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他放下了手機，在書桌前靜坐了良久。

    第二天一早，陳曉輝六點就早早的起了床，葉曼還沒有起來，他做好早飯放在桌上，出了門。

    他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些水果和零食，按著昨晚查好的路線，坐上了公交車。

    路上轉(zhuǎn)了兩次車，一個半小時后，到了劉毅昨天電話里說的地址：殘障機構(gòu)。

    這里和他長大的福利院相似，紅磚的院墻圍著一排刷著白墻的二層建筑，院子里一些十幾歲的小孩正在玩著游戲。

    在門衛(wèi)處登記了一下，他拎著手提袋走了進去。

    他的到來，引起了一部分孩子的注意，他們殷切的望著他，準(zhǔn)確的說，是殷切的望著他的手提袋。

    他在院里的孩子中掃視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男孩。

    她向最中間那座屋子里走去，一進門，門口處穿著白色工作裝，笑容溫和的三十多歲的女人上前問道：你好，請問你找誰？

    我找陳曉龍。這是劉毅告訴他的名字，原本這個男孩沒有名字，這是來到殘障機構(gòu)后取的，劉警官說，既然他是陳曉輝救的，那就和他姓吧。

    你是？

    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想來看看他。

    好的，稍等，我?guī)氵^去。

    謝謝！

    他跟著前面的工作人員向前走著，她在走廊的盡頭處停了下來。

    她轉(zhuǎn)頭對他道：平時他都呆在房間，不太喜歡出來，之前劉警官每隔半個月，都會過來一次。她敲了敲門，然后推開，示意陳曉輝進去。

    陳曉輝道了聲謝，走了進去，工作人員關(guān)上了門，接著傳來高跟鞋遠去的聲音。

    房間里一目了然，兩個上下鋪，一共四個床位，門后邊四個鐵柜，里面干凈整潔，整體就像是中學(xué)宿舍。

    里面除了陳曉龍再沒有其他人，陳曉龍安靜的坐在靠近窗戶的下鋪，望著窗外玩耍的孩子，陳曉輝的到來并沒有引起他的關(guān)注。

    男孩今年應(yīng)該有十五歲了，他比當(dāng)年長高了很多，但仍舊很瘦弱，身上穿著雖然半舊但很干凈合身的衣服，他專注的注視著外邊，長睫毛一眨一眨。

    陳曉輝走到近前，把手提袋放到桌上，看著男孩專注的側(cè)臉，打了聲招呼，嗨！

    男孩轉(zhuǎn)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他，里面看不出有什么內(nèi)容，接著他咧開了嘴，嗬嗬

    陳曉輝也溫柔的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嗎？

    嗬嗬

    工作人員說你不喜歡出去玩，你不喜歡那些小伙伴嗎？

    男孩聽懂了玩這個詞，看著他歪頭重復(fù)：玩

    對，和小伙伴一起玩，你喜歡嗎？

    男孩大眼睛眨了眨，喃喃道：不

    不喜歡？也是，一個人呆著也很好。

    嗬嗬

    陳曉輝把從手提袋里拿出一顆蘋果遞給他，吃個蘋果。

    男孩開心的接過去，放在嘴邊，正準(zhǔn)備咬，接著他抬眼看了眼陳曉輝，又把手中的蘋果舉了起來，遞到他眼前，吃

    陳曉輝忍不住眼里的熱淚，輕聲道：你還記得我么？

    男孩繼續(xù)舉著蘋果，吃

    陳曉輝抹了把臉，彎身就著男孩的手，咬了一口蘋果，然后又把它推向他。小男孩這次才自己大口的吃了起來。

    陳曉輝安靜的看著他吃完，接著道：還要嗎？

    男孩這次搖了搖頭。

    陳曉輝把手提袋里的東西分成兩份，一邊分開一邊給他示意，這個是給院里其他人的，這個是單獨留給你的，可以嗎？

    男孩眨了眨眼睛，嗬嗬

    陳曉輝笑了笑，把分出來的袋子提在手里，向門口走去，臨出門的時候，他轉(zhuǎn)頭道：我會再來看你的，再見！

    男孩大眼睛望著他，傻笑著。

    陳曉輝出了門，把手提袋交給剛才那個工作人員，他順便詢問了男孩的情況。

    小強的智力很低，沒辦法正常學(xué)習(xí)，未來工作也很難安排，不過旁邊工廠有一些簡單的工作，像他這種智力有缺陷的只需要坐在那里，簡單的重復(fù)cao作就行，等他滿了十八歲，到時我們給他開一個卡，工資自動存在里邊。這件事我們也詢問過劉毅警官，他說這樣也很好。

    謝謝你們！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陳曉輝走到院里，剛才在院里玩耍的那些孩子又一次望了過來，他們有的沒有手，有的沒有腿，眼神帶著麻木和茫然，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他們穿著半舊的不合身的衣服，望著他空空的雙手，露出失望的神情。

    他望向剛才男孩所在房間的窗戶，男孩見他望過來，傻笑著對他揮了揮手。陳曉輝也笑著揮了揮手。接著，轉(zhuǎn)身，離開。

    或許男孩還記得他，或許不記得，但他不懂得那年在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永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又何嘗不是不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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