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江野的畫非常抽象，和薛盛掛在畫廊里的那種風(fēng)格差不多。當(dāng)然，談江野畫得還沒那么抽象，但也就是勉強(qiáng)能看出他畫的是個人的程度。

    “薛盛教你畫的？”林蒹問他，“你倆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他跟我取經(jīng)，我傳授了他一點經(jīng)驗，他就說要教我畫畫作為報答。小薛說我特有天賦，還好沒有從小學(xué)畫畫，不然他遇到我都要懷疑人生！”談江野說得眉飛色舞。薛盛會不會懷疑人生林蒹不知道，但是她這眼前自己的肖像圖，已經(jīng)有點懷疑人生了。薛盛不弄正經(jīng)事的時候滿嘴跑火車，誰知道他是不是哄談江野。

    “怎么樣？”談江野還沉浸在作畫的興奮中。

    林蒹雖然看不懂這種類型的畫，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打擊他自信心，于是很含蓄的做出了點評：“不錯，畢加索再世?！?/br>
    談江野顯然也被薛盛科普過這位大畫家。興奮之下壓根沒聽出林蒹的言外之意，頓時喜笑顏開，高高興興地把他的大作拿去干燥的地方晾著，自己則去廚房清洗畫具。

    林蒹坐麻了半邊身子這會終于緩過來了，她揉著屁股站了起來，再看沙發(fā)上這塊被談江野評價為“很襯她膚色”的蓋布時眼神都不一樣了。她當(dāng)時還以為這人又在隱晦地開黃腔，沒想到事實上是她想歪了，談江野說的“襯膚色”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這時候，一個腦袋從廚房門口探出來：“寶貝，我琢磨著不對啊，你剛才不是在夸我吧?！?/br>
    “我可什么都沒說?！绷州蠛眯Φ乜粗@個后知后覺的人。

    “嘖，不學(xué)好啊，都學(xué)會陰陽怪氣了?！闭劷安粮墒?，帶著淡淡顏料氣味走過來，不懷好意地望了眼沙發(fā)上的蓋布，“剛才在看這布呢？”

    林蒹知道他要說什么，下意識掩飾：“是啊，我在想，就你畫得那個抽象勁，我犯得著一動不動把自己都坐麻了嗎？”

    “哪麻了，我給你揉揉？”談江野言語關(guān)切，眼神卻逐漸升溫，手腳也熱情起來。

    林蒹假意推諉了一下，到底還是隨了他的意。

    事后，那塊沙發(fā)蓋布不得不馬上下水清洗了。后來談江野再想買類似顏色的沙發(fā)罩都被林蒹斷然拒絕了。

    林蒹和談江野把小窩布置得差不多的時候，探傷儀的推廣也傳來了好消息。

    朝他們投來橄欖枝的是他們的老客戶，錢總。錢總的公司最近正在研發(fā)的新設(shè)備有個氣密性要求高的容器，聽林蒹說起她公司的探傷儀以后，讓她拿樣品過去測試。

    林蒹帶著賀工他們又改進(jìn)過的體積更小的探傷儀到了錢總的公司。一番測試之后發(fā)現(xiàn)效果居然非常不錯，精度完全能夠勝任不說，價格還不到進(jìn)口檢測設(shè)備的三分之一。錢總當(dāng)下就拍板定了兩臺。

    雖然講好了要先試運行三個月以后通過了驗收才能付尾款，但林蒹還是興奮得第二天就訂了飯店請研發(fā)組的員工們吃大餐，好好慶祝了一番。

    賀工喝得聲淚俱下，感謝林蒹的知遇之恩后又立下軍令狀，保證一年后一定拿出能跟自動化生產(chǎn)線對接的產(chǎn)品。

    “不著急，我看錢總那邊的應(yīng)用似乎也是一個方向。我們是不是可以分兩條腿走路，一邊優(yōu)化便攜式產(chǎn)品，一邊研發(fā)能上生產(chǎn)線的自動化設(shè)備？”林蒹提議。

