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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鴿立刻拉著裴寒,走到隊伍的頭上,排在第一對。 領舞的人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帶著隊伍到處走,現在裴寒無論如何也不會停到危險的格子上,兩個人一定能做完任務,就都安全了。 不過寧鴿有更大的野心。 她回頭看了看。 排在隊伍里的歐文和蘇老師用眼神跟她打了個招呼,歐文一臉跳得很開心的樣子。 寧鴿轉回頭。她想把他們都活著帶出這個舞池。 隊伍太長,要好好地計算,寧鴿在腦中把接下來會出問題的幾個格子過了一遍。 下一格會出現在左下最后一行第四個,再下一格在右上第四行靠邊,再下一格…… 樂隊又開始演奏了,寧鴿帶著整支長長的貪吃蛇一樣的隊伍跳舞。 八句歌詞的時間很從容,足夠寧鴿數出下面幾個危險的格子,帶著隊伍遠離危險的方向。 接下來連著幾輪,一個人都沒有死。 然而舞曲卻變了。 曲子的節(jié)奏如舊,仍舊是咚噠噠,仍舊是八句一小節(jié),但是速度明顯地加快了,唱歌的木傀儡們嘴巴快速地開合,好像快放的鏡頭。 現在唱得快,一小節(jié)十幾秒就結束,寧鴿不得不加快舞步,腦中更快地算出下一個危險的格子。 寧鴿發(fā)現,裴寒正在默不作聲地幫她。 這個舞池的一個基本原則,就是舞步絕對不能亂。 在加快的節(jié)奏中,裴寒牢牢地抓住寧鴿的手,幫她控制好重心和舞步,踩著節(jié)奏一步一步往前,好讓她能分出心來想別的。 寧鴿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這個阿爾法打輔助其實也不錯。然后繼續(xù)專心想格子的事去了。 一節(jié)結束時,隊伍剛好轉了個彎,兜成一個U型,歐文和蘇老師停到了寧鴿旁邊。 歐文對寧鴿比了個大大的贊。 裴寒看出寧鴿緊張,低聲說:“我來幫你……” 他還沒說完,蘇老師就探身火速對寧鴿說:“我看到了,所有會發(fā)紅的格子都在固定的那幾列,間隔全都是三格……” 她還沒說完,舞曲就又開始了。 寧鴿帶著隊伍向前,再看一眼棋盤,忽然醒悟。 蘇老師擁有優(yōu)秀的視覺記憶力,她不靠推理,只靠硬記,就記住了那些曾經紅過的格子。 那些格子只會出現在固定的幾列,從來就沒去過其他地方。 寧鴿罵了自己一聲。 這簡直太明顯了。 一輪又一輪的時間太趕,寧鴿一直都在專心算格子,并沒有退后一步,好好想一想。 一排二十格,每小節(jié)前進九十六格,危險的格子勢必只能出現在第四、第八、第十二、第十六和第二十列。 根本就不會去其他列。 這樣兩個危險的列之間,就會有三格寬的絕對安全通道。 問題是只有三格寬,不夠隊伍掉頭。 舞步的規(guī)則和貪吃蛇一模一樣,轉彎時也要保持兩格的寬度,隊伍不能斜向前進,掉頭需要至少四格寬。 那么就不能帶著隊伍在三格寬的安全通道上來回徘徊,一定要橫向跨越危險的列。 不過寧鴿已經想出了辦法。 棋盤有四百格,九十六和四百的最小公倍數是兩千四,是四百的六倍,那么每跳二十五輪舞,節(jié)拍走完兩千四百拍,輪六遍棋盤后,一切重置,回到最初的狀態(tài)。 換句話說,從始至終,棋盤上其實只有二十五個格子會變紅。 除了這二十五個格子,其他格子全部都是安全的。 同一列的危險格子之間也有規(guī)律可循。 一排二十格,九十六和二十的最小公倍數是四百八十,也就是五輪,每跳五輪舞,危險的格子回到同一列,去掉整個棋盤的四百格,兩個同一列的危險格子之間相差八十,也就是縱向的間隔是三個格子。 所以每一個危險列上,只要算出其中一個危險的格子在哪,這一列其他的全部都能按照間隔三格的規(guī)律直接推得出來。 總而言之,根本就不用一輪又一輪地去算下一個危險格子會出現在哪里。 只要找出這五個危險列上的二十五個危險的格子,保證隊伍不停在上面,就徹底安全了。 寧鴿邊跳舞邊扯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揪掉黃金鏈頭。 她攥著散開的珍珠項鏈,看著格子算了算。 轉完圈,她俯身下去,在旁邊一列的危險格子里放了一顆珍珠。 往前跳了幾步,她又在前面的一個危險格子里放下珍珠。 直起身來時,寧鴿瞥見后面的蘇老師也解下了她頸上的黑色珍珠項鏈,探身在另一邊正確的格子里放了一顆珍珠。 蘇老師看明白她的意思了,知道她要把危險的格子標記出來。 寧鴿靠算,蘇老師靠記憶,兩個人互相參照,珍珠放得極快。 珍珠并不理想,容易滾跑,可惜寧鴿身上除了項鏈,并沒有什么裝飾品。 裴寒默默地把玫瑰鉆石胸針解下來,遞給寧鴿。 他的禮服上七零八碎,掛滿了各種花里胡哨的東西。 歐文也有樣學樣,把首飾摘下來給蘇老師,漸漸地,每個格子里都有了點小首飾,一會兒就把二十五個特殊的格子全都標記出來了。 放完首飾,寧鴿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前面坐在王座上的女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