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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呼吸。寧鴿覺得自己要屏氣到斷氣了。 終于,鐵傀婆婆先放棄了。 她轉(zhuǎn)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新“家具”,又走過去研究裴寒。 裴寒紋絲不動,穩(wěn)當(dāng)?shù)媚墚?dāng)座冰雕。 鐵傀婆婆悻悻地轉(zhuǎn)過身。 剛往前走了兩步,她猛然回頭。 她身后的兩個人根本不上當(dāng),仍舊一動不動。 鐵傀婆婆十分失望,開始拎著錘子滿屋子亂溜達(dá)。 “老鼠呢?老鼠呢?老鼠藏在哪里了?” 裴寒和寧鴿裝死時,女裝大佬也停住了,他很快就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也完全不敢動,舉著胳膊,保持著去拉門的姿勢不變。 客廳里鬧成這樣,寧鴿看見,客廳另一邊房間里的歐文和蘇老師悄悄地探出頭,發(fā)現(xiàn)了這種詭異的狀況,也不敢出聲。 艾瑞斯聽見外面的動靜,從廚房里冒頭出來,一直在等著寧鴿的指令。 寧鴿集中精力,把思絲放了出去,搭在艾瑞斯身上。 “不要出聲,也不要動,你不動她就看不見你。”寧鴿把指令給他發(fā)了過去。 艾瑞斯收到了,聽話地站在原地。 他是只木傀儡,說不動就不動,連屏息都不用,眼都不眨一下,貼墻站著就好像一個人形公仔,和周圍的家具渾然一體。 房間里靜悄悄的,除了鐵傀婆婆腳上的鐵屐敲在木地板上的咔噠咔噠的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寧鴿、裴寒、女裝大佬、快遞小哥、艾瑞斯,全都變成了雕像。 “老鼠呢?老鼠呢?” 鐵傀婆婆找了一圈,無果,十分不爽。 “老鼠藏在家具里?!彼铝藗€奇葩的結(jié)論。 她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后定在餐桌上,高高地舉起大錘子。 轟隆一聲,她一錘子滅了餐桌。 餐桌無辜受害,凄慘地倒了下去,碎木渣飛到旁邊蹲著的快遞小哥頭上,快遞小哥一動都不敢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就算他們假裝家具很成功,按鐵傀婆婆的風(fēng)格,不知什么時候也會看這些“家具”不順眼,一錘子掄上來。 裴寒找機(jī)會對大家比了個去門口的手勢。 要讓他們先出去?,F(xiàn)在局面僵持,所有人都關(guān)在屋子里,都是鐵傀婆婆的人質(zhì),稍不留神就會出事。 趁著鐵傀婆婆轉(zhuǎn)身時,寧鴿和裴寒悄悄往前走了兩步。 她一回頭,兩人立刻凝固住。 其他人看明白了。 只要是鐵傀婆婆背對著,他們立刻就向門的方向安靜地挪動,就連快遞小哥也鼓起勇氣,悄悄站起來往門口的方向摸。 好像在跟鐵傀婆婆玩那種“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只有在她不看的時候才能偷偷前進(jìn)。 而且動作要輕,絕對輕,不能發(fā)出半點聲音,免得又把婆婆招過來,大眼對小眼。 寧鴿看見,為了腳步夠輕,歐文和蘇老師都把鞋子脫了,拎在手里,只穿著襪子往前慢慢走。 大家一格一格地往門那邊移。 雖然很慢,但是一直有進(jìn)展,前進(jìn)得很穩(wěn)定。 鐵傀婆婆找不到人,東張西望,嘴里嘀嘀咕咕的:“老鼠呢?老鼠呢?老鼠崽子快出來!” 老鼠崽子們一聲不吭地往門口進(jìn)發(fā)。 他們幾個漸漸聚攏,離門已經(jīng)很近了。 只有寧鴿不是。 寧鴿從出發(fā)起,就沒打算往門的方向走。 任務(wù)的倒計時還有四十多分鐘,銀獎?wù)逻€沒拿到,不完成任務(wù)就會隨機(jī)抽人處死,時間十分緊張,容不得浪費。 寧鴿的目標(biāo)并不是門口。 她悄悄地往鐵傀婆婆的方向摸過去。 裴寒的目標(biāo)本來也是鐵傀婆婆,發(fā)現(xiàn)寧鴿也在往那邊走,趁鐵傀婆婆轉(zhuǎn)身的時候,對寧鴿打了個讓她去門口的手勢。 寧鴿搖搖頭。 鐵傀婆婆還在屋子里溜達(dá),停在了幾把扶手椅旁,正在認(rèn)真打量椅子,好像在琢磨椅子里有沒有藏著老鼠。 寧鴿的位置比裴寒離鐵傀婆婆更近,走過去更方便。 裴寒凝視了她片刻,妥協(xié)了,自己轉(zhuǎn)而往門那邊走去。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寧鴿。 歐文趁著婆婆不看這邊,用口型對寧鴿說:“你瘋了嗎?” 寧鴿沒瘋。 她緩慢而謹(jǐn)慎地一步步接近鐵傀婆婆。 裴寒已經(jīng)挪到門口,拉住門把手,一點一點地輕輕打開門,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其他人也都到了,歐文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裴寒,裴寒對他們用下巴指了指門外,示意他們都出去。 艾瑞斯不肯走,望著寧鴿,寧鴿抽空又用思絲對他下了指令,他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躡手躡腳地出了門,消失在門外的濃霧里。 只有裴寒一個人沒走,他還握著門把手,把門大開著,安靜地站在那里等著寧鴿。 寧鴿已經(jīng)挪到了鐵傀婆婆身后,可惜鐵傀婆婆又往前走動了幾步。 寧鴿像個背后靈一樣,一聲不出地悄悄跟著她。 鐵傀婆婆仿佛察覺到什么,猛地回頭。 寧鴿驟然凝固。 鐵傀婆婆掃了一眼近在咫尺不動的寧鴿,仿佛已經(jīng)看熟了這個“新家具”,疑惑地轉(zhuǎn)回腦袋。 如果鐵傀婆婆是個人,從她的角度看,一定會覺得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