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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鐫已經(jīng)退后了幾步,和她的目光對上,給了她一個在她記憶中見過千萬次的微笑。 他看起來連每根頭發(fā)絲都那么熟悉,那么親切,寧鴿心想:這明明就是哥哥。這不就是哥哥嗎? “你不是要睡覺么?”裴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寧鴿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握著門把手,盯著陸鐫發(fā)呆。 寧鴿又看了陸鐫一眼,才拉好艙門,理好枕頭和被褥,躺了下去。 從道理上,陸鐫和哥哥各方面都一模一樣這件事,完全說得通。 哥哥是NPC,就像是陸鐫的復制品,他的所有數(shù)據(jù)都被復制了一遍。 可是從感覺上,寧鴿從頭到腳的每一絲直覺都在篤定地說:這就是哥哥??! 想了好一會兒哥哥的事,另一個念頭浮現(xiàn)出來。 如果這是真的,那么就算在中轉(zhuǎn)站里,也不用擔心有玩家覺得她長得像念心旅舍的NPC。 既然系統(tǒng)會按照玩家的樣子捏臉,她剛好和NPC長得一模一樣,就沒什么好奇怪的。 只有像上次在咨詢臺遇到的胖子那樣,副本下得少的人,才會遇到一個和NPC一樣的玩家就大驚小怪。 能舉報bug的阿爾法全都見多識廣,并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小事懷疑她。 原來這也是景曜當時沒有輕易舉報的理由。 他是阿爾法,一定知道系統(tǒng)按照玩家的樣子偷偷捏臉的事。 可他還是懷疑寧鴿了,一直在試探。 寧鴿略一想就明白了。 真正讓他起疑的,不是寧鴿和NPC一樣的樣貌,而是寧鴿對胖子畫蛇添足的解釋,說什么下過那個副本,按照NPC的樣子打扮之類。 作為一個初級玩家,最正常的反應,應該是莫名其妙——“說我長得像NPC?怎么可能?”——這樣。 她的說辭有點爆狼。 看來在不太了解這里的規(guī)則的情況下,還是要少說。 多說多錯。 寧鴿在腦中把這些奇奇怪怪的事全都順了一遍,理著理著,不由自主地又回到裴寒身上。 她端端正正地躺著,雙手疊放在胸前,望著休息艙的天花板。 好半天,忽然抬起手,用兩根手指壓了壓嘴唇。 無論觸感,溫度,柔軟度,還有那種引起心跳的感覺,從各個角度評估,全都比裴寒的吻差得太遠了。 寧鴿心中默默地給裴寒的吻打了個八十分的高分。 下次“哥哥”不在場的時候,可以跟他偷偷再親一次。 寧鴿做了這個決定,閉上眼睛。 大廳里,裴寒和陸鐫一前一后,都在往扶梯口走,走到近前,陸鐫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裴寒。 “走了。”陸鐫說。 裴寒嗯了一聲。 陸鐫轉(zhuǎn)身走了,裴寒也不再看他的方向,一個人上了扶梯。 歐文還坐在套房的沙發(fā)上打游戲,看見裴寒進來,笑道:“送下樓而已,送了這么長時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來了。” 剛好殺了一個人,他抽空抬頭看裴寒一眼,“有什么好事這么高興?” “關(guān)你什么事?!?/br> 裴寒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又放下,拿起裝游戲卡的盒子又放下,過一會自己沒忍住,低聲說,“我們親了一下?!?/br> “進展這么快?”歐文挑挑眉毛,手上繼續(xù)殺人放火,“那寧鴿呢?有什么反應?” 裴寒被他問住了。 歐文細化問題,“我們寧鴿喜不喜歡你親她?她推開你了?扇了你一巴掌?” 歐文抬頭看裴寒一眼,“看來是沒有。那她害羞了?” 裴寒偏頭認真回憶了一下,如實答,“她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反應?!?/br> “???”歐文抬起頭。 裴寒無辜地看著他:“……” 休息艙里隔音又恒溫,溫暖安靜,沒人打擾,寧鴿一口氣又睡了十多個小時。 等她再上樓,來到裴寒的套房時,歐文敬佩地說:“寧鴿,你就是我的偶像,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能這么佩服一個人的睡功?!?/br> 寧鴿也很佩服他。 她睡了多少個小時的覺,歐文就打了多少個小時的游戲,據(jù)裴寒說,從她走后到現(xiàn)在,歐文連窩都沒挪過。 只有裴寒的生活方式自律又健康。 他也小睡了一會兒,吃過飯,去酒店的健身房運動過,洗了澡,看上去整潔清爽。 寧鴿不動聲色地嘲笑歐文,“你這個沙發(fā)土豆?!?/br> 歐文流利地反擊,“你這個休息艙紅薯。” 倆人同綱同目,都是親戚,誰也說不著誰。 寧鴿借裴寒這里洗漱收拾過,大家一起去吃飯。 酒店隔壁就有家很不錯的菜館,骨頭湯又香又濃。 裴寒請客,差不多吃到尾聲,裴寒才對寧鴿說:“你這兩天真的可以住在我那邊,我和歐文要繼續(xù)下副本?!?/br> 寧鴿納悶,“你們兩個去?不帶上我?” “你每隔七天下一次副本就可以了,”裴寒說,“在中轉(zhuǎn)站里休息吧,不用這么跟著我們到處跑。” 他奇奇怪怪的。 上次在中轉(zhuǎn)站時,想方設法把她從休息艙里挖出來,非要跟她組隊,說是副本難度提高了,他很需要一個幫手。 現(xiàn)在突然又不帶她了,讓她留下。 寧鴿不說話,好奇地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