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蒹跟任苒把三個菜都端出來，又?jǐn)[好碗筷。任康平的拿手好菜爆炒耳尖終于出鍋了。

    任苒把耳尖端出來，林蒹直呼好香。林慧芳扶著老任坐下，又跟她說：“知道你喜歡吃，你爸今天一大早就拄著拐杖去買了耳尖，剛才我要炒他還不讓，說我做的沒他炒得好?！?/br>
    “沒她啥事，我自己想吃?！比慰灯讲豢铣姓J(rèn)，他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想到女兒假結(jié)婚是因為自己當(dāng)年逼婚，心里多少有點愧疚。

    林蒹雖然不知道她爹的心理戲，但也知道這是老爹跟她示好呢。夾了一筷子耳尖，還沒吞下去就夸張地直呼好吃。任苒跟她一唱一和，把老任吹成廚神。

    “不許含著東西講話！”任康平筷子反過來往她手背上一敲。雖是責(zé)備，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得意。林蒹看得好笑，老任嘴上嫌棄她，心里還是疼她的，要不然也不能因為她跟人吵架摔溝里去。至于mama和哥哥這倆明著寵她的就更不用說了。

    回家前她一直在擔(dān)心自己干的出格的事家人能不能接受，內(nèi)心也十分懼怕家人覺得她這樣亂來讓他們丟了面子?？蓮淖蛱斓浇裉?，無論是父母還是哥哥，對她犯錯的接受度都出乎她意料。從前她老覺得父母更喜歡懂事的哥哥，直到現(xiàn)在她才突然領(lǐng)悟到，她之所以敢這么任性妄為，是不是因為她潛意識里知道世界上有這么幾個人永遠(yuǎn)會包容她，接納她？

    林蒹嚼著菜，視線忍不住模糊起來。

    “哎，吃飯怎么還吃哭了？”林慧芳擔(dān)心地看她。

    林蒹反手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認(rèn)錯道：“爸，媽還有哥哥，對不起，是我太任性讓你們擔(dān)心了?！?/br>
    任康平跟林慧芳對視一眼，哼道：“積極認(rèn)錯，堅決不改。”

    林蒹馬上保證：“以后我一定不這么莽撞，有大事肯定跟你們商量。”

    “行了，你也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事自己做決定就好，在外面做生意那些事我們也不懂?！绷只鄯冀o她盛了碗絲瓜湯，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結(jié)婚這種人生大事還是要告訴我們?！?/br>
    “還有，領(lǐng)證前必須帶回來讓我們把關(guān)！”任康平補(bǔ)充。

    林蒹點頭如搗蒜：“下次一定！”

    “放心了吧，趕緊去洗把臉，好好吃飯?！比诬坭屏怂幌隆?/br>
    林蒹應(yīng)了，去廚房把眼淚鼻涕洗干凈，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完了晚飯。

    家人的接納使得林蒹最后的顧慮也消除了，好似突然就被點醒了一般。談江野喜不喜歡她已經(jīng)不再重要。放下了這個心結(jié)，她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她父母和談江野的父母做了多年鄰居，特別是雙方父親，又是老友又是工友，別被他倆這么一鬧壞了交情才是。

    林蒹把想法和父母一說。任康平還有些余氣未平：“老談是個好人，就是不會教兒子。”

    “談江野也還行，我們在鹽港他一直挺護(hù)著我的，也沒趁機(jī)占我便宜?！绷州笾浪床簧险劷?，但憑良心說話，除了給她出了個假結(jié)婚的餿主意以外，談江野對她不差。

