。老葛就這習慣,愛找這種一條街滿是按摩店洗腳城夜總會的地方吃飯,他有些無奈地捏了一下額頭?!拔乙膊幌矚g,看著難受。但沒辦法,我們現(xiàn)在手頭的資源差不多一半都有老葛的關(guān)系在呢?!?/br> “我知道。要不怎么一直想轉(zhuǎn)型呢?”林蒹說,“一直跟著他混,最多混成第二個老葛,想想都沒意思?!?/br> 談江野深以為然,但是,“今天這個也是老葛的關(guān)系,要是好吃而且能啃下來,你吃不吃?”他問林蒹。 “吃,必須吃。沒本錢還談什么轉(zhuǎn)型?!绷州笳f得肯定。 談江野眉毛一揚:“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哎,一會演真實點,我今天失不失身就看你了?!彼f著單手握拳手心向下送到她跟前,這是他倆互相打氣手勢。 “知道了?!绷州蠼K于笑了也用同樣的手勢跟他碰了碰拳。這類酒局上,裝醉幫談江野脫身的把戲他倆可沒少玩,她熟得很。談江野這人不當情侶,只做朋友和合伙人,相處起來還是令人愉快的。 第15章 活該 談江野抬起胳膊蓋住了可能泄露情…… 老葛定的是家川湘風味的飯館二樓的包間,林蒹和談江野到的時候包間里已經(jīng)坐了大半桌圈人。老葛正對著門口,右手邊還留著兩個空座。這一桌子人,除了老葛和他的副手,林蒹跟談江野一個都不認識。 他倆一進門就接受了全桌人的目光洗禮,剛跟老葛打了招呼,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就站起來,熱情地跟談江野握手:“談老板,久仰久仰。早就聽老葛夸你,果然是年少有為一表人才啊!就連看人的品味也比我們高!”他跟談江野說著話,視線卻落到一旁的林蒹身上。 林蒹眉頭微挑,前半截話不過是商業(yè)互吹的場面話,可最后這句就有點意思了。她早在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酒桌上除了看著像生意人的幾個男人以外,還有兩個濃妝的年輕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叫來陪酒的女孩子。這人八成是把她當成了類似的角色。 這種事她見得多了,倒也沒動怒,倒是談江野變了臉色。但老葛反應比他倆還快,不等談江野開口,他已經(jīng)起來打圓場了?!巴衾习?,你這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這位美女是小談的合伙人,林老板?!?/br> “哎呀!失敬失敬?!毙胀舻闹心耆笋R上轉(zhuǎn)了畫風,對著林蒹也是一頓商業(yè)吹捧。 林蒹也不拿喬,笑瞇瞇地跟他握了握手,又跟幫她解圍的老葛微微點頭:“叫什么老板,多生疏,叫我小林就好。” “好好,小林。你們別顧著說話了,外面那么熱,快坐下來涼快一下?!崩细鸸笮Γ粓鲂★L波頓時消弭于無形中。 落座后,老葛把酒桌上的幾個人跟談江野和林蒹挨個介紹后,又跟其他人津津樂道談江野從前的“事跡”?!巴衾习澹銈儎e看我這個小兄弟長得靚仔,剛來鹽港的時候可是兇得很。好幾年前的事了吧?有次吃飯,一個衰仔想對小林咸豬手,直接給他打醫(yī)院里去了。” 席間頓時一片真真假假的夸張的抽氣聲。談江野笑著給老葛續(xù)茶,跟他一唱一和:“這事還得感謝您幫我收場呢。當時也是年輕不懂事,就知道動手。錘那兩下都不夠解氣的,不過也還好司法鑒定輕傷都夠不上,不然肯定把自己送局子里去?!?/br> “嗨,那都是小事?!崩细鹨粩[手,拍著談江野的肩膀?qū)ζ渌苏f,“不是我吹,我這小兄弟別的不說,講義氣絕對是這個。”他豎起個大拇指,“只要是自己人,他拼命也會護著?!?/br> 老葛說這些,既是敲打汪老板這些人不要對林蒹動什么歪心思,也是幫談江野跟他們拉近距離?,F(xiàn)在做生意的這些土老板多多少少都有些江湖習氣,是否講義氣對土老板來說算是決定一個人能不能合作的關(guān)鍵條件。 