    賀工連連點頭：“可以的可以的，已經(jīng)安排小謝過去錢總那邊幫忙測試，又什么問題我們隨時修正?！辟R工把杯子撂一邊，開始跟林蒹講起來目前便攜式設(shè)備還需要優(yōu)化的幾個方面，以及接下來的優(yōu)化計劃。

    林蒹聽他安排得井井有條，更加確信當(dāng)時放權(quán)給賀工這一步走對了。

    慶功宴過后，錢總那邊的試運行確實出現(xiàn)過種種情況，但大部分都在賀工的預(yù)料之中，兩邊溝通磨合得還算愉快。到了約定的驗收時間，錢總爽快地付了尾款。

    而這時候，林蒹已經(jīng)借著錢總公司的知名度跟渠道商磨了幾輪之后，終于把一代產(chǎn)品做進(jìn)了除錢總公司以外的三家設(shè)備大廠。雖然目前是虧本免費“借用”，但能讓產(chǎn)品在大廠里“露臉”就是個進(jìn)步。反正這些公司不會只用一家的設(shè)備，往往還會在“正選”之外采購另外幾家的產(chǎn)品。林蒹就等著給他們當(dāng)“備胎”。

    “你說那些明知道心上人有對象還爭著當(dāng)備胎的人是不是就是我現(xiàn)在這種心情？只要有機(jī)會就趕緊頂上，才不在乎心上人跟‘正選’有過什么情況?！绷州蟾C在新房的沙發(fā)上跟談江野聊公司最近的發(fā)展。談江野租來過渡的房子已經(jīng)退租了，她也正式從梁姨那里搬了出來。

    談江野本來坐在她旁邊給她剝板栗，聽到這，不由看了她一眼：“那能一樣嗎？公司產(chǎn)品去當(dāng)備胎，人家也是正經(jīng)買設(shè)備，只是采購量小。給人當(dāng)備胎才慘呢，辛辛苦苦奉獻(xiàn)半天，轉(zhuǎn)眼人家就跟正主甜甜蜜蜜去了?！?/br>
    林蒹聽著不對啊，怎么好像話里有話呢？她瞇起眼睛巡視談江野：“你這是給自己叫委屈？我什么時候委屈你了說來聽聽啊?！?/br>
    談江野手下一頓，側(cè)頭看她：“真讓我說？”

    “廢話，你都擱這陰陽怪氣了，我不得問明白？今年過年就我們兩個，年前再吵個架還怎么過日子？”今年是房子買下來的第一年，他倆過年得留在鹽港的新房里暖房。

    談江野笑出聲來，往她嘴里塞了顆剝好的糖炒栗子：“逗你玩呢，我都轉(zhuǎn)正這么久了，怎么會跟失敗的人計較?！?/br>
    林蒹咬了一口，又綿又甜，她勾住談江野的脖子說：“這顆好甜，你嘗嘗?！闭f著叼起剩下的半顆湊了過去。

    談江野從善如流，把栗子卷入口中，跟她糾纏起來。等結(jié)束了這個甜甜的栗子味的吻，他才說了實話：“今天去跑客戶見到了一個人?！?/br>
    “岑樓？你的客戶是他親媽？”林蒹問，如今說起這個名字，她心里再無波瀾，只剩下一抹淺淡的懷念。

    “對，我在魏總辦公室門外碰到他，有點意外?！闭劷罢f。

    林蒹了然，長長的“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打量起著他來：“所以就吃起了陳年老醋？”她說著自己都有些憋不住笑，“該不會是看人家穿得特別精英，你覺得被比下去了吧？”