    “你還幫他說話？”老任聽了就不高興。

    哥哥吃完飯已經(jīng)回家陪嫂子去了，林蒹少了個靠山，聲音也小了：“我實話實說?！?/br>
    林慧芳端了西瓜出來，打斷他倆：“你少說兩句?！庇指先握f，“老任，要不過兩天喊紅英他們過來吃個飯。他們小孩子瞎胡鬧，我們就別跟著摻和了?！?/br>
    任康平嘟囔了兩句，還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林蒹回家兩天，最大的心結(jié)沒了，新業(yè)務(wù)的場地也確定得十分順利，甚至還說服父母同意給家里安電話。只要鹽港的工廠那邊不出問題，那這幾天應(yīng)該是她這段時間最舒心的時光了?？墒钦f什么來什么，沒過兩天，她在家盯著人安電話的時候，鹽港工廠就來電話了。

    “小陳，什么事？”林蒹回了電話。

    “蒹姐你們啥時候回來啊？今天接到一個電話催我們報稅?！?/br>
    林蒹一拍腦門，差點把這事忘了，要月底了，這個月的帳還沒核呢。都怪最近事情太多，給忙忘了。她估算了一下時間，吩咐小陳：“別擔(dān)心，我這兩天就回，來得及?！?/br>
    小陳在那頭應(yīng)了，掛電話之前又想起件事：“對了蒹姐，今天有個姓岑的找你，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也沒說具體什么事，聽到你不在他就掛了。”

    姓岑的，難道是岑樓？“好的，我知道了?！绷州髵炝穗娫?，在心里飛快地琢磨了一下岑樓打電話的原因，沒想出來，本來想要不打回去問問?？陕犘￡愓f的他連號碼都沒留，看起來似乎沒有想要自己回電的意思，肯定不是什么急事。林蒹想了想，把這事先擱一邊了。

    為了趕上報稅的最后期限，林蒹必須提前回去。于是趕在她回家之前，她爸媽張羅了一桌酒菜邀請談江野一家來吃飯。

    不管現(xiàn)在怎么喊著解放思想，可一個假結(jié)婚鬧得從未婚變離婚，對女孩子的影響肯定更不好。任康平一直意難平的就是這點，嘴上不說，但心里卻覺得自家姑娘受了騙吃了虧。多虧了林蒹離婚以后心情很好人好像都變懂事了，林慧芳這幾天也反復(fù)給他做思想工作，他這才擰過彎來了。誠心誠意請老談一家來吃飯喝酒。

    倒是談?chuàng)碥妰煽谧佑X得虧欠了林蒹，上門做客拎了一堆的水果，吃飯的時候還多有歉疚。

    “老任，是我們沒教好兒子……”

    “別說了，喝酒喝酒，我們彼此彼此，一個巴掌也拍不響，這倆小崽子都欠收拾！”他們兩口的態(tài)度讓任康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反過來勸解他們。

    兩家鄰居多年，鄰里關(guān)系一直不錯。兒女鬧出來的事說到底也不是什么原則性的問題，心結(jié)一經(jīng)說開那點隔閡也就沒了。林蒹怕“前公婆”尷尬，使出渾身解數(shù)在餐桌上逗長輩開心。把夏紅英逗得前仰后合，末了還拉著她的手戀戀不舍，跟林慧芳說：“蒹蒹這孩子太貼心了，我沒這個福氣啊?！闭f完剜了兒子一眼，又問林蒹：“要不你給阿姨當(dāng)干女兒吧！”

    談江野微微一怔，正要反對，他爸就開口了：“你別胡說，他倆再怎么也是結(jié)過婚的，前兒媳變干女兒講出去不好聽。”

    林慧芳也出來打圓場：“不認(rèn)也沒什么，蒹蒹是你看著長大的，跟你這么親跟干女兒也沒差了。”

    一屋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只有談江野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跟林蒹說兩句，偏偏他媽霸著林蒹不放。好不容易等吃完飯，他父母回家，他才逮到林蒹落單，卻又不知道說什么，一會才蹦出來一句：“你半夜去坐火車注意安全?！?/br>
    “放心吧，有我哥送呢?！?/br>
    “那上了火車你也只有一個人，小偷多，你別睡太沉?！?/br>
    “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坐火車，有經(jīng)驗，不會被扒?！绷州笳f著撓了撓腿，“你要沒什么事我就先進(jìn)去了，秋蚊子咬死了?！?/br>
    談江野點點頭，想想她跟柳含瑛不一樣，不是沒進(jìn)過社會的學(xué)生，確實不用他cao心。于是目送她進(jìn)門后便上樓回家了。至此，他倆那段協(xié)議婚姻算是真真正正地結(jié)束了。塵埃落定后再回頭看，他還是覺得林蒹提離婚這事來得十分突然，但仔細(xì)回想，她第一次提離婚正是他去火車站接柳含瑛那天。

