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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鴿點頭答應。 兩個人一起沿著人行道往前走。 衛(wèi)決默默地走了一段,才開口。 “我剛才看到你從樹后出來了,出來以后,沒想要逃跑,手里握著娃娃往前走,打算過來救我?!彼恋难劬χ袧M含笑意,“謝謝你?!?/br> “不客氣?!睂庿澱f。 衛(wèi)決接著說:“我下過不少副本,遇到過很多人,在技能有使用次數限制的情況下,會站出來救人的人不多?!?/br> 他抿了一下嘴唇,凝視著寧鴿,神情有點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呃……加你好友?” 寧鴿沒說話,默默地看著他,心想:他演靦腆也演得也太像了吧?戲精附體? 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寧鴿主動抬起手腕,把手環(huán)遞到他面前,“好啊。加啊?!?/br> 她答應得這么痛快,反而讓衛(wèi)決有點意外。 衛(wèi)決把手環(huán)在她的手環(huán)上貼了貼,加了她。 他說:“我現(xiàn)在是高級玩家,已經提交阿爾法資格申請了,估計申請很快就能通過,等我變成阿爾法后,到時候我們說不定可以組隊下副本?!?/br> 他說完這話,仿佛有點不太好意思。 “真的嗎?好啊。”寧鴿隨口應付他,眼睛卻在上下打量他,心中更納悶了。 剛才金龍把一只迅猛龍砸在他面前的地上,他白色衛(wèi)衣的前襟上全是濺上去的血點,他好像并不太在乎。 關鍵的是,他還用腳尖踢了踢迅猛龍,白色的跑鞋鞋頭上也沾了一片血。 他似乎一點都不覺得。 寧鴿上次對衛(wèi)決的潔癖印象深刻。 還記得他在列車車廂的一地血泊中,連弄得有點臟的座椅都不肯坐,高高地坐在窗沿上,走過來時,貓一樣挑挑揀揀地找落腳點的樣子。 就算后來砍喪尸,他都盡可能地避開飛濺的血,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這不太對勁。 寧鴿摸摸口袋,隨口問他:“你要紙巾嗎?我有,分你一張?!?/br> 衛(wèi)決怔了怔,“要紙巾干什么?” 完全沒有擦擦他的衣服和鞋子的意思。 寧鴿在口袋里翻了翻,自言自語,“我居然沒帶?!?/br> 她舉起手,“我剛才摸到樹上黏糊糊的東西了,不知道是什么,臟死了?!?/br> 寧鴿看了看手掌,突然伸過去,飛快地往衛(wèi)決的袖子上一抹,“反正你這件衣服上都是血,也不能要了?!?/br> 這動作蠻橫任性又不講理,十分過分,一般人大概也會不高興。 衛(wèi)決怔了一下,笑了,反而把胳膊伸過來,送到她面前。 “你隨便擦吧,沒事,我這件衣服是在中轉站的店里買的,很特殊,無論弄得多臟,一出副本就干凈了?!?/br> 語氣十分好脾氣。 寧鴿不客氣地又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抬眼看他的表情。 她從剛才把手往他的衣服上擦了第一下開始,就在仔細觀察他。 毫無破綻。 寧鴿并不信他說的那一套話,但是潔癖是很難裝的,尤其是嚴重的潔癖。 就算不說什么,克制住不躲開,也會本能地對臟東西流露出厭惡的微表情,眉毛下壓,皺起鼻子,鼻唇溝加深,等等。 然而他真的沒有。 他的神經病忽然治愈了,潔癖也治愈了,變身成一個暖男。 不知道他最近在吃什么藥,藥效真好。 也許是演技非凡,不過還有別的可能性。 寧鴿問了一個問題:“衛(wèi)決,你有孿生兄弟嗎?或者長得很像的兄弟?” 不過就算有兄弟,也沒理由叫同樣的名字。 她突然開始查戶口,衛(wèi)決看她一眼,神情更靦腆了,他垂下眼睫,“沒有,我家只有我一個?!?/br> 寧鴿又問:“你有精神病史嗎?” 說不定是人格分裂,兩個靈魂占據一個身體,彼此還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什么的,小說里最喜歡那么寫。 衛(wèi)決:“……” “沒有精神病史,我家三代上下都沒有,”衛(wèi)決說,“你放心,跟我組隊肯定安全,我絕對不是瘋子?!?/br> 寧鴿:絕對不是瘋子?你可真敢說。 寧鴿盯著他瞧。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也很合理。 裴寒說過,系統(tǒng)手握玩家各種數據,很容易就能用玩家數據復制出一個長得一樣的NPC,難道它用這個暖男版衛(wèi)決的數據,又做了一個神經病版的衛(wèi)決出來? “衛(wèi)決,在下這個副本之前,你的上一個副本是什么時候的?” 她問的問題都很奇怪,衛(wèi)決好奇地看著她,溫和地笑了。 他耐心回答:“上一次下副本是五天前,是個強制副本,內容不能跟你細說,我還掌握不太好尺度,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降級?!?/br> 時間算是勉強對得上,寧鴿只問:“你不用細說,只要告訴我,副本和列車有關嗎?” 這個肯定可以回答,衛(wèi)決笑道:“沒有,是在一片古代的荒原上,那種時候,連蒸汽火車都還沒有吧?!?/br> 他很不像在說謊,寧鴿分析不出來,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本來有那么多想問他的問題,結果一個都問不了,他就像變成另一個人一樣。 他們繼續(xù)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忽然又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