    談江野現(xiàn)在還穿著早上出門的那套衣服，而以往照他的喜好，去見客戶穿得再衣冠楚楚，回到家里一定會換上舒適的家居服，這是較上勁了呢。

    談江野沒說話，又剝了顆栗子往她嘴里塞。林蒹躲開：“不要了，三顆栗子一碗飯，我會胖的。”她攀上他后背，從后面抱緊了他，“你跟他比什么？他在我那早就翻篇了，他再好看也跟我一點關(guān)系沒有了?！?/br>
    “我沒吃醋?！闭劷拔兆∷氖终f，“但是該比還得比，我不能讓人覺得你選錯人了?！?/br>
    林蒹心里發(fā)燙，把人擁得更緊了?！吧底?。”她貼著他后背說。

    不過短暫的溫情時刻過后，林蒹發(fā)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你真這么想的話，學(xué)歷也要比嗎？”

    第102章 單獨過年   這大概是他倆長大以后過得最……

    談江野跟林蒹第一次在外地過年, 又搬了新家，需要置辦的東西很多。好在鹽港這邊的朋友們熱情，過來暖屋的時候給他們帶了不少實用的禮物, 酒足飯飽之后，本來還有些空蕩的屋子一下就滿滿當(dāng)當(dāng)了。

    等送走友人，兩人收拾完殘局, 林蒹拿出個小本子坐在沙發(fā)上登記朋友們送的禮物。他倆各種層面的朋友都不少，平日里的人情往來繁多, 都靠這個小本本記著。

    談江野坐在她旁邊剝柚子, 把核跟經(jīng)絡(luò)去得干凈了再掰成一口能吃下的大小喂給她。他只要“啊”一聲, 林蒹就乖乖張嘴。新買的沙田柚甜得很, 不用自己動手剝的柚子更是甜上加甜, 林蒹吃得很是開心。

    后來都不用他喊，嘴里的吃完了, 她就自覺張嘴等投喂。談江野遞什么她吃什么，看也不看一眼, 跟條件反射似的。直到余光瞥見一抹銀光她也沒有意識到不對，還跟之前一眼張嘴去咬, 牙齒還沒合上, 就感覺到下巴被人捏住了。

    “別咬。這個不能吃?！闭劷暗穆曇粼诙呿懫?，不知道是不是兩人挨得太近的緣故, 林蒹忽然覺得他的聲音跟先前不太一樣，聽在耳朵里有些酥酥麻麻。她不覺往他手里捏著的東西看去。

    居然是枚鑲鉆的白金戒指。

    林蒹手下一頓, 寫了一半的禮物名后半截變成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條。

    “好看嗎？”談江野低聲問。

    林蒹看看他又看看戒指，點了點頭。

    “來，試試看?！彼衅鹚氖?，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 “大小正好?！彼麧M意地說，執(zhí)起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了親。

    林蒹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岸嗌馘X？”她問。

    談江野眼里的期待頓時變成了哭笑不得：“這種時候你能不破壞氣氛嗎？”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說？”林蒹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把本子和筆扔一邊，轉(zhuǎn)身摟住談江野的脖子，嬌滴滴地演起來：“啊，親愛的，我好驚訝，好喜歡，好激動，好愛你哦！”矯揉造作的聲音和動作成功地把談江野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算了算了，你還是問我多少錢吧?！闭劷笆懿涣说匚孀×四?，把林蒹逗得直笑。

    但下一秒，她卻趁機(jī)在他臉上香了一口，附在他耳邊輕言細(xì)語：“最后一句是真的?！?/br>
    談江野平時在家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可她只一個不帶□□的吻，外加委婉的表白，居然叫他瞬間紅了耳根。

    林蒹看到他耳根處那層薄薄的皮膚在她眼皮底下發(fā)生的顏色變化，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片泛紅的皮膚。

    談江野把她的手從耳朵上摘下來，團(tuán)在掌心。林蒹也有些驚訝，要在平時，被她這么撩撥著這家伙早撲上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有定力？她抬頭看他，正對上他專注的視線。