話題一打開,包廂里的氣氛很快就熱絡(luò)起來。菜還沒上幾個,酒已經(jīng)喝了一圈了。 其實老葛當談資提起的那樁舊事并沒有他們說的那么輕描淡寫。對林蒹動手動腳的“衰仔”也不是別人,而是他倆最初投奔的談江野的“朋友”,強哥。 當時他倆來鹽港剛剛一年,還跟著強哥做事。林蒹十九歲,剛剛褪去少許稚氣顯露出點女人的風韻,就被強哥惦記上了。一次飯局過后趁著談江野還在跟人拼酒沒有離席,強哥欲借酒勁對林蒹施行不軌,林蒹哪吃素的,當時就氣瘋了,也不管他是不是他們老大,又喊又踹,談江野聞聲趕到二話沒說加入戰(zhàn)局。 談江野的爸爸是有點功夫底子的,從小就教過他怎么打人又疼又不會真的傷到。所以談江野即使在暴怒之下把強哥猛錘了一頓,還打翻了幾個幫手,等鑒傷結(jié)果一出來,那幾人輕傷都算不上,再加上強哥猥褻在先。談江野看著又還是個大孩子,警察對他輕拿輕放,警告了幾句,一人賠了幾塊錢醫(yī)藥費就放了。 可得罪了幫他們在鹽港立足的強哥,他倆在鹽港也差點混不下去了。多虧當時也在場的老葛,談江野這一番魯莽行事莫名對了他胃口。老葛找人從中說和,讓強哥同意不再找談江野跟林蒹的麻煩,還幫他倆出了一千塊做“了斷費”,讓中人做見證,以后他們跟強哥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干。 雖然依著林蒹跟談江野的脾氣,寧愿打道回府不在鹽港混了都不會給這個錢。(他倆當年也給不起。85年的人均工資才幾十塊,一千塊對當時的他倆來說無異于天文數(shù)字。)但老葛幫他們給了,就是賣了個天大的人情。再加上他倆偷跑出來什么也沒干成就灰溜溜回家,兩人都不甘心,便承了老葛的情。 所以即使這些年他倆越做越好,也不喜歡老葛這個圈子的氛圍,但始終無法疏遠他。何況老葛對談江野,那簡直跟對自己干兒子差不多了。有什么好資源,肯定優(yōu)先給他挑揀。 比如今天他找來這個錄像帶代理商,代理的錄像帶是牌子貨,質(zhì)量和貨源絕對沒問題。現(xiàn)在內(nèi)地城市的錄像廳和家庭錄像機剛剛興起,未來市場大得很。只要拿下來,基本穩(wěn)賺不賠。談江野跟林蒹來之前已經(jīng)達成了能吃就吃的共識,聊起來才發(fā)現(xiàn),這波相當于老葛追著他倆喂飯,白送他們一個商機。有老葛背書,他倆在酒桌上你來我去配合默契,酒還未過三巡,事情已經(jīng)談得十拿九穩(wěn)。 這時候林蒹跟談江野趁興挨個敬酒,他倆喝酒豪爽,尤其是林蒹,杯子一碰,一口悶完,杯子掉個底朝天都流不出兩滴。一圈酒下來,把一桌人喝高興了,林蒹也笑瞇瞇地落座,可不一會,只聽“咚”的一聲,她額頭磕桌沿上,不動了。 “哎呀,小林沒事吧?”有人問。 “沒事沒事。她醉了就這樣?!闭劷案渌私忉?,又扶著林蒹肩膀把人翻起來看了看,招呼服務(wù)員:“麻煩來碗蜂蜜水,溫的?!?/br> 等蜂蜜水送到,他再使勁“叫醒”林蒹勉強喂了幾口。一套流程下來,除了老葛沒人質(zhì)疑他倆作假。 “今天是我沒陪到位,改天我做東,給各位賠罪。”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談江野就借口要帶林蒹回去休息提前告辭,老葛瞅了個空,用旁人聽不見的音量跟他說:“你小子又給我來這套!”說著哼了一聲,“今天看你們裝得像就算了?!?/br> 談江野“嘿嘿”兩聲,跟老葛抱拳:“謝謝葛叔!” “行了行了趕緊滾吧!”老葛一臉恨鐵不成鋼。 談江野就坡下驢,帶林蒹滾了。他喝了酒不能開車,叫了個出租,又當著眾人把裝醉的林蒹抱上車。 林蒹因為裝醉要裝到底,上車后也一直閉著眼睛靠在他肩上。本來車開出一段距離后林蒹就不必裝了,可就在他準備叫林蒹起來的時候,低下看到林蒹在昏黃的燈光下的睡顏,本來要拍她肩膀的手不自覺地就停在了半空。 因為喝了酒,她臉頰比平日紅潤得多,嘴唇也是艷艷的紅,仿佛剛抹了唇膏,在燈下還泛著幾點反光,光看都能想到它軟嘟嘟的質(zhì)地。談江野忽然就覺得口干舌燥,酒精帶來的熱意仿佛這一瞬間全奔涌了出來。