    談江野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扭頭看林蒹家紗門漏出的燈光。他怎么沒早些想到？

    第21章 約會   考上了

    四點半, 天光微明，林蒹就被列車員給別人換票的聲音吵醒了。前面剛好是個比較大的車站，她這節(jié)車廂里不少人要下車, 下床洗漱的，拿行李的，呼朋引伴的, 聲音嘈雜。想繼續(xù)睡是睡不著了，林蒹干脆起來也去洗了把臉, 然后坐在窗前發(fā)呆。

    立秋已久, 雖然屬于南方的秋天還沒有真正到來, 但早晚的溫度已經(jīng)有了些許涼意。林蒹臉上的水汽未干, 被窗外撲進(jìn)來的涼風(fēng)一吹, 頓時吹散了僅剩的三分睡意。

    臨近大站，車廂里人來人往。她習(xí)慣性地檢查一遍行李, 以及放貴重物品的貼身小包。隨后不可避免地想到談江野。他倆同行的時候，有談江野看包, 她確實要輕松許多，甚至可以放心地從上車睡到下車, 不會像今天, 幾乎每站必醒。

    思及此，林蒹不可避免地回憶起臨行前談江野看似多余的叮囑。他有幾分是真的不放心, 又有幾分是沒話找話她不得而知。但是從他這段時間的態(tài)度來看，談江野對她并不是全無感覺。她甚至在某些瞬間有質(zhì)疑過自己堅持離婚是不是過于執(zhí)拗。

    但她還是堅持走了這一步。她知道談江野對她的好感尚且朦朧, 甚至不足以支撐他說出“喜歡”。何況還有柳含瑛的存在，她不知道談江野對柳含瑛具體是什么心思，可是她知道一旦她妥協(xié)，同意試著做真夫妻, 屆時，她肯定會不能容忍他心里柳含瑛的存在，無法像現(xiàn)在這樣比較理智地對待她。

    如果說最初提出離婚，還是因為害怕自己變成“被拋棄”那個，干脆先下手為強(qiáng)。那么后來的堅持則是她看透了自己也看透了談江野。在此之前的時光，從十八歲到二十五，她人生路口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因為談江野，而現(xiàn)在她想此后只為自己做選擇。

    離婚對她而言，是一個起點，也是一個開始新生活的標(biāo)志。

    窗外，晨光將至，霞光已從天際連綿起伏的群巒中透出，僅有幾朵浮云廣袤天空透出清淺的淺藍(lán)色，預(yù)示著今天將有一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等火車到了鹽港，林蒹早已經(jīng)整理好了心緒，直接奔赴工廠開始馬不停蹄地處理落下的工作。等賬目核對完畢，又趕在死線前報了稅，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

    周六的下午，通常會提早一個小時下班。員工散去后，林蒹一個待在辦公室，終于想起來岑樓的那通電話。

    要不要回?fù)?？林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了三分鐘。最終還是決定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還是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讓岑樓放棄避嫌主動給她打電話。

    沒等太久，電話就接通了。

    “岑老師，我聽員工說我回家以后你給我打過電話？請問是有什么事嗎？”林蒹開門見山。

    “嗯，確實有事。”岑樓的聲音還是那樣，讓人聽了心情都跟著平靜，“你今天看榜了嗎？”