    “你看我干什么？”她下意識地問。

    “突然覺得你好可愛?！闭劷白⒁曋⑿χ卮?。

    那一瞬間，林蒹只覺得自己詞匯量貧瘠的腦子里連一個合適的形容詞都找不出來。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自己真真切切的被眼前的這個人珍視著。

    大約臉紅這種事也會傳染吧，兩人明明已經(jīng)親密接觸多次，可現(xiàn)在只是握著手在沙發(fā)上對坐著，她居然體會到了情竇初開時的羞澀跟甜蜜?？粗劷暗男δ槪踩滩蛔「α似饋?。

    兩個認(rèn)識了二十年的人，在準(zhǔn)備結(jié)婚用的新房里，試戴了婚戒之后居然什么也沒做，就牽著手對著傻笑了半天。

    林蒹到底還是沒有追問鉆戒的價格，只問了談江野是不是還背著她準(zhǔn)備其他東西。這一問又問出了一對耳墜。足金制成的流蘇柔軟閃亮，她微微一動，光澤就像水波一樣往下流動，生動異常，十分襯她。

    談江野這一次沒有問她喜不喜歡，她映在鏡子里的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鹽港這邊飛車黨不少，所以林蒹平時鮮少戴貴重首飾，兩人在一起這么久，談江野除了求婚時拿出來的那根項鏈以外也沒有送過她什么首飾。今天突然又是戒指又是耳墜的，肯定不簡單。

    林蒹對著鏡子好好欣賞了個夠，然后轉(zhuǎn)身朝身后的人伸出手，玩笑道：“鐲子呢？”

    她不過一句玩笑，想看看談江野到底準(zhǔn)備干什么，誰知道他馬上和盤托出：“那個得我爸媽準(zhǔn)備。之前我哥哥jiejie結(jié)婚爸媽都給了鐲子，我要是搶了他們的活回家該挨罵了?！?/br>
    “所以這是給我結(jié)婚的時候戴的？”林蒹摸了摸耳墜，又晃了晃手。

    談江野笑笑，從后面輕輕地搭住她的肩膀：“本來是這么打算的。不過你要平時喜歡戴等結(jié)婚的時候再買新的也好?！?/br>
    “不要，我就喜歡這個。”林蒹輕輕推開他，摘下耳墜小心地放回首飾盒里，又欣賞了一會才合上蓋子?！昂每词呛每?，但日常戴還是夸張了。”

    “那下次逛街再給你買對日常的。”談江野斬釘截鐵地說。

    林蒹扭頭看他：“錢多燒得慌？”

    “怎么說話的呢？給老婆買首飾天經(jīng)地義?！闭劷傲x正辭嚴(yán)，又扯出了他的花錢理論，“錢就跟水一樣，有出才有進(jìn)，我賺你花，有進(jìn)有出，很合理?！?/br>
    行吧，林蒹接受了他的理論。反正這些日子她也了解了，談江野在這些方面特別大男子主義。在他的觀念里，老婆花錢是愛他。她要是要求有來有往，他估計該急眼了。了解之后，林蒹就由著他折騰了，反正他花錢有數(shù)，不至于入不敷出。

    他們在鹽港這邊沒有親戚，唯二需要拜訪的長輩只有老葛和梁姨。過年這幾天就是完完全全屬于兩個人的時間。他倆都不是在家坐得住的人，正好趁著這次機(jī)會好好體驗了一把鹽港這邊的年俗。

    鹽港這里氣溫高，即使是過年，城里依舊到處能見到鮮花。年三十之前，林蒹他們也隨大流去逛了花市。這是他們到鹽港以后的第九個新年，兩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花市。原以為就是個普通的花鳥市場，賣一些過年應(yīng)景的花果而已。