懸在半空的手就跟有了自主意識似的,在他回神之前已經(jīng)碰上了這張誘人的唇。 感覺到嘴上的觸感,林蒹秒睜眼,談江野做賊心虛,為了掩飾,本來只是輕觸嘴唇的手忽然捏住她兩頰用力一擠,把人林蒹給擠成了嘟嘟嘴。嘴里還說:“醒醒,別裝了。” 林蒹“蹭”地坐起來掙開他的手:“你手欠吧?喊我用嘴說就好了,捏什么捏!你吃飯完都沒洗手吧?”說著抬手狠狠蹭了兩下他捏過的地方,還順帶附贈了他一個超級大白眼。 可談江野此時酒勁上來了,身體和腦子都有些不受控制。他聽著林蒹的數(shù)落,可那些字卻一個也沒有蹦進腦子里。相反他的視線一直沒能離開她張張合合的嘴,軟嫩嫩的紅唇,咬一口都能迸出汁水的感覺,他咽了口口水,像被蠱惑了一般,慢慢向林蒹靠過去。 “你怎么了?醉了?”還沒等靠近,林蒹一只手拍上了他腦門。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也拍散了幾分酒意。 談江野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想做什么,心臟一陣狂跳。他移開目光,往座椅靠背上一靠,順著林蒹的話找了個借口:“大概剛才酒喝急了。” 林蒹倒也沒懷疑,她說:“難怪剛才看你眼神都直愣愣的跟傻子似的。你先瞇會,回去給你搞點醒酒湯喝?!?/br> “嗯?!闭劷疤鸶觳采w住了可能泄露情緒的眼睛。 剛才有那么一瞬,他居然冒出來“親上去也沒事,他們可是法律認可的關(guān)系”這種明擺著要欺負人占人便宜的念頭。他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因為酒喝急了嗎? 第16章 妄想 絕妙的主意 林蒹很清楚談江野的酒量,今天喝的這點酒遠沒到能灌醉他的量。可回去的路上,談江野卻一直用胳膊蓋著眼睛,一句話也沒有,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大約真的是喝急了? “師傅,他有點醉了,麻煩您開穩(wěn)點?!绷州髶乃略谲嚿下闊?,提前跟司機打招呼。 “行,要真不舒服趕緊叫我停車,吐車上我清理麻煩?!彼緳C說。 林蒹應了,時不時看看談江野的狀態(tài),還翻了個塑料袋出來在手里攥著,以防談江野突然嘔吐。 還好直到車停到了樓下,談江野也沒有要吐的跡象。林蒹松了口氣,下車結(jié)賬。一轉(zhuǎn)頭,就看見談江野一個人悶不吭聲地從戶外的樓梯往二樓走,走得又快又穩(wěn),一點沒有喝醉的樣子。 這人到底怎么了?她一肚子疑問,追了過去。進門就見談江野把水龍頭開到最大,雙手掬水大捧大捧地往臉上潑,潑完還覺得不夠,又準備把腦袋伸水龍頭下直接沖。 “你有沒有點常識?喝醉了還涼水沖頭,要死哇?!”林蒹手快,上前一把揪住談江野的領(lǐng)子往后拖,順帶關(guān)了水龍頭?!啊?/br> 談江野被她吼得發(fā)愣,抹了把臉上的水,由著林蒹把他推到沙發(fā)上。 “你在這坐著,我去煮個醒酒湯?!绷州笳f完,剛轉(zhuǎn)身手腕就被拉住了。剛掬過水的手掌濕淋淋地貼著脈門,掌心散發(fā)出來的熱力透過皮膚激蕩得她脈搏都跟著發(fā)抖,而談江野此刻的瞳色極深,暗沉的眼神帶著最原始的侵略性,讓她頃刻間心如擂鼓。林蒹恐他發(fā)現(xiàn)端倪,下意識地掙開了他的手,逃進廚房。 直到從櫥柜里找全醒酒湯的材料,她心跳都還沒完全恢復平靜。談江野剛才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林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只覺得那一刻的談江野比往日里的更叫她心動。但這個念頭一起來,就被她狠狠地唾棄了——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又在這胡思亂想什么! 