    “看榜？什么榜？”林蒹愣了愣。

    “成考錄取名單，今天貼出來了，有你的名字。恭喜?！?/br>
    林蒹“啊”了一聲，還有點不太敢相信，連聲問：“真的嗎？你看到了呀？前幾天給我打電話是因為知道我過了嗎？”岑樓是學(xué)校老師，內(nèi)部消息快一點也正常。

    岑樓語氣篤定：“當(dāng)然是真的。學(xué)校前幾天就出成績了，這兩天只是在復(fù)核，看有沒有需要優(yōu)先錄取的勞模和先進(jìn)工作者。我看你名次靠前，知道你肯定穩(wěn)了。不過沒想到你沒在鹽港，也就沒能提前恭喜你?！?/br>
    “現(xiàn)在知道也不晚?！绷州舐厣瘢惺艿搅送ㄟ^考試的愉悅了。“榜貼在哪？我明天要去看看！”雖然岑樓肯定不會騙她，可是還是要親眼得見才踏實。

    她歡快的語氣似乎也感染到了岑樓，岑樓的聲音也輕快了幾分：“好啊，就貼在正門門口的公告欄上，想看隨時都可以。不過，我記得有人說過，欠我的飯等出成績了以后會補(bǔ)上。我想問問，這頓飯還作數(shù)嗎？”

    林蒹換了個手拿話筒，心思轉(zhuǎn)得飛快。岑樓主動避嫌那么長時間，她只是想感謝一二他都避而不見，現(xiàn)在卻主動要求她兌現(xiàn)承諾，莫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她回家做了什么了？“當(dāng)然作數(shù)，就是怕岑老師不一定有空?！?/br>
    “那明天我在校門口等你，你定個時間?！贬瘶且哺纱?，沒有去解釋之前的避之不及，直接提出邀約。

    林蒹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段時間每個周日都在忙，她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多久沒有享受過純粹的休息時間了。岑樓顯然也不是真的饞她一頓飯，明擺著就是要借口看榜吃飯約她出來。林蒹就很識趣地把在校門口見面的時間定在了九點半。

    第二天，她挑了條紅白條紋的斜紋無袖連衣裙，顏色喜慶亮眼，又極襯膚色。跟岑樓匯合的時候，她明顯從他臉上里看到了驚艷。

    “第一次看到你穿裙子，很漂亮。”岑樓也毫不掩飾，大方夸獎，倒顯得坦蕩。

    林蒹開心地收下夸獎，跟他去公告欄看榜。公告欄上貼滿了紅紙，密密麻麻寫著被錄取人的姓名、考號和錄取專業(yè)。她拿著準(zhǔn)考證，還在努力找自己名字的時候，早就踩過點的岑樓已經(jīng)指給她看了。

    林蒹看看榜上的名字，又拿著準(zhǔn)考證對了考號，確定是自己無誤。先前飄在半空中的喜悅一下子就落到了實處，努力得到了巨大回報的激動在學(xué)習(xí)上她還是第一次體驗到。盡管只是個夜校，但林蒹還是無比快樂。

    “排名是按照考分來的?！贬瘶窍袷窍胱屗_心一點，在一旁含笑補(bǔ)充。

    林蒹聽了笑容越發(fā)明亮，她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點著紅榜上排在自己前面的同專業(yè)的人數(shù)數(shù)，然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擠進(jìn)了前十后簡直樂瘋了，跟岑樓說：“我去給爸媽報喜！”說完都顧不上等岑樓一起，就歡歡喜喜朝最近的電話亭跑去。

    家里裝了電話就是方便，她第一時間讓父母分享自己的喜悅后又給哥哥打了一個。等向家人報完喜，林蒹才從狂喜中醒過來。想起跟她一起的岑樓，這位沒比她大多少卻已經(jīng)在大學(xué)當(dāng)老師的高材生大約該在心里嘲笑她沒見過世面了吧。