    沒想到還沒到花市街口，人就驟然多了起來。而花市入口的樓牌上早早的掛上了彩燈彩綢，他們還剛好趕上當(dāng)?shù)氐奈瑾{隊表演。這邊舞獅隊不像他們小時候看的那樣，都是廠里的工人師傅臨時練習(xí)湊數(shù)的，這邊的獅子舞得簡直像要活過來了一樣。

    “你看你看，它們還會眨眼睛！還會搖尾巴！”林蒹興奮得整個臉龐都明亮起來，談江野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會還是孩子的他們一起逛廟會，林蒹就是追著舞龍隊跑差點跟他走散了。他不由把人牽得更緊了些。

    兩人看了好一會舞獅才繼續(xù)往里走，花市里是花的海洋更是人的海洋。還好街道兩邊都搭起了木頭架子，花果全在架子上擺著，不然都要擔(dān)心那些花得被人給踩沒了。

    他倆對花不怎么了解，放眼望去，花市里起碼有一半以上的花卉兩人都不認(rèn)識，好在有些花農(nóng)不但賣花，還搞科普，每種花前面都豎著個標(biāo)明品種的牌子。他倆一邊走一邊認(rèn)，對那些第一次見的花評頭論足。

    “我們也買點吧。剛好家里也該擺幾盆，有生氣?！闭劷翱粗州髮χ@些花兩眼放光，不由問她。

    “一會再買，先去河邊上看看?！绷州笸熘觳?，指著前面人頭攢動的方向。

    也不知道河里有什么活動，河岸兩側(cè)圍觀的人比花市攤位前的還要密集。

    “過年也有賽龍舟嗎？”林蒹跟談江野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十分好奇，跟著人潮往河邊涌去。

    談江野個子高，直接越過人群看到了河道里的景象。“是花船，好幾艘呢，看著像個船隊。”他低頭跟林蒹說。

    林蒹看不到，又?jǐn)D不過岸邊的人，正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圍觀，談江野忽然半蹲了下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跟抱小孩似的把她抱了起來。

    “看見了嗎？”談江野問。

    林蒹被他舉高，哪里能看不到，載著鮮花掛著彩燈的小船從河道里緩緩游過，兩側(cè)開著艷紅色花朵的三角梅從岸邊瀑布般垂下，和船上滿載的鮮花相映成景。兩岸的欄桿邊人聲鼎沸，時不時有相機(jī)的閃光燈閃過，不遠(yuǎn)處的橋上還有當(dāng)?shù)孛襟w架著攝像機(jī)在錄像。

    這番繁榮熱鬧的景象在她被舉高的那一刻就映進(jìn)了她眼里，只不過林蒹這么大個人被舉著，在人群里也同樣扎眼。只一會，她就感覺到似乎已經(jīng)有好幾臺照相機(jī)對準(zhǔn)了她。旁邊還有個坐在爸爸肩頭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問她父母：“大人也要被舉起來呀？”

    林蒹叫談江野放自己下來。

    談江野見她害羞著急，還有意多舉了一會，惹得林蒹著急地拍著他肩膀喊：“夠了夠了，我看到了，快放我下來！”

    放下來以后，兩人又不免笑鬧了一陣。沒一會一個陌生人趕上他倆要了聯(lián)系電話，說自己剛才給他倆拍了照片，應(yīng)該很不錯，等洗出來送給他們。

    林蒹他們當(dāng)時雖然留了電話也沒往心里去，不料等過完年，居然真的有人寄了照片過來，拍的正是林蒹被談江野抱舉著看花船的樣子。照片里談江野笑得狡黠，而林蒹興奮中又帶著點害羞，兩頰浮著淡淡的紅暈，因為是抓拍，兩人表情極為生動，任誰見了都得夸一句俊男靚女，般配。

    這大概是他倆長大以后過得最輕松肆意的一個年了。沒有父母親戚的嘮叨，沒有要拜訪的長輩，他倆扎扎實實地玩了好些天。等到公司開工的時候，過年的興奮勁都還沒完全過去。

    可等不到他們收心，需要cao心的事又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