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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T恤回頭看看大家, “少聽她胡說, 我覺得咱們殺蜘蛛殺得可快了?!?/br> 人們紛紛贊同。 “就是,我覺得特別快就宰完了。” “一個小蜘蛛,又不是異形, 大家這么多人,幾下就搞定?!?/br> 黑T恤旁邊有個穿夾克的中年人,認真想了想,開口,“就算你沒瞎說時間,可是如果沒有他拿著蜘蛛提示,在廣播給提示之前,我們說不定自己也能先找到蜘蛛?!?/br> 寧鴿:“……” 寧鴿:行。邏輯嚴密。你們那會兒吵成一團,都快打起來了,是挺可能騰出空來發(fā)現(xiàn)蜘蛛的。 黑T恤不耐煩,“再說了,是他自己愿意給咱們看蜘蛛,又不是咱們主動問的他,這會兒非說咱們欠他人情。” 車廂里響起一片“就是”的聲音。 裴寒表情淡漠地看著這群人。 他還是想說服他們。 “聽我說。我是一個阿爾法,下過很多副本,按照這個副本的風格,每一站的任務其實都有大家都能活下來,不用死人的辦法……” 他還沒說完,就有人說:“阿爾法是啥?我還歐米伽呢?!?/br> 阿爾法再牛,無奈一車廂新人全都不識貨。 有人叫起來,“你們看倒計時!沒多長時間了,別讓他拖時間!” 顯示屏上的倒計時還在瘋狂地走著。 人群恐慌起來。 “大家別聽他的。他當然是要拖時間,把時間拖過去,他就贏了。就他一個人能活?!?/br> “就是,別聽他胡說八道!”車廂里的人吵吵嚷嚷。 那個穿夾克的中年人,溫和地勸裴寒,“我們肯定也不是想害你,這不是沒辦法嘛。你一個人死,這么多人都能活命,你得多替大家想一想?!?/br> 很多人都在點頭,“對,你不能這么自私自利!” 寧鴿忽然明白人是怎么黑化的。 她現(xiàn)在就是后悔。 剛才根本不應該讓裴寒把蜘蛛給這節(jié)車廂里的人看。 如果不告訴他們蜘蛛在哪,讓面具人直接清空這節(jié)車廂,現(xiàn)在就方便得多了。 亂哄哄的吵嚷聲中,裴寒也放棄了。 他轉頭看了歐文一眼,用眼神對他示意寧鴿的方向。 歐文微微地點點頭,擋在寧鴿前面。 裴寒轉回頭,輕輕笑了一聲。 他不想再說服他們了。 “你們都想讓我下車?”他問。 黑T恤說:“對,沒錯?!?/br> 穿夾克的中年人說:“兄弟,你下去了,等我們出去以后給你供個牌位,逢年過節(jié)上香燒紙,你就是大家的救命恩人?!?/br> 裴寒又笑了一下,隨手把肩上的單肩包往歐文那邊一扔,卷了卷袖子,問他們:“可是我不想下車。怎么辦?” 黑T恤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使了個眼色,幾個強壯的男人一擁而上。 裴寒看著似乎不太好惹,但是他們人多。 “大伙一起上啊!不把他弄下去大家全都得死!” 有人帶頭,全車廂的人呼啦啦地涌上來。 所有人都在伸手撕扯裴寒,拉他的衣服,拽他的胳膊,他們想抓住他,把他拖出車廂。 中年人跟在黑T恤身后,也試探著伸出手。 手還沒碰到裴寒的邊,就覺得一股大力扯住他的胳膊,反向一扭。 一陣劇痛襲來。 他的背心挨了重重的一下,眼前一黑,不知怎么就栽到地上,常年坐著養(yǎng)出來的肚子變成了緩沖墊。 喉嚨里一口腥甜,他掙扎著回過頭,看見裴寒根本沒有再看這邊,已經又扭住另一個人的胳膊,把那人一腳踹飛。 歐文始終沒有加入戰(zhàn)團,按裴寒的指示,盡職盡責地把寧鴿護在墻角。 這是寧鴿認識裴寒以來,第一次看見他認真地動手和人打架。 他冷靜干脆,下手又快又狠,被一大群人圍攻也完全不亂。 車廂里的老弱病殘撐不過第一輪的搶奪和群毆,全都死了,現(xiàn)在留下的都是青壯年,可是在裴寒手底下,都是垃圾。 裴寒以一敵多,絲毫不落下風,只有他打別人的份,沒人能碰得到他。 寧鴿望著裴寒。 他下定了決心不讓別人傷害她,如果她偽裝者的身份暴露,他就不止要和全車的人打架,還要小心地護著她。 所以他用了更好的辦法,把所有的攻擊都引到自己身上,放開手腳,既沒有后顧之憂,也把她遇到危險的可能降到最低。 圍攻他的人群漸漸清空,寧鴿放了點心,低下頭翻手環(huán),忽然聽見歐文叫了一聲,“裴寒!小心??!” 寧鴿嚇了一跳,抬頭去看,看見裴寒閃身躲過一個人從背后的攻擊,隨手一扯,就把那人摔了出去。 竟然是一直跟著他們的高中生。 高中生手里攥著一把不知從哪撿來的扳手,想去偷襲裴寒的后腦。 結果連邊都沒碰到,就被裴寒扔出去,摔在地板上,流了一臉鼻血。 “哥,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大家,”他哭出來,“你必須得下去,你不下去,一車這么多人全都得死?!?/br> 裴寒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就專心對付下一個人。 沒用幾分鐘,車廂里就倒成一片。 個個掛彩,沒人敢再上前。 穿夾克的中年人還趴在地上,懇求裴寒,“我家里還有孩子,馬上就要中考了,我爸媽都有慢性病,靠我賺錢養(yǎng)著,我是真不能死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