林蒹在心底狠狠罵了自己幾句,借著煮醒酒湯的功夫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材料剛下鍋,她就聽到了房門合上的聲音。林蒹往外一看,談江野房門關(guān)著,沙發(fā)上已經(jīng)沒人了。 林蒹本不想管他,可談江野今天反常的樣子她又實在有些擔心他出事。等煮好醒酒湯,林蒹想想還是好人做到底,給他送去了。敲了幾下門,又喊了一會,里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別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林蒹想起來報紙雜志里寫的無數(shù)個喝酒喝成骨灰盒的事故,干脆把醒酒湯放一邊,開始咣咣砸門,就在她都想報警的時候,里面才傳來談江野發(fā)悶的聲音:“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雖然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但吐字清晰,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行吧,白擔心了。林蒹放心之余,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可笑。明明想好要跟他保持距離的,真遇上事了卻又還是忍不住cao心。 “別讓我看不起你!”收拾完畢回房間休息時,林蒹指著鏡子警告里面的自己。 關(guān)上了房門的她沒有聽到,談江野房門口逸出一點點輕微的怪聲。如果仔細聽就會發(fā)現(xiàn),是壓抑著的呻,吟,似痛苦又似愉悅。 談江野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喘息著,平復剛才腎上腺素飆升帶來的激動。等余韻過去,智商歸位。他才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不久前它還抓過林蒹的手腕,現(xiàn)在又……他是禽獸嗎?只是喝了點酒,就忍不住對著視若家人的林蒹發(fā),情。 甚至還不是第一次。 談江野看著天花板,不可抑制地想起來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 那天他剛拿下一個不錯的單子,晚上請大家吃飯慶祝,席間林蒹大約是太過興奮,把白酒當水喝了。等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林蒹已經(jīng)醉了。但她喝多了也不鬧事,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傻樂,樂完倒桌上就開始睡了。 談江野怕她在外頭睡出點病來,沒等吃完就把人背回去了。走的時候一桌的員工都在敲碗敲桌子起哄,只有他心里是坦然的。背個人有什么呢?小時候林蒹淘氣,磕磕碰碰不少,弄傷了腿腳還不都是他背回家的? 可那天快到家的時候,林蒹卻忽然醒了,在他背上動了動?!罢劷啊彼八曇暨€帶著醉意,但這三個字卻咬得很清晰。 “怎么?不舒服啊?”談江野扭頭問她。 沒有得到回答,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吻,烙在他臉側(cè),軟糯的觸感,帶著飲料的甜膩和醉人的酒氣。 談江野一個激靈僵立在原地,卻見林蒹正趴在他肩頭眉眼彎彎地望著他。因為醉酒,她眼尾泛著紅,眼珠水潤潤的,在昏黃的路燈下仿佛浸在清泉里的星子。他一下子什么話都不知道說,甚至呼吸都要忘了。而這時候林蒹的酒勁似乎又上來了,眼皮支撐不住耷拉下去,剛才支棱起來的腦袋也垂了下去,沉沉地壓著他一側(cè)肩膀。 談江野這才如夢初醒般地長喘了口氣,嘴里惡狠狠地說:“讓你耍酒瘋!”