    林蒹回頭，見岑樓就站在電話亭一旁含笑望著她，倒是沒有嘲笑的意思。不過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眨眨眼：“我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br>
    “你好幾年沒摸過書，復(fù)習(xí)一個半月的就考上了工學(xué)院的成大，很厲害了，當(dāng)然值得慶祝?！贬瘶切χf，“你這哪能叫得意忘形，最多是興高采烈吧。我拿到高考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比你現(xiàn)在可瘋多了?！?/br>
    林蒹叫他挑起了好奇心，岑樓從認(rèn)識的第一天開始在她眼里就是一個極其穩(wěn)重自持的人。她很難想象這樣的人“瘋”起來會是什么樣，便追問了一下。

    岑樓難得露出靦腆的神色：“我當(dāng)時收好通知書后，就一路跑到最近的水塘，把衣服都脫了跳進(jìn)去裸泳。”

    “??！”林蒹捂了一下臉，萬萬沒想到沉穩(wěn)如岑樓瘋起來居然會裸泳?！皼]被人看見嗎？”她放開手，滿是好奇地望著岑樓。

    “有?！贬瘶峭屏送蒲坨R，也有點不好意思，“被巡塘的大爺抓到了。還好當(dāng)時長得個子小，看起來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不然該被人當(dāng)流氓了?！?/br>
    林蒹努力想象了一下當(dāng)時的畫面，覺得有點不忍直視，她也實在很難把光著身子在水塘里裸泳的瘋孩子跟眼前這個舉止得當(dāng)?shù)娜嗣窠處熉?lián)系起來。

    好在岑樓及時轉(zhuǎn)移了話題，中斷了她的想象?！艾F(xiàn)在吃飯還早，你有什么安排嗎？”他看了眼手表以后問她。

    林蒹想了想說：“要不去公園散散步？”她原本的計劃就是看完榜在學(xué)校附近逛一逛，吃個飯，半天結(jié)束約會。而且學(xué)校附近正好有個小公園，景色還算可以。

    岑樓點點頭：“也行，前面那站有車到人民公園，聽說現(xiàn)在睡蓮和紫薇花正當(dāng)季。我們現(xiàn)在坐車過去剛好吃午飯，我知道那里有一家不錯的小餐館，正好可以去試試?！?/br>
    咦？聽他的意思，似乎打算跟她待滿一整天了？林蒹眨眨眼，她可記得這人前段時間還說自己各種忙呢！“不是快開學(xué)了嗎？岑老師不用備課？”她不懷好意地問。

    岑樓面不改色：“平時多花點時間就行，總要勞逸結(jié)合?！?/br>
    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林蒹暗笑了一下，到底沒有戳穿他。他倆畢竟還沒有熟到可以肆無忌憚打趣的地步。而且岑樓相處起來令人舒服，她也不排斥跟他消磨掉一整天，也就順?biāo)浦?，同意了他的安排?/br>
    正如她所想，岑樓的安排非常妥帖，不管是吃飯的小餐館還是進(jìn)公園游玩。雖然開始說是進(jìn)公園觀花，但林蒹看到那些游樂設(shè)施就挪不動腿，岑樓便善解人意地陪她一起玩。半天下來，她玩得盡興又放松，直到太陽西斜，兩人從公園離開時，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來鹽港七年，還是第一次來這里玩。”林蒹回頭看著公園正門感嘆。

    “因為工作太忙嗎？”岑樓問。

    “開始兩年是因為窮，不想花冤枉錢，后來一是忙，二是年紀(jì)也大了又有點不好意思跟小朋友一起玩?！绷州笸峦律囝^，她跟談江野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從小被父母影響，節(jié)儉慣了。雖然后來賺了些錢，但他倆總覺得游樂園這種地方就只有小朋友有資格花錢去玩。

    “你也還是小朋友呢。以后想玩了我再陪你來?！贬瘶呛ν鸪壬南﹃柭湓谒砩?，將他的眉眼勾勒得無比溫柔。

    林蒹像是被他的溫柔蠱惑了一般，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情愫漫過心間，兩人還未分別，她居然已經(jīng)開始期待下一次約會了。

    第22章 上風(fēng)   吵架的本事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