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鴿：？

    裴寒繼續(xù)說：“我親眼看見你掃描后傳走，可是等我回到中轉(zhuǎn)站，發(fā)現(xiàn)你沒有回來，就猜測你可能在這里醒過來了?！?/br>
    歐文插口：“他剛才找不到你，要急瘋了?！?/br>
    裴寒認真地看看寧鴿的表情，解釋：“你不知道這是哪里？這里是現(xiàn)實世界，玩家進入系統(tǒng)后，身體會暫時存放在一個地方，這里就是存放玩家身體的地方?！?/br>
    寧鴿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一點，但是仍然有好幾秒沒說話。

    半天才問：“所以這里是系統(tǒng)外？”

    她離開系統(tǒng)了。

    裴寒對她微笑了一下，“對。系統(tǒng)外?！?/br>
    寧鴿忍不住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

    看起來和系統(tǒng)中一模一樣，完全沒有差別。

    這里竟然真的是系統(tǒng)外，她不止離開了虛擬的副本世界和中轉(zhuǎn)站，還有了一個真實的身體。

    寧鴿問裴寒，“你怎么會到這兒來？”

    想了想，又換了個問法，“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兒？”

    裴寒按她在床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旁邊。

    裴寒說：“我早就發(fā)現(xiàn)，這個虛擬的系統(tǒng)，看上去似乎超越了人類現(xiàn)有的科技水平，其實并不是，它更像是一個奇怪的融合體，把某種非人類的高科技和人類的編程方法結(jié)合在一起，所以和一切程序一樣，大有空子可以鉆。”

    “我從好幾年前，就找到了辦法，能在進出系統(tǒng)的時候讓自己的意識不進入系統(tǒng)，而是在這里醒過來?！?/br>
    歐文舉手，“我也會，他教過我?！?/br>
    裴寒繼續(xù)說：“為了更了解這個系統(tǒng)的運作方式，我常常偷偷到這個地方來，主要是想找出這個系統(tǒng)的控制中心。

    “大概在三年前，有一次來這里時，差一點就被里面的管理機器人發(fā)現(xiàn)。

    “當時情況很危急，我來不及回自己的休息艙，沒有地方可藏，忽然看到你這間房間，就躲進來了。”

    寧鴿插口問：“我的門沒有密碼么？”

    “密碼就是你的房間編號，0221，很簡單?！迸岷忉?。

    “然后就看到了你?！?/br>
    他微微一笑，“你當時就穿著這樣的衣服，乖乖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br>
    “我記得，那時屏幕上還一直在放著你的視頻，你好像在學(xué)什么東西。我看見你心不在焉的，有時候還會默不作聲地調(diào)皮搗蛋，有時候又好像遇到了感興趣的東西，變得很認真。”

    “我跟你一起呆了一個下午，那之后，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來這里看你。

    “無論我什么時候來，你都躺在那里不動，但是屏幕上的你一直都很忙，忙著學(xué)這個，學(xué)那個。”

    他伸手摸了摸寧鴿的頭發(fā)。

    “我經(jīng)常來跟你聊天，告訴你我在副本里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在你旁邊看書，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只是想看看你在屏幕里做什么?！?/br>
    “所以我說，我已經(jīng)認識你很久了。”

    歐文笑道：“你倆這是在演睡美人嗎？吻一下就會醒的那種？”

    “什么睡美人，”裴寒說，“我從來沒有擅自碰過她，一直在等著她真的睜開眼睛的那天。”

    寧鴿明白了。

    所以他上次才說，“我發(fā)過誓，絕不在你睡著的時候親你”。

    裴寒繼續(xù)說：“這幾年，我曾經(jīng)在副本里遇到過長得像你的NPC，但她們一動，一說話，我就知道她們不是。

    “前面有一段時間，這個地方在維修擴建，到處都是機器人，我沒法過來見你，心里一直想著，結(jié)果就在念心旅舍見到你了。這算不算是因念而生？”

    他說：“當時你穿著紅裙子，看起來很像NPC，卻拿著玩家的手環(huán)，有點奇怪，我觀察了你整個副本，覺得你和屏幕里的那個你一模一樣，那就是你。”

    “后來我試探你，發(fā)現(xiàn)你不能離開系統(tǒng)，就更篤定了。因為這些年，其他人來來往往，只有你一直躺在這里，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br>
    等了那么多年的人，終于真的出現(xiàn)了，所以他那時候求組隊時，手足無措得像是在求交往。

    他說了一大堆，寧鴿想了想。

    “我懂了?！睂庿澘偨Y(jié)，“所以從頭到尾，都是個陰謀?！?/br>
    歐文：？？？

    歐文：“陰謀？不是緣分嗎？”

    寧鴿心想，哪有什么緣分。

    這件事未免太湊巧。

    裴寒剛好在躲人的時候來到她的房間，密碼還是簡單的房間號，剛好這些年每次他來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還剛好在陸鐫給她送手環(huán)，把她喚醒的時候，去了念心旅舍那個副本。

    雖然裴寒是阿爾法，有自主選擇副本的權(quán)力，系統(tǒng)還是能輕易左右他的去向。

    如果系統(tǒng)想安排他去哪個副本，實在太簡單了，只要在他選副本的時間段里，發(fā)一堆歪瓜裂棗出來，裴寒那么會挑，自然會挑其中最好的那個。

    他們選對壘戰(zhàn)的副本時，系統(tǒng)就是這么做的。

    看上去似乎是自由的選擇，其實未必真的自由。

    裴寒并不覺得奇怪。

    他伸手攬住寧鴿，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頭頂。

    “沒錯。有人一直在算計我們兩個。不過我喜歡。我接受?！?/br>
    他攬著寧鴿沒有松，低聲在她耳邊問：“所以，寧鴿，你到底是什么？”

    他那么聰明，早就知道她不太對勁，更何況剛才在副本里，他親眼看見她瘋狂地修改數(shù)據(jù)，改得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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