下手卻輕,把人人穩(wěn)穩(wěn)地往上掂了掂,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然而快到門口的時候,他背上的祖宗好似又醒了,談江野只覺得攬著自己脖子的胳膊微微動了動,跟著,耳根就貼上了一個軟嘟嘟的東西,“……喜歡”夢囈般的嘟囔聲伴著潮熱的呼吸落在他后頸。 那一刻,談江野只覺得原本那點微不足道的酒意忽然帶著沖天的氣勢沿著神經(jīng)直達腦門,將五感瞬間放大到極致。耳根,脖子,還有肩背上的柔軟溫熱的觸感,身體交疊處帶來的熱汗,以及她粘膩的呼吸中帶著的酒精和甜飲料的馥郁都在此刻化作一股渦流席卷至他身體的某個部位。 談江野只來得及爆了句粗,就再也不敢在外多做停留。匆匆回到家中安置好林蒹就來到衛(wèi)生間,用大量涼水來平息身體里的火。 更讓他意外的是,當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個叫他印象深刻的不可描述的夢。 正值氣血方剛的年紀,他從前也不是沒做過類似的夢,可以往的夢里人都是模糊的,醒來也也就忘了。但那天晚上,他卻將夢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是林蒹。 和現(xiàn)實中截然不同的林蒹。嬌軟柔媚,仿佛一汪春水,讓他忍不住掬來滅自己身上的火,可貼近才發(fā)現(xiàn),她不是水,是帶著果香的烈酒,初品清涼,咽下后非但不能滅火,還讓那火燒得越發(fā)旺盛。他在夢里幾度沉迷,醒后還久久不能忘懷。 哪怕是現(xiàn)在,只是稍稍回想,身體剛剛有所退卻的熱度又再度抬頭。談江野用手背敲著額頭,強行掐斷了回憶,起身把風扇又開大了一檔。想讓狂亂的風把自己再吹清醒一點。 在今晚之前,對于那晚的春夢,他一直是羞恥且愧疚的。在他的一貫的認知里,林蒹是志趣相投的伙伴,可以同甘共苦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兄弟姐妹一樣的親人。清醒的時候再回想那晚的夢,他就忍不住升起“亂、倫”的負罪感。更何況酒醒后的林蒹根本不記得晚上發(fā)生的事,待他還是一如既往。這讓他更加心虛,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她。 可還沒等他想明白,林蒹卻扔過來“離婚”這個重磅炸彈。而后又是報考夜校,又是上補習班,還有不知從哪冒出來小白臉對她殷勤備至。鬧得他倆一度不愉快,直到今天,在老葛攢的飯局上,他才找回了從前兩人并肩作戰(zhàn)的感覺。 但是,一次“發(fā),情”可以說是意外,那么第二次呢?別的他不知道,但有一點是明確的,他對她有欲,望。 他先前只覺得這欲,望可恥,可今天想通之后卻覺得,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試著改變想法,反正證都是現(xiàn)成的,就和林蒹做真夫妻又何妨?反正兩人多年朋友,要感情有感情要默契有默契,只需要彼此適應一下新身份就行。 這樣一來,他也不用擔心林蒹將來有了愛人和家庭會跟自己生分了。 談江野越想越覺得這是個絕妙的主意。 他在房門口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確定林蒹已經(jīng)回房休息了,便開門出去準備沖涼洗漱。路過廚房時,看到了林蒹煮的醒酒湯。伸手探了一下碗身的溫度,早不燙了。端起來喝了一口,是林蒹習慣的做法,山楂加葛根花煮的,調(diào)了蜂蜜,酸酸甜甜,溫溫的一碗下肚不光身體熨帖心里也十分受用。這樣的日子也挺好,兩人那么熟了,等成了真夫妻大約也是這樣相處吧,正好跳過麻煩的戀愛階段直接進入老夫老妻的平靜生活。 只是林蒹既然能堅決提離婚,想必現(xiàn)在也只把他當朋友。想要讓她改變想